他知道这股力量难以持久，盘古血脉终将反噬自身。
萧战站在熔炉上方，手里的开天斧残影还在震。
他盯着鸿钧，声音不大：“你说我注定失败？”
鸿钧冷笑，抬手就是一道紫气劈下。那光还没落地，太初就吼了一声冲上去，双臂一张，硬生生把那道气流扛在肩上。
“你吵死了！”他骂着，脖子青筋暴起。
净琉璃没说话，箭已经搭在弓上。她手指一松，冰线划破虚空，直取鸿钧后心。
鸿钧侧身，三千锁链同时甩出，缠住箭尖。可他刚稳住身形，炎寰的火掌就拍了过来，烧得空气噼啪作响。
破原跳到他头顶，拳头往下砸。谛听站在远处，耳朵微动，低声说：“他在调气息，准备放大招。”
萧战点头，把手按在熔炉边缘。
【叮！签到成功——地点：万界熔炉核心】
【奖励：盘古血脉最终觉醒权限（可短暂召唤开天意志）】
来了。
他咬牙，体内一股热流炸开。骨头像是被重锤敲过，皮肉发烫，连呼吸都带着火味。
“兄弟们。”他低声道，“我要借你们一口气。”
太初咧嘴：“早等着了。”
净琉璃点头。炎寰把手放在他肩上。破原和谛听也靠了过来。
八个人围成一圈，手贴着手。萧战闭眼，把混沌青莲往天上一抛，双手猛地往上一拉。
轰！
一道黑影从他背后升起，千丈高，手持巨斧，眉心裂开第三只眼。
“开天……意志？”鸿钧第一次变了脸色。
“不是开天。”萧战睁开眼，“是重新开一次。”
他往前一步，整个人化作流光，直冲鸿钧胸口。
鸿钧抬手结印，嘴里念出三个字。天地瞬间死寂，连风都停了。
可下一秒，太初怒吼一声，把自己的血喷在阵法上。净琉璃射出第二箭，钉进地面。炎寰引爆体内火种，破原撕开空间裂缝，谛听大声喊出：“打断他！”
五个人同时出手，硬生生把那句咒语截断。
萧战的流光趁机穿透鸿钧胸膛。
“呃啊——！”鸿钧闷哼，身体僵住。
萧战出现在他身后，站定，回头。
“你不是天道。”他说，“你只是个看门的。”
鸿钧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个洞。紫气从里面往外冒，像烟一样散掉。
“我不可能……败。”他喃喃，“我是秩序……是规则……是永恒……”
“那你听听这个。”萧战举起手。
八道金线从熔炉升起，连在他指尖。每一根线后面，都是一个世界的声音。
有孩子哭，有老人念经，有战士冲锋前的呐喊，有母亲哄孩子的轻哼。
“这些也不是规则。”萧战说，“可他们活着。”
鸿钧突然笑了：“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换自由？天道还在，它会选下一个代言人。”
“我知道。”萧战点头，“所以我不会杀你。”
他抬起左手，混沌青莲飞到鸿钧头顶。
“我要让你看看。”他说，“没有你，世界也能转。”
花瓣一片片落下，每一片都映出一个画面——三清讲道、巫妖共舞、人族耕田、龙族巡海……
鸿钧瞪大眼：“你……你在做什么？”
“种因。”萧战说，“等果。”
鸿钧的身体开始碎裂，如细沙般随风消散。
他最后看了萧战一眼：“你赢了这一局……但命运不会允许变数永远存在。”
“我不是变数。”萧战说，“我是选择。”
鸿钧消失了。
天上那片紫霄宫的影子晃了晃，咔的一声裂开，然后塌了。
四周一下子安静。
太初喘着气，腿一软跪在地上。净琉璃的弓掉了，手撑着地。炎寰靠在熔炉边，嘴角全是血。破原坐着不动，眼睛闭着。谛听耳朵耷拉着，声音很轻：“结束了？”
萧战没回答。
他转身走到熔炉边上，伸手摸了摸那根还在发光的柱子。
“结束了。”他说。
太初抬头看他：“那你现在要干嘛？当新天道？”
萧战摇头：“谁爱当谁当。”
净琉璃咳了一声：“可总得有人管事。”
“不用。”萧战说，“他们自己能管。”
他指了指脚下。透过虚空，能看到无数世界亮了起来。有的升起高塔，有的开启传送阵，有的打出旗号，像是在开会。
炎寰笑出声：“嘿……还真行。”
破原睁开眼：“以后是不是没人逼我们修炼了？”
“你想修就修。”萧战说，“不想修躺着也行。”
谛听慢慢站起来：“那你呢？你要去哪？”
萧战没说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下的纹路还在闪，那是混沌留下的痕迹。
他清楚这股力量难以持久，盘古血脉终将反噬自身。
但他现在不想想那些。
他抬头看天。
星河静静挂着，不像以前那样被紫气压着，也不像过去总有一股无形的手在操控节奏。
现在它们只是亮着，随意地亮着。
“我？”萧战笑了笑，“我还得回去烤兔子。”
太初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还记得那事？”
“记得。”萧战说，“你烤糊了，非要我说好吃。”
“你现在敢说不好吃试试？”太初作势要扑过来。
净琉璃扶着炎寰站起来：“你们俩能不能正经点？”
“挺好的。”破原忽然说，“就这样吧。”
谛听点头：“比什么都强。”
萧战看着他们，一个个看过去。
这些人身上都有伤，有的还流着血，可脸上都没怕的意思。
他忽然觉得累。不是身体累，是心里那一根绷了太久的弦，终于松了。
“喂。”他叫了一声。
七个人都看向他。
“刚才那一战。”他说，“要是再来一次，你们还跟不跟我干？”
太初第一个举手：“干！反正我也活腻了。”
净琉璃翻白眼：“你少来。”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炎寰拍拍胸：“烧都烧过了，怕啥。”
破原咧嘴：“揍完再说。”
谛听闭眼：“只要你不跑就行。”
萧战笑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 them，望着那片正在重组的天空。
“好。”他说，“那就继续。”
风刮过来，吹得他衣角乱飞。
他站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