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撑多久？’萧战问。
‘不知道。’老子喘了口气，‘但你现在不能停。’
萧战点头，抬头看向那座摇晃的鸿蒙壁垒。裂缝还在延伸，像蛛网一样爬满了整个晶壁。他知道，里面的东西还没完。
他也知道，自己也没多少力气了。
但他动了。
一步踏出，背后猛地刺出三十六根青莲根须，每一根都泛着混沌金光，扭动着朝壁垒裂缝缠去。
‘你说七日后我会失去一切……’他一边催动根须，一边低吼，‘但现在，我还握着这根须！’
根须刚触到壁垒表面，一层无形屏障弹了出来。轰的一声，三根根须当场炸断，反震之力让他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在面前虚空。
他没擦，继续往前压。
‘不对……不是硬闯。’他忽然停下，眼神一凝，‘是控制。’
他想起刚才在黑雾里听到的那句话——‘检测到天道权限篡改记录’。
这不是封印。这是陷阱。
天道借残念之名，在这里埋了个后门，等着谁来触发，然后顺理成章地把人族镇压下去。
而现在，这个“谁”，就是他。
‘好算计。’萧战冷笑，‘可惜你忘了，我签到盘古殿那次，系统给过警告。’
他闭眼，体内混沌青莲微微颤动。不是攻击，不是防御，而是……模拟。
一根最细的根须缓缓变色，从金色转为灰白，像是被规则同化了一样，轻轻探向壁垒内层神经脉络。
‘装成你的指令流……让我进去看看。’
那一瞬间，整片星空安静了。
老子只盯着萧战的背影。
萧战浑身肌肉绷紧，额头青筋暴起。那根伪装的根须正在穿过法则关卡，每前进一寸，都像有千万根针扎进骨头。
终于，它穿过去了。
‘找到了！’萧战猛然睁眼，‘核心节点在第三层循环带，被因果闭环锁住了。’
‘什么意思？’老子问。
‘意思是我得把过去七天打过的每一架，受过的每一道伤，全都再扛一遍。’萧战低头看了看胸口，那里有一道旧疤，是从祝融尸体上拼死抢来的，‘不躲，也不防。’
他说完，抬手一划，直接撕开胸前伤口。
血涌出来，他不管，反而将手掌按在青莲根部，让血顺着根系灌进去。
‘第九瓣，开！’
一声闷响，青莲第九瓣缓缓展开，一股混杂着祖巫煞气与盘古精血的力量冲上根须顶端。
那根细小的根须，带着他的血，轰然撞进核心节点！
壁垒内部，骤然响起一道冰冷声音：
‘凡触逆则崩，此乃天律。’
话音落下，萧战身体猛地一震，眼前闪过大战罗喉、对抗残念、砍断连接根须的每一幕。那些伤，那些痛，全回来了。
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那是被鸿钧残影掀飞时撞上的；左臂枪伤开始溃烂，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啃噬；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人在耳边低语。
他跪了下来。
可手没松。
‘我不是为了赢才打的。’他咬着牙，声音嘶哑，‘我是为了……杀你。’
根须在他体内剧烈震动，混沌之力混合着精血，疯狂冲击因果闭环锁。
一秒。
两秒。
忽然——
壁垒表面浮现出一张巨大面孔，白须飘动，双目冷峻。
是鸿钧。
‘没用的。’那声音平静如冰，‘本座与天道同存，你毁不了我。’
萧战抬头，嘴角全是血。
‘你说错了。’他笑了，‘你不是天道。你只是个看门的。’
他猛地抽出插在地上的噬神枪碎片，狠狠扎进自己肩膀，借着剧痛稳住意识。
‘我今天不毁天道。’他怒吼，‘我只毁你这张脸！’
青莲根须爆发出万丈金光，如同利剑贯穿鸿钧法相胸口。
轰！！！
整座壁垒剧烈震颤，中央炸开蛛网状裂纹，混沌气息喷涌而出，夹杂着黑色雾流四散逃逸。
老子被气浪掀退数步，勉强站稳。
‘成了？’他问。
‘没。’萧战喘着粗气，盯着裂痕深处，‘它还在动。’
果然，那裂缝中，一团黑影缓缓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试图重组。
就在这时，萧战体内青莲忽然一颤。
【叮——检测到异常权限波动，系统触发紧急任务】
【任务：封锁天道篡改节点】
【时限：三分钟】
【奖励：混沌青莲·进化形态（临时）】
他愣了一下。
‘临时？’
来不及多想，他一把抓住最近的一根断裂根须，将其插入壁垒裂缝边缘，强行构建回路。
‘老君！帮我顶住能量乱流！’
老子二话不说，双手掐诀，太极图残影轰然撞向裂口下方，形成一道临时屏障。
萧战闭眼，引导青莲之力逆向灌入节点。这一次，不再是强攻，而是封印。
他能感觉到，那股黑影在挣扎，在咆哮，但它出不来了。
三分钟后。
【任务完成】
【奖励已发放：混沌青莲·进化形态（持续五分钟）】
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青莲台座重新亮起，颜色更深，近乎墨金。
根须再生，比之前更粗、更韧。
萧战睁开眼，抬手一招。
所有根须齐齐收缩，然后猛然刺出，沿着原有裂痕再次贯穿！
‘给我——裂！！’
轰隆一声，壁垒中央彻底炸开一个大洞，黑影被强行逼退，缩回深处，不再出现。
风掠过星海。
萧战站着，呼吸沉重，全身都在抖。
老子走过来，看着那破开的晶壁，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萧战盯着黑洞，‘等它再露头。’
‘你还撑得住？’
‘撑不住也得撑。’他抹了把脸，‘我不在，谁砍它？’
老子没说话，只是把手放在他肩上。
两人并肩站着，望着那道破碎的壁垒。
远处，星辰微光闪烁。
忽然，萧战皱眉。
‘你怎么知道系统会发任务？’
老子一怔。
‘什么？’
‘你刚才说“帮我顶住”……可你不知道系统的事。’
老子沉默。
萧战缓缓转头，盯着他侧脸。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