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即便您对我儿心生厌恶,那您也该看在我年儿幼无知的份上,她终究还是个孩子,她会知错就改的。为何要让云月丫头将她推下山崖,欲置她于死地呢?”徐氏的声声控诉,犹如杜鹃啼血,字字泣血,仿佛伤心欲绝。
徐氏与麦云芽句句都离不开麦庆林,明里暗里地嘲讽着麦庆林的心胸狭隘,容不下一个晚辈。
更是暗指麦庆林指使自家女儿麦云月做出如此伤害堂妹之事。
麦云芽今日誓要让麦庆林尝尝麦云月那恶心的泼脏水招式,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名声扫地、岌岌可危。
麦庆林听到云月推云芽下山的消息时,顿时乱了方寸,心中暗自思忖:云月这丫头回家之后,怎么不跟我和柔娘说呢?
突然从别人嘴中说出,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又该如何洗刷自己的清白名声呢?
本来因为老爹的一意孤行,非要二弟净身出户,已经让我在村中人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今天若是证实了云月真推二丫下山,那我岂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得狗血淋头,说我心胸狭隘,所以教出来的女儿才会如此心狠手辣。
麦庆林那读书人的脑子就像高速运转的机器一般,飞速转动着,决定先把这件事大事化小,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去,最后村人的目光被别的事情吸引走了,再去找二房秋后算账也不迟。
“二丫啊,咱们可是一家人呢,你姐姐她呀,肯定是跟你闹着玩呢,不小心就没把握好分寸,你瞧瞧你,这不也没什么大碍嘛!我回去一定好好说说她,让她去给你赔个不是。”
接着,他又转头对徐氏说道:“二弟妹呀,你看看这孩子,瘦得跟那豆芽菜似的,得多给孩子补补啊,粮食可劲儿吃,别舍不得,需要多少我都给你们送过来。
这也算是我这个大伯对小辈的一点关爱之情吧。”
麦族长也出来打圆场道:“庆林啊,这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云月那丫头也不小了,你家孩子也不少,可得好生管教啊!
以后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们家孩子对同族下死手,那可休怪我心狠手辣。”
麦庆林闻言,如捣蒜般连连躬身,一副自责受教的模样,嘴里还念叨着:“是是是,族长所言极是,都怪我这些年一心想着为族里增光,在外求学读书,对家中子女的管教稍有疏忽,都是我的错啊,我一定会痛改前非的。”
麦云芽实在看不下去麦庆林这副嘴脸,一遇到事情就搬出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妄图让人网开一面、蒙混过关。
这让云芽不禁想起在 22 世纪时看的抖音,一个大学生因为盗窃被抓,
竟然就有人因为他是大学生的身份,觉得可以网开一面。这是何道理?
世人固然对读书人多一些宽容,可读书人这个身份又岂能成为免死金牌?
难道只要是读书人做了什么错事都要别人网开一面?
若是触及到法律底线的事,还有人因为读书人的身份想要放他一马,
那岂不是与制定律法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任何身份都不应成为罪犯逃避处罚的保护伞!
同时也切不可因为对某些职业的好感,而去过分美化、包容从事这个职业的人的品德与行为。
“大伯所言极是,我坚信大伯作为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作为一位学富五车的读书人,定然会一言九鼎,不会出尔反尔,赖掉大堂姐对我伤害的赔偿的。”
麦族长的眼皮像发了疯似的狂跳不止,嘴角也如抽风般抽动着:这云芽丫头,真是的,说话总是如此直白,丝毫不懂得委婉之道。
“好了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大家都散了吧。”
“且慢,诸位稍安勿躁,我还有一言。”
此时,里正开口发话了:“今日在麦大江家门口围观的大家,都给我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将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再议论生事。
这可是县衙师爷的命令,你们若是有那等喜欢搬弄是非、嚼舌根的,将今天村中来了不少衙役的事说与别乡人知晓,被打入大牢可休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言罢,里正便自顾自地离去了。
众人也被里正这话吓住了,纷纷回到家中,一刻不敢多留。
也将话记在心中,还有些诧异事情竟然这般严重,所以官差今天到底是干嘛来了?
麦庆林回家后,还真的将一小袋粮食送到了麦大江家中,美其名曰是让麦云芽好生调养身子。
而在送完粮食后,麦庆林见二房没有再说什么如释重负
回到家中,与姜氏一同对麦云月进行了一番苦口婆心的口头教育。
内容无非就是:以后若再行昨天那等子事,回到家中务必要告知爹娘。
找人算账时,也需环顾四周,瞧瞧是否有人在场,怎能当着外人的面就动手呢?
这岂不是给人留下把柄,授人以柄吗?
麦云月起初还因麦庆林在气头上挨了一巴掌,只能可怜兮兮地表示知晓了,日后定会小心谨慎,绝不会再让爹爹在村里颜面尽失。
姜氏好一番宽慰麦云月后,麦云月才抽抽搭搭地回到房中哭泣。
麦庆林则是因为今天的事感到烦躁。
且今天的麦云芽和徐氏的一言一行他都记住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丢脸。
他一定要让麦大江一家付出代价!
麦庆林和姜氏在房里商议起了二房一家的变化究竟始于何时。
又该如何才能将麦大江一家重新捏于股掌之间,亦或是如何将他们一家踩进泥里,让他们翻不出什么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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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重复着一日复一日的过着,麦大江一家没等来县衙让他们领赏银的消息。
李磊家却等来了小马氏的再一次拜访。
一天上午,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入村中,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李家门口。
小马氏的丫鬟从马车上下来,轻叩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