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李大壮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
\"怎么了？\"陆仁甲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我…\"李大壮的声音开始颤抖，但这次不是绝望，而是某种近乎疯狂的兴奋，\"我好像…懂了什么…\"
【要顿悟了！扑街作家的小宇宙要爆发了！ (°_°)】
\"懂什么了？\"陆仁甲一头雾水。
\"我懂了！\"李大壮突然大吼，声音大得连夏塔克鸟都吓了一跳，\"我tm彻底懂了！\"
\"在网文的世界里，拯救世界，远不如毁灭世界更受欢迎！\"
\"读者不想看主角做好人好事，他们想看主角为所欲为！\"
\"环保？狗屁的环保！要写就写反环保！\"
李大壮越说越激动：\"对！就像你说的！外星人！垃圾场！这个设定绝了！\"
\"不是拯救地球的圣母，而是想要毁灭地球的反派！\"
\"但是因为地球人自己就在作死，所以反派反而要保护地球！\"
\"这个反差！这个讽刺！这个黑色幽默！\"
李大壮激动得语无伦次：\"老陆，你是天才！你是我的救世主！\"
【从环保斗士到反派拥护者，这转变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
陆仁甲挠了挠头：\"我就是随口一说…\"
\"不！这不是随口一说！\"李大壮的声音里充满了狂热，\"这是天启！是神谕！是宇宙给我的启示！\"
他深吸一口气：\"我要写！现在就写！《我家后院通往宇宙垃圾场》！\"
\"这名字…\"陆仁甲忍不住吐槽，\"是不是太直白了？\"
\"直白好啊！\"李大壮笑得像个疯子，\"读者就喜欢直白！什么文学性，什么深度，都去他妈的！\"
\"我要写最离谱的设定！最疯狂的剧情！最不讲道理的主角！\"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阴森：\"而且…我要把那些骂我的读者，都写进书里，让外星人把他们当垃圾处理掉…\"
陆仁甲打了个寒颤：\"大壮，冷静点…\"
\"不行！我现在灵感爆棚！\"李大壮几乎是喊出来的，\"我要去写了！现在！立刻！马上！\"
\"等等，\"陆仁甲想要说什么，但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放下手机，一脸茫然：\"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余歌合上书，声音平静：\"你给了他新的方向。\"
【新方向？这是把他从环保战士变成了宇宙级反派好吗 (?_?)】
\"可是，\"陆仁甲还是有点担心，\"写反派主角不会有问题吗？\"
\"问题？\"余歌微微一笑，\"在你们人类的娱乐作品里，反派往往比正派更受欢迎。\"
她站起身，走到陆仁甲身边：\"就像你说的，毁灭比拯救更有吸引力。\"
夏塔克鸟点了点头——虽然它不太懂人类的文学，但它知道，在它的家乡，那些最强大的存在往往都是破坏者而非创造者。
小向用叶子拍了拍多肉母神，两个植物神交换了一个只有它们才懂的眼神。它们都记得昨晚那场战斗——破坏确实比创造容易得多，也爽快得多。
\"希望大壮这次能成功吧。\"陆仁甲叹了口气，又恢复了乐观，\"说不定他真能写出爆款呢！\"
【会的，他会写出更接近真相的东西，然后引起某些组织的注意 (°_°)】
余歌没有告诉他，她已经看到了李大壮的新书会带来什么。
那本书会无意中描述出某些真实存在的宇宙文明。
会有读者在其中看到不该看到的真相。
会有某些组织开始关注这个\"知道太多\"的作家。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现在，她更感兴趣的是陆仁甲刚才那个关于\"外星人垃圾场\"的想法。
因为在她漫长的存在中，她确实见过把整个星球当成垃圾处理场的文明。
而且不止一个。
傍晚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把整个客厅染成金红色。
陆仁甲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多肉母神，脚边是小向。两个植物神安静得像普通盆栽，但偶尔会用只有彼此才懂的方式交流。
\"余歌，\"陆仁甲突然问，\"你说人类为什么更喜欢看毁灭？\"
这个问题让余歌微微一愣。她转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着他。
\"也许，\"她慢慢地说，\"是因为毁灭更简单。\"
\"简单？\"
\"创造需要时间、耐心、智慧。\"余歌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个古老的真理，\"而毁灭，只需要一瞬间。\"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空气。
【外神谈论创造与毁灭，这话题深度直接拉满了 (￣▽￣)】
\"就像你们盖一栋楼需要一年，拆掉只要一天。\"
\"写一本书需要几个月，删除只要一秒。\"
\"培养一段感情需要很久，毁掉却可能只因为一句话。\"
陆仁甲若有所思：\"所以大家更喜欢看毁灭，是因为…更刺激？\"
\"不只是刺激。\"余歌坐到他身边，墨绿色的长裙铺开，\"还有一种…解放感。\"
\"解放感？\"
\"看着秩序崩塌，规则破碎，一切回归混沌。\"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陆仁甲听不懂的深意，\"对于被规则束缚的存在来说，这是一种替代性的释放。\"
夏塔克鸟打了个哈欠，它听不懂这些哲学讨论，但它知道一件事——吃东西比听道理有意思多了。
它用触手拍了拍陆仁甲的腿，意思很明显：别聊了，该吃晚饭了。
\"哦对，是该做饭了。\"陆仁甲看了看时间，\"今晚吃什么？\"
\"随便。\"余歌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
【从宇宙哲学到晚饭吃啥，这话题跳跃我给满分 (?????)】
陆仁甲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就做蛋炒饭吧，简单。\"
他走向厨房，边走边说：\"说起来，我突然理解大壮了。\"
\"哦？\"
\"想要改变世界很难，但破坏世界很容易。\"他打开冰箱，拿出鸡蛋，\"所以与其写拯救世界的英雄，不如写毁灭世界的魔王。\"
\"至少，魔王不用考虑环保问题。\"
余歌笑了。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笑。
不是因为陆仁甲的话有多好笑，而是因为他总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说出最接近真相的话。
在某个遥远的宇宙角落里，确实有个文明的座右铭就是：\"毁灭比创造更有效率。\"
而他们，已经毁灭了三千七百个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