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
她不敢。
她怕看到严靖川眼中的震惊与失望，怕打破此刻的安稳与甜蜜，怕自己一旦说出真相，就再也没有理由留在他身边。
“我没事，” 江梦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避开了他的目光，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可能就是刚睡醒，有点没缓过来。”
严靖川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顿了顿，语气放得更柔了，“你若是不想说，也没关系。但你要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江梦颖的心脏猛地一抽。
陪着她。
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也让她更加纠结。她想起现代的父母，想起他们在她失踪后焦急的模样，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回到现代的场景；可她又想起严靖川，想起他在战场上为她浴血奋战的模样，想起他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在床边的温柔，想起昨夜他抱着她说 “往后都不用再怕了” 的坚定。
一边是生她养她的故土，是她曾经以为的 “归宿”；一边是她深爱的人，是她此刻正在经历的 “幸福”。她该怎么选？
她靠在严靖川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的心跳，脑海里却乱糟糟的。系统的提示音还在耳边回响，提醒着她任务的时限，可她却一点也不想去管那个任务。她只想就这样抱着他，感受着他的存在，把那些关于现代、关于回归的念头，都暂时抛在脑后。
“靖川，” 江梦颖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依赖，“我今日就待在房里好不好？我不想出去了。”
严靖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心思。他知道她此刻需要的是安稳，是陪伴，于是他轻轻点头，在她的发顶印下一个吻：“好，都听你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让厨房把莲子羹端到房里来，再让他们做些你喜欢的点心，我们今日就在房里说说话，好不好？”
江梦颖点点头，将脸埋得更深了些，鼻尖蹭过他的颈窝，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心里的不安才稍稍缓解了一些。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手臂的力量，感受着他心跳的节奏，试图让自己暂时忘记系统的任务，忘记现代的一切。
可她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离日落的时间还剩下4个时辰，任务的时限也在一点点缩短。她终究要做出选择 —— 是回到那个熟悉却没有严靖川的现代，还是留在这个陌生却有他的古代？
房外的晨光越来越亮，透过帐帘洒进来，将帐内的一切都染成了温暖的金色。严靖川还在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偶尔会低头在她耳边说几句话，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江梦颖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的温柔，心里的纠结却越来越深。
她真的舍不得离开他。
舍不得他的温柔，舍不得他的守护，舍不得他给她的这份安稳与幸福。她甚至开始想，若是没有系统的任务，若是她不用回去，那该多好？她可以留在他身边，陪他看遍这世间的风景，陪他走过往后的每一个日夜，做他永远的依靠。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因为自己的幸福，就忘了现代的家人。他们还在等着她回去，还在为她担心。
江梦颖的手指紧紧攥住了严靖川的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睁开眼，看着严靖川的下巴，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心里像被两种力量拉扯着，疼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靖川，” 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你会怎么办？”
严靖川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的温柔瞬间被震惊与慌乱取代。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你要去哪里？”
江梦颖看着他慌乱的眼神，心里更疼了。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能告诉他真相，却也不想欺骗他。
“我只是随便问问，” 她勉强笑了笑，避开了他的目光，“我就是觉得，有太多的不确定，万一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分开呢？”
严靖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抬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满是坚定，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没有万一。”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想办法留住你。如果你要走，我就跟你一起走。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江梦颖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看着严靖川坚定的眼神，听着他郑重的承诺，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了。她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放声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不大，却带着无尽的委屈与纠结。严靖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泣。他能感受到她的不安，能感受到她的纠结，却不知道她究竟在担心什么。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给她安慰，给她力量。
帐内的晨光依旧温暖，窗外的鸟鸣依旧清脆，可帐内的气氛却变得有些沉重。江梦颖哭了很久，直到眼泪哭干了，才渐渐平静下来。她靠在严靖川的怀里，声音沙哑地说：“靖川，我好怕。”
“怕什么？” 严靖川轻声问，指尖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
“我怕失去你，” 她哽咽着说，“我怕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你，再也见不到你。”
严靖川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紧紧抱着她，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不会的。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失去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江梦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她知道严靖川的承诺是真心的，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系统的提示音又一次在她脑海里响起，提醒她任务的剩余时间。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可她真的舍不得离开严靖川。
她看着严靖川的侧脸，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 或许，她可以先完成任务，拿到线索，然后再慢慢考虑要不要回去。至少现在，她还可以留在他身边，还可以享受这份幸福。
可是，万一拿到线索后，系统要求她立刻回去怎么办？万一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严靖川怎么办？
江梦颖的心里又开始纠结起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严靖川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温柔地说：“别想太多了，好吗？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现在，我们先好好享受这一刻，好不好？”
江梦颖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她知道严靖川说得对，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不如先好好享受此刻的幸福。至于回归现代，她只能暂时把它们放在心底，等到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再做决定。
她靠在严靖川的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的心跳。她知道，这样的幸福或许不会永远持续下去，可她会珍惜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珍惜严靖川给她的每一份温柔与守护。
至少现在，她还在他身边，还能感受到他的爱。这就够了。
一个时辰后，严靖川被风副将叫走，去书房商议军务。
江梦颖让秋纹来为她洗漱、更衣。
江梦颖带着秋纹走向厨房时，脚步里藏着几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刚离开严靖川怀抱的暖意还残留在衣襟上，可系统任务的倒计时像悬在头顶的钟摆，每走一步都似在耳边轻响。她深吸了口气，将指尖的微颤压下去 ——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若想既不辜负严靖川的温柔，又不错过回家的线索，这道北京烤鸭，她必须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