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追击任务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去,孤狼b组投入了新一轮的高强度训练中。
高大队的话如同警钟,提醒着他们敌人正在变得更危险,他们必须变得更强。
训练场上,烈日灼灼。
圆木负重深蹲、泥潭格斗、武装攀岩……科目一个比一个苛刻。
汗水浸透迷彩,肌肉在痛苦地嘶鸣,但没有人退缩。
陈排作为指挥,更是身先士卒。
他的动作依旧标准迅猛,指挥依旧冷静果断。
但细心的人会发现,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
额角的冷汗似乎也多了些,尤其是在进行剧烈扭转或负重的动作时。
他眉间的褶皱会加深那么一瞬。
史小凡的心始终悬着。
【肌肉疲劳度监测】虽无法直接查看他人,但他能感觉到陈排每一次发力时那种异样的紧绷。
他再次“无意”地提起:“排长,我看那本外军杂志上说。
这种高强度训练后,得特别注意腰椎的拉伸和恢复,不然容易积累暗伤。”
陈排只是摆摆手,抹了把汗:“没事,老毛病了。
训练哪有不带伤的。
”他的目光依旧坚定地投向训练场,投向他的兵。
他是孤狼b组的头狼,他不能显示出丝毫软弱。
那份深埋在骨子里的军人荣誉感和责任感,让他选择默默承受。
秃尾巴狼作为卫生员,也察觉到了异常。
几次想上前询问,都被陈排用眼神制止了。
“训练期间,别分心。”陈排总是这句话。
耿继辉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私下找到陈排:“排长,你的腰……”
“继辉,我没事。
”陈排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训练要紧,b组不能掉队。
这点小痛,忍忍就过去了。”
耿继辉沉默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他选择尊重和服从命令。
只是暗中提醒各组员更加注意配合,减轻陈排的负担。
日子在汗水和疲惫中流逝。直到一次代号“雷霆”的跨军区对抗演习。
孤狼b组作为蓝军尖刀,任务是在红军重兵防守下,渗透至其核心阵地,摧毁指挥中枢。
演习地域地形复杂,红军防守极其严密。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
孤狼b组凭借出色的配合和陈排精准的指挥,一次次撕开红军的防线。
在一次强行穿越红军火力封锁区时,陈排为了掩护西伯利亚狼和恶狼突击,亲自操作一挺缴获的通用机枪进行火力压制。
沉重的机枪在他手中咆哮,后坐力一次次撞击着他的肩窝,也更猛烈地冲击着他早已不堪重负的腰椎。
“排长!我来!”郑三炮吼道。
“别废话!压制左翼火力点!
”陈排的声音透过枪声传来,依旧稳定,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压抑的颤抖。
突然,红军一发演习烟雾弹在附近炸开,浓烟弥漫。
“冲过去!”陈排大吼。
队员们趁机跃起,快速通过封锁区。
然而,当烟雾稍稍散去,队员们回头时。
却看到了让他们心惊肉跳的一幕——野狼依旧保持着射击姿势。
但身体却僵硬得像一块石头,那挺机枪的枪口已经垂下。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嘴唇死死咬着,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排长!”庄焱第一个发现不对,就要冲回去。
“别过来……任务……”陈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试图移动,但身体只是晃了一下,竟然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野狼!”所有队员失声惊呼!
森林狼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即将倒地的陈排。
“秃尾巴狼!”耿继辉急吼。
秃尾巴狼已经扔下狙击枪冲了过来,迅速检查。
“腰部肌肉严重痉挛,脊柱可能……”史大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快速给陈排注射了一针舒缓剂。
陈排躺在耿继辉怀里,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但他依旧试图挤出一个笑容:“没……没事……别管我……任务……”
“任务个屁!”庄焱眼睛瞬间就红了,吼道,“森林狼!下命令!送排长回去!”
耿继辉看着怀里痛苦不堪的战友,又看了看尚未完成的任务,眼中闪过极其挣扎的痛苦。但他知道,陈排的健康是第一位的。
“狼脑!联系导演部!
报告情况,请求医疗支援!
西伯利亚狼、恶狼!前出警戒!
老炮!建立防御圈!
大尾巴狼、秃尾巴狼!掩护!
”耿继辉的声音嘶哑却迅速地下达了一系列指令,接过了指挥权。
“是!”队员们嘶吼着应答,立刻行动起来。
虽然任务重要,但排长的安危更重要!
演习被迫中止。
军用救护车呼啸着将陈排送往军区总医院。
孤狼b组全体成员,不顾一身泥泞和疲惫,固执地跟到了医院。
诊断结果很快出来,如同晴天霹雳——强直性脊柱炎,已到晚期,伴有急性发作和神经压迫症状。
医生的话冰冷而残酷:他的军旅生涯,结束了。
甚至未来的日常生活,都可能需要借助轮椅。
病房外,走廊里一片死寂。
庄焱一拳狠狠砸在墙上,手指关节瞬间擦破,鲜血渗出,他却毫无知觉。
强子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拳。
郑三炮靠着墙,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邓振华和史大凡沉默地站着,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嬉笑。
耿继辉靠在窗边,望着窗外,背影沉重。
史小凡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和心痛。
他虽然努力过,提醒过,甚至试图用系统兑换的恢复理念去影响。
但终究没能改变这注定的结局。战争的创伤,有时并非来自子弹。
病房内,陈国涛醒了过来。他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看向守在床边的耿继辉和高大队。
“大队长……我……”陈排的声音沙哑。
“别说了,好好养病。”高大队打断他,语气沉重,眼中带着痛惜。
这是他极其看好的苗子,未来的指挥人才。
“b组……不能没有指挥……”陈排艰难地说,“森林狼……他可以……他比我更冷静……”
高大队重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陈排又看向耿继辉,努力想笑一下:“继辉……以后……这帮小子……就交给你了……带好他们……”
耿继辉眼圈泛红,用力握住陈排的手:“排长,你放心!我一定带着大家,替你多杀几个敌人!”
陈排欣慰地点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队员们轻轻走进病房,看着他们曾经如山般可靠的排长,如今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每个人都心如刀绞。
陈排睁开眼,看着他们,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悲伤的脸:“哭什么……老子又没死……只是……换了个阵地……”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都给我听好了……”陈排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说道,“孤狼b组……缺了谁……都还是孤狼!都给老子……好好干!别丢……老子的人!听见没有!”
“听见了!”队员们带着哭腔嘶吼出来。
庄焱大声喊道:同生共死,众人眼含泪光一起喊到同生共死。
陈排笑了笑,再次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他需要独自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剥夺了他军人身份的战争。
队员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走廊里,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响起。
狼牙,失去了一位优秀的指挥官。
孤狼b组,失去了一位可敬的兄长。
而军队的序列里,少了一个名叫陈国涛的、无比优秀的军官。
但正如他所说,他只是换了一个阵地。
他的精神和意志,将永远留在孤狼b组,成为他们血脉中永不磨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