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鬼们慌作一团,有的往桌底钻,有的抓起银子就往后门跑,这赌场的暗门本就多,常来的老赌鬼都熟门熟路,一时间桌椅碰撞声、叫喊声混在一起,乱得像一锅粥。
王强也慌了,他年纪小、身材瘦,仗着灵活,在人群里左躲右闪,硬是从人缝里挤到了一扇小门前。
那门虚掩着,门外就是小巷,只要推开门,就能躲开官兵的抓捕。
“成了!”王强心里一喜,伸手就要去推门,脚步都迈出去了半只。
可就在这时,身前出现一人,逆光看不清人脸,而这人的大脚已然狠狠踹在他胸口上!将王强踹回到门里。
人影迅速消失不见。
王强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踹得摔回门内,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在地上滚了两圈,手里的银子撒了一地。
“哎呦!哎呦!”他捂着胸口直哼哼,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里的火气瞬间窜了上来,在心里狠狠咒骂:“是哪个缺德玩意儿踹的我?小爷要是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胸前的疼像针扎似的,刚撑起上半身,就听见门口传来官兵的呵斥声:“都不许动!谁敢跑,就地拿办!”
王强心里一凉,抬头望去,只见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已经堵在了门口,手里的长刀闪着冷光,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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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王强一脚的,不是别人,正是提前按云芽嘱咐守在暗门后的李磊。
他踹完王强,没敢多停留,转身就往小巷深处跑,抬手摘下遮住半张脸的粗布面罩,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心中暗爽不已的同时还佩服云芽果然料事如神,竟然真在那门口堵到了要逃跑的王强。
他按约定绕到巷子口,远远就看见云芽和李桐儿站在街角在说话。
三人会面没说话,只悄悄混进围在赌场门口的人群里,看着王强被官兵反剪着双手,垂头丧气地押走,走远了,才真的松口气。
离开闹市区,三人找了个僻静的茶摊子坐下,掌柜的端来三碗最便宜的粗茶,热气氤氲着,遮住了他们的神色。李磊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王强被抓了,马媒婆那边肯定会有动静,咱们接下来盯着谁?”
云芽端着茶碗,指尖碰着微凉的碗沿:“先别急,等姓宋的反应。王强是她计划里的关键棋子, 王强被困住,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针对桐儿。咱们继续等着就是,只不过桐儿就不能再出门了,李磊哥你也是最好不要上山了。”
李磊点头道:“这是自然,这种时候我肯定不会不在家的。”
李桐儿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也点了点头:“我听你的,这次绝不能再让他们算计得逞。”
翌日,刘家后宅的暖阁里,宋锦绣正端着茶碗喝茶,耳边突然传来丫鬟的低语:“少奶奶,刚打听来的消息,王家的儿子王强,昨天在赌场被官兵抓了,说要关好几个月才能放出来。”
“哐当!”宋锦绣手里的茶碗猛地一晃,茶水洒了满手,她气得差点把茶碗摔在地上。
身边的陪嫁丫鬟清浅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又朝内室的方向递了个眼神,内室里,她的丈夫刘明可还躺着养病,可不能惊着他。
随后清浅打发了传话的丫头下去。
宋锦绣则是目光狠狠的瞪了内室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火气。
她擦了擦手上的茶水,脸上迅速换上一副忧色,端着架子走进内室,柔声细语地问刘明可:“夫君,刚喝了药,要不要再躺会儿?”
等从内室出来,宋锦绣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狠。
她攥着帕子的手紧得指节发白,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若不是李桐儿那个贱人,自己怎么会嫁给刘明可这个连床都下不了的废人?天天端茶送药,活得像个老妈子!本来娘亲谋划得好好的,让李桐儿替自己跳这个火坑,可偏偏出了岔子,而这次想要用王强给自己出口恶气,王强又被抓了,李桐儿又躲过去了!
“好运?”宋锦绣冷笑一声,年轻的脸上满是狰狞,“我倒要看看,你能好运到什么时候!”
她转身叫来了自己的陪嫁丫鬟,压低声音吩咐:“去,拿些银子,找个又穷又好赌的鳏夫来。让他盯着李桐儿,只要她落单,就……”
她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给我把事办绝了!我要让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