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拜访柳长风的日子很快到来。
清晨的阳光刚穿透灵台市的薄雾，张去然便已收拾妥当。
他站在办公室的镜子前，整理着身上的青色修士服，指尖轻轻拂过衣角的褶皱。
起初他还在琢磨，该给柳长风准备什么礼品，是选千年灵参，还是拿上百颗上品灵晶？
可转念一想，柳长风身为前副省修、大乘境修士，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
自己能准备的东西，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寻常物件，毫无意义。
他此行唯一能带来的，只有诚意。
刚走出公司大门，就见林浩早已驾着一艘低调的飞舟等候在路边。
飞舟通体呈墨色，没有多余的装饰，却散发着淡淡的阵法波动，显然是件品阶不低的法器。
“张总，久等了........”
林浩笑着迎上前，“柳老的住处比较隐蔽，设有多重隐匿阵法，就算有地址，寻常修士也找不到，我得亲自给您引路。”
张去然点头应道：“有劳林总修了。”
两修登上飞舟，飞舟缓缓升空，朝着灵台市郊外的山脉飞去。
飞舟速度极快，却异常平稳，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从繁华的城区渐渐变成连绵的山林。
约莫半个时辰后，飞舟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前停下。
张去然放眼望去，只见山峰被一层淡淡的光幕笼罩，光幕上符文流转，显然是高阶隐匿阵法。
林浩掐动法诀，一道灵光从指尖飞出，融入光幕。
光幕瞬间裂开一道缝隙，飞舟缓缓驶入。
穿过阵法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座古朴的仙府依山而建，庭院里种植着千年灵松，灵泉潺潺流淌，空气中的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水珠，比外界浓郁数倍。
“柳老就在前厅等候。”
林浩引着张去然走向前厅，脚步放得极轻。
请轻声嘱咐道：“张总，见了柳老，无需太过拘谨，柳老为人随和，最不喜阿谀奉承。”
张去然微微颔首，心里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走到前厅门口，就见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正坐在石桌旁，手里捧着一卷古籍，神情专注。
老者头发花白，却面色红润，周身气息平和，仿佛与周围的山水融为一体，看不出丝毫修为波动。
可张去然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体内蕴藏着深不可测的力量，这就是大乘境修士的风范。
“柳老，张总到了。”
林浩轻声禀报。
柳长风抬起头，目光落在张去然身上，眼神温和却带着穿透力，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
张去然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不卑微：“晚辈张去然，拜见柳老。”
柳长风放下古籍，笑着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坐吧。”
他指了指石桌旁的石凳，“小林，你先下去吧，我与小张单独聊聊。”
林浩应声退下，前厅内只剩下两修。
柳长风提起桌上的灵茶壶，给张去然倒了一杯，茶水清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小张呐，听说你最近在灵台市搞出了不少动静，用高薪抢修士，倒贴成本拉单子，还从灵行贷了十亿灵石？”
柳长风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张去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而后坦诚说道：“柳老，晚辈此举，并非一时冲动。”
“如今修仙界底层修士就业艰难，而劳务市场又被旧规则束缚，晚辈只是想打破僵局，既给修士们一条出路，也为自己的公司谋一条生路。”
他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也没有夸大其词，句句都是实情。
柳长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敢想敢做，还能守住本心，不错。”
“很多修士在突然拥有大笔灵石之后，要么被眼前的利益蒙蔽，要么被权势吓退，你却能既不卑不亢，又能清晰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很难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听说你还在培养有潜力的修士，甚至愿意承担他们破境的所有资源？”
“是的。”
张去然点头，“晚辈认为，修仙界最宝贵的不是灵石，而是修才。”
“很多有潜力的修士，只是缺一个机会，晚辈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
柳长风看着张去然坚定的眼神，轻轻笑了起来：“好一个‘给机会’！”
“我退休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年轻修士，有天赋的不少，有野心的也多。”
“但像你这样，既有野心，又有魄力，还心怀底层修士的，倒是少见。”
面对柳长风的夸赞，张去然缓缓放下茶杯。
而后抬眼看向柳长风，语气依旧恭敬却不失沉稳的应道：“柳老谬赞了........”
“晚辈所做的这些，不过是尽一份绵薄之力。”
“世宗联盟是所有修士的根基，只有底层修士有出路、劳务市场有活力，联盟才能更加美好、长治久安。身为联盟一份子，这些本就是晚辈该做的。”
他说这话时，眼神坦诚，没有刻意讨好的谄媚，也没有故作清高的傲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好好好.......”
柳长风连说三个“好”字，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端起茶杯，掩饰住嘴角的弧度，心里却已给张去然打上了虚伪的标签。
这话听着冠冕堂皇，实则谁都清楚，张去然砸灵石抢市场、贷巨款扩规模，核心还是为了自己的公司。
可柳长风对此丝毫不在意。
在修仙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十分明白一个道理。
不虚伪的修士，要么是天真到愚蠢，要么是刚直到死板，根本走不远。
正相反，张去然能在这个年纪，把利己包装成利他，而且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且滴水不漏。
这份通透与圆滑，反而让柳长风更看好他。
成大事者，往往都需要这样的城府。
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张去然身上，若有所指的问道：“小张呐，可知我今日找你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张去然心里一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谦逊，连忙摇头应道：“晚辈愚钝，不知柳老深意。”
柳长风看着他故作懵懂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也不绕弯子。
直接说道：“我很看好你们仙尊直聘，无论是你打破市场规则的魄力，还是你培养修才的远见，都合我心意。”
“我希望仙尊直聘能一直好好走下去，不仅为灵台市的修士谋福利，将来还要为灵鸿行省、甚至整个世宗联盟，做出一份应有的贡献。”
张去然听到这里，心里瞬间透亮。
柳长风绕了这么久，终于说到正题了。
“希望仙尊直聘好好发展”，这话听着是扶持，实则是暗示想要入股。
聚贤阁本就是柳长风的玩物，如今想借着仙尊直聘的势头入局。
既想分一杯羹，也想把仙尊直聘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想明白这一点，张去然脸上立刻露出担忧的神色，眉头微微皱起，“柳老所言极是，这也正是晚辈的理想，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仙尊直聘如今虽有起色，却也面临不少难题。”
“每月亏损巨大，后续扩张还需大量灵石，仅凭晚辈一己之力，怕是很难实现柳老的期望。”
话音刚落，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连忙又继续说道：“不过柳老这么一说，晚辈倒有个想法！”
“仙尊直聘若是能有聚贤阁这样有实力、有格局的同道加入，再有柳老您在背后指点，那一定能更快成长，也能更好地为世宗联盟做贡献！”
“不知柳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