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儿很快走了出来,李磊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刘家的人,说要接你去见宋锦绣”,李桐儿瞬间就明白了,脸上笑意浅浅,看向清浅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你说你是刘家的丫鬟,就凭一张嘴?”
李桐儿先开了口,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你这马车看着也不像刘家的,倒像是从马车行租来的。既然是刘少奶奶请我,怎么不派刘家的马车来接?”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清浅愣了一下,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从腰间解下一块桃木牌子递过去:“姑娘请看,这是奴婢的腰牌,上面写着奴婢的名字和刘家的印记,相当于奴婢的身份凭证。”
顿了顿,她又装出委屈的样子,“实不相瞒,我家少奶奶在刘家日子并不好过,公婆对她多有挑剔,实在不好轻易动用刘家的马车,怕被公婆说闲话,才让奴婢租了马车来请姑娘。”
李桐儿拽过那腰牌看了会儿,又问:“既是要给东西,是要接我去刘家府中一叙?”
清浅连忙摇头,笑着说:“不是的姑娘,我家少奶奶怕府中人多嘴杂,扰了姑娘,特意在醉仙楼订了包间,就在那里等您呢。”
她心里打着算盘:就算路上安排的人手没得手,到了醉仙楼的包间里,刘大也会带着人等着,到时候关门办事,更能万无一失。
只要这事成了,她和刘大的亲事就有指望了,少奶奶也绝不会再拦着他们。
可李桐儿偏不按她的套路来,手里捏着那枚腰牌没还,反倒抱臂站着,语气淡淡:“你家少奶奶现在已经在酒楼了?还是要我去了之后等她?要是让我等,那就算了,我家里还有一堆活计没做完,没功夫耗着。”
清浅一听就急了,往前凑了半步:“姑娘怎么能不去呢?那可是您娘亲马大娘子特意留给您的贵重物品,耽误不得啊!”
“贵重物品又怎样?”李桐儿眼皮都没抬,“要么你让你家少奶奶来村里见我,东西当面交;要么就让她现在去酒楼等着我,你选一个。”
清浅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敢露怯,连忙应道:“姑娘放心!奴婢这就让人回县城传话,让少奶奶在醉仙楼的包间里候着您,绝不让您等!”
清浅道:“您放心,奴婢现在就让人去传话,让少奶奶在酒楼等你。”
心中腹诽:这了李桐儿真是难缠,她原以为是个普通的乡下丫头,听到贵重物品就会乐颠颠的跟着走呢。
又愤愤不平的想:她以为她是谁?还想要少奶奶等她,想的美。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瞪了眼驾车的小厮,示意他配合着演演样子,那小厮立刻放下车帘,假装要往县城方向赶。
可还没等马车动,李桐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还有,我到了酒楼门口,要是没看见你们少奶奶在包间等着,我可不会进去等她。想拿‘等’字糊弄我,门都没有。”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清浅心里发紧。
她脸上还挂着笑,可那笑容僵得像贴上去的面具,只能硬着头皮应:“姑娘放心,奴婢一定让传话的人把话讲清楚,绝不敢糊弄您。”
“哦?传话的人?”李桐儿挑了挑眉,目光扫过那小厮,“你让一个车行的小厮回去传话?你不是你家少奶奶的贴身丫鬟吗?这种递话的事,不该你自己跑一趟?”
清浅被问得一噎,连忙改口:“是是是,是奴婢考虑不周!奴婢这就亲自回县城传话,保准让少奶奶提前去醉仙楼等着您!”
说着,她的目光不自觉飘向李桐儿手里的腰牌,那可是她在刘家的身份证明,没了腰牌,回去都未必能进角门。
可李桐儿像是没看见她的眼神似的,指尖摩挲着腰牌边缘,慢悠悠道:“等我在酒楼见到你们少奶奶,自然会把腰牌还你。你既然是真丫鬟,总不至于没了一个牌子,就连刘家的宅子都进不去吧?”
这话堵得清浅哑口无言,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只能硬邦邦地说:“一切听姑娘安排,奴婢自然是刘家的人,怎会进不去宅院呢。”
“那好,我一个时辰后出发。”李桐儿抬眼望了望日头,“这个时辰,你回去传话,你家少奶奶应该也有时间准备出发了。你先回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李磊没给清浅再开口的机会,“砰”地一声就关上了大门,把清浅的话堵在了门内。
清浅站在门外,气得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什么粗鄙人家!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她在心里狠狠咒骂,“哼,现在得意,等会儿去县城的路上,看你还怎么笑出来!”
她气哼哼地转身,踩着碎步上了马车,催促小厮:“快!回刘家!把这里的事跟少奶奶说清楚!”马车轱辘滚滚,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只留下一路扬起的尘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清浅气喘吁吁地跑回刘家后宅,一进门就把李桐儿的要求原原本本地说了。宋锦绣刚端起茶碗,听完瞬间就把碗重重顿在桌上,茶水溅了满桌:“下贱胚子!也配让我等她?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是哪门子的千金姑娘?”
清浅连忙上前,一边帮她擦着桌上的茶水,一边低声安抚:“少奶奶您莫气,她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犯不着为她动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宋锦绣胸口还在起伏,好一会儿才把火气压下去。清浅见她脸色稍缓,连忙追问:“少奶奶,那现在怎么办?李桐儿说要您在酒楼等她,您是去还是不去啊?万一她途中又好运气的逃脱了,或者有人跟着她一起来县城,咱们的计划就落空了!”
她心里急得不行,腰牌还在李桐儿手里,要是宋锦绣不去,腰牌不回到自己手中,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甚至严重会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