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铺子,接着买完聘礼单子上后加的东西又添置一些纳征要用到的小物件。
最后李磊将东西和李桐儿送到城外的牛车上后,又进城去钱庄将手中的能换的铜板都换成银子才坐上牛车回家。
因着知道李家要有喜事,一路上同行的人,没少问李磊的亲事。
“磊儿,这是给胡家姑娘买聘礼去了?”
李磊笑着点头.
“这都置办的啥呀?拿出来给俺们长长眼呗!”
“托大家的福,都按规矩来,没出特别的,都是些寻常物件,不劳大家挂心”
李磊四两拨千斤的就将想要窥探的拒绝了。
既不张扬,也不得罪人。
牛车晃悠着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
李磊把聘礼一一归置好,银饰放进锦盒,布料叠得整齐,连红绸带都理顺了,生怕压出褶皱。
到了纳征当天,天还没亮,李磊就把提前雇好的牛车赶到门口,马老太则在一旁念叨:“轻点儿搬轻点儿搬!那银饰别磕着,布料别蹭脏了!”
李磊应着,双手捧着锦盒,小心翼翼地放进牛车上的木箱里,又把麦谷、布匹一一码好,用红绳捆结实,才扶着马老太上车。
到县城门口时,邱媒婆早带着帮手等着了,一看见牛车就笑着迎上来:“可算来了!胡家那边都准备妥当了,就等你们呢!”
说着就指挥帮手搬聘礼,自己则引着李磊和马老太往胡家走。
胡家堂屋里,胡衙役和林氏正坐在上首。
邱媒婆把聘礼单子递过去,胡衙役一一核对,见一样不少,还多了个绣着喜字的荷包,忍不住笑:“磊儿有心了。”
而后开始按之前商量好的流程走。
等双方在婚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纳征就算正式完成。
双方拿着婚书,马老太笑的合不拢嘴,真心实意,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林氏和胡衙役也松口气,大姑娘的婚事是终于敲定了。
接下来两家开始请期,就是商量结婚的日子,
马老太掏出早就找人算好的日子,念道:“五月二十、六月初九、六月十七、八月二十三,都是好日子,你看哪个合适?”
林氏虽然不在乡下种田,但是自家也有田产,知道五月末左右的时候正是农忙,开口道:“五月正是农忙的时候,乡亲们都忙着下地,怕是没空来帮忙;八月又太远,不若定在六月,天气虽热,但时间不赶也不慢。”
实际是,前一日期太近,那都是农忙时节,后面一个又太远,嫁过去就快要种麦,两家左选右择,最后定在六月十七。
马老太连忙点头:“我看行!六月十七好!”
商量好一切,日头已经西斜。
李磊扶着马老太往外走,胡衙役送出门。
李磊驾着牛车往县外走,马老太还在念叨着婚礼的细节:“索性时间还早,咱们能慢慢仔细准备着,得提前请村里的婶子帮忙做饭,还得给桐儿做身新衣裳……”
李磊听着,嘴角忍不住上扬,六月十七,也没有多远,可他已经开始盼着那天了。
李家纳征后,没几天就到了三月。
三月初的昌丰村,田埂上的麦苗刚返青,绿油油的像铺了层嫩毯子,村口老槐树下聚着几个晒太阳的老头,手里捏着旱烟袋,慢悠悠地抽着。
忽然,一阵“嗒嗒”的驴蹄声从村外传来,一辆裹着青布篷的驴车慢悠悠晃进了村,车辕上坐着个穿靛蓝布褂子的男人,袖口叠得整齐,看着就不像村里常常见的庄户人。
“哎?这是谁啊?”抽旱烟的李老头眯起眼,戳了戳旁边的王老头,“看着像是城里来的,来咱村干啥?”
这话一落,提着菜篮子的妇人也停下脚步,凑在一起小声议论;连刚从河边洗衣回来的大婶,也特意绕到驴车旁,想看看车上拉了啥。
驴车在村中间停了下来,那男人从车上下来,掸了掸褂子上的灰,手里攥着个两块糖,走到一个追车的孩子跟前,语气温和地问:“小娃,请问里正家在哪儿?”
孩子指了指村东头的方向,脆生生地答:“在那边!挂红灯笼没摘的就是!”
男人道了谢,重新坐上驴车往村东头去。
村民们更好奇了,有人悄悄跟在后面,有人则跑到老槐树下接着议论:“找里正?莫不是来收买田的?”
“有可能,不然哪用这么体面的车?”
“会不会是来办之前说的粉条坊?”
等驴车停在里正家大门前,男人刚敲门,就有几个婆子“恰巧”从旁边经过,有的手里攥着把没薅完的草,说“来找找我家鸡”;有的端着空盆,说“刚去河边洗碗,路过看看”,实则都支着耳朵,想听听是来干啥的。
里正打开门,见是个陌生男人,愣了一下。
男人连忙笑着自我介绍:“您是昌丰村的里长吧!我是咱洛南县瑞丰杂货铺的韩掌柜,受我们谢东家吩咐,来跟您谈建坊子的事。”
里正这才恍然,连忙把人往屋里让,顺手关上了门。
门外的婆子们听到建坊,嘴里念叨着“果然是城里来跟里正谈建坊子呢”。
而到昌丰村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云小郎君做过大米买卖的瑞丰粮铺韩掌柜。
韩掌柜的之前在洛南县瑞丰粮铺做掌柜,但后来谢东家那边和供应洛南县米粮的商行因价格问题不再合作,县城的瑞丰粮铺又找不到云小郎君,最后只能关门做别的生意。
因此,粮铺韩掌柜变成了杂货铺韩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