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道石室之中,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张无忌凭借九阳神功的雄厚根基与超凡悟性,在小昭的从旁解读与花月影那超越武学范畴的灵性点拨下,竟以惊人的速度领悟着《乾坤大挪移》的精髓。这门明教镇派神功,主旨在于激发人体潜力,乾坤挪移,借力打力,奥妙无穷。张无忌只觉体内真气流转方式发生了奇妙的改变,举手投足间,对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精微层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将羊皮卷上的第七层心法也运转完毕,只觉周身气息圆融贯通,意动则气动,气动则力生,浑身充满了沛然莫御的力量感。他缓缓收功,眼中神光内敛,气质愈发沉稳。
小昭看着他,美眸中异彩连连,由衷赞道:“张公子,你……你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乾坤大挪移练至第七层境界!真是前无古人!”
张无忌谦逊一笑:“若非小昭姑娘解读,与……狐仙姐姐从旁指点,无忌断难有此进境。”他看向脚边的花月影,眼中满是感激。花月影低鸣一声,算是回应。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与隐约的喊杀声,如同透过层层岩壁传来,震得石室顶部落下些许灰尘。
“外面打起来了!”小昭脸色一变。
张无忌心中一紧,知道六大派与明教的最终决战已然爆发。他挂念义父谢逊可能身在明教,又担忧双方死伤过甚,当即道:“我们得出去看看!”
三人不再耽搁,由小昭引路,沿着另一条更为隐秘的出口快速前行。这出口竟直接通往光明顶总坛议事大厅的侧后方。
刚从一处伪装成假山的出口钻出,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便扑面而来!眼前景象,堪称惨烈!
偌大的广场之上,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明教五行旗教众与六大派弟子混战在一起,刀光剑影,掌风拳劲,呼喝惨叫声不绝于耳。杨逍、韦一笑、五散人等明教高层正与少林空智、昆仑何太冲、班淑娴等各派掌门、高手激烈交锋,战况胶着,双方皆已杀红了眼。
而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情况更是危急!白眉鹰王殷天正浑身是血,左臂软软垂下,显然已受重创,却仍兀自死战,独斗少林派的空性神僧与另外两名达摩院老僧,已是强弩之末,险象环生!若殷天正倒下,明教高层失去最后支柱,士气必将彻底崩溃,覆灭就在眼前!
张无忌看得血脉贲张!殷天正是他外公,虽素未谋面,但血脉亲情难以割舍!眼见外公危在旦夕,他哪里还按捺得住!
“外公!”他大喝一声,身形如大鹏般掠起,几个起落便已冲入战团中心,稳稳落在殷天正身前,将其护在身后。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外公”,以及那鬼魅般的身法,顿时吸引了全场目光!
激斗中的双方都不由得一滞,惊疑不定地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青年。
殷天正也是愕然,看着眼前这气度不凡的青年,一时没反应过来。
空性神僧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阻我少林诛魔?”
张无忌环视四周,看着满地伤亡,心中悲悯,朗声道:“晚辈张无忌!今日斗胆,请诸位暂且罢手!如此厮杀,徒增伤亡,何不坐下来,将恩怨是非说个明白!”
“张无忌?”
“他是武当张翠山的儿子!”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和议论声。
灭绝师太眼神锐利如刀,冷哼一声:“原来是你这孽种!你父母与魔教妖人勾结,死有余辜!你今日现身,是想子承父业,与这些魔头为伍吗?”
此言一出,如同点燃了火药桶!崆峒派、昆仑派中当年参与逼死张翠山夫妇的人,纷纷出声斥骂。
张无忌听得心头怒火升腾,父母之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但他强忍怒气,知道此刻不是计较私怨的时候,运起内力,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是非曲直,终有水落石出之日!但今日,晚辈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诸位在此自相残杀,让亲者痛,仇者快!那元廷鞑子,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狂妄小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华山派掌门鲜于通阴恻恻地道,手中折扇一抖,一股无色无味的剧毒粉末已悄然向张无忌袭来。
张无忌乾坤大挪移心法自然运转,感官敏锐至极,那细微的粉末波动岂能瞒过他?他衣袖轻轻一拂,一股柔韧无比的力道发出,竟将那毒粉原封不动地卷起,反朝着鲜于通洒去!
鲜于通大惊失色,慌忙闪避,模样狼狈不堪。
这一手精妙绝伦的借力打力,顿时让在场高手尽皆动容!
“好小子!果然有些门道!”昆仑派何太冲与班淑娴对视一眼,夫妇二人心意相通,双剑齐出,使出正两仪剑法,剑光霍霍,如同阴阳流转,罩向张无忌周身大穴!
张无忌不闪不避,体内九阳真气澎湃,乾坤大挪移心法运转到极致。他双手虚引,看似缓慢,却精准无比地切入双剑的缝隙之中,一股黏稠无比的力道发出,竟牵引着何太冲与班淑娴的长剑互相交击!
“铛铛铛!”
一阵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何太冲与班淑娴只觉手臂酸麻,长剑几乎脱手,那精妙无比的正两仪剑法,竟被这青年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破去!两人踉跄后退,脸上尽是骇然之色!
“妖法!这是妖法!”班淑娴尖声叫道。
就在张无忌独斗昆仑掌门夫妇,吸引全场注意力之际,一直隐匿在暗处的花月影,也悄然行动了。她并未直接现身参与战斗,那太过惊世骇俗。而是将自身那精纯的冰雪妖力,混合着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化作无形无质的影响,弥漫在战场之上。
她并非攻击任何人,而是巧妙地干扰着那些企图偷袭、或者正在凝聚强大杀招的六大派高手。
当一名少林僧人凝聚大力金刚掌力,欲从背后偷袭苦苦支撑的韦一笑时,花月影眼中灵光一闪,一股极寒的意念隔空拂过那僧人的手腕。僧人只觉得手腕穴道一麻,凝聚的掌力瞬间溃散,招式不由得一滞。
当灭绝师太举起倚天剑,剑芒暴涨,欲施展杀招时,花月影则引导一丝寒气萦绕在剑身之上。那寒气并非要冻结倚天剑,而是微妙地影响了剑身的高频震动,使得灭绝师太感觉剑招运转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滞涩,威力无形中削弱了三分。
当崆峒五老摆出阵势,拳风呼啸,合力攻向青翼蝠王韦一笑时,花月影更是将妖力化作无形的“冰棱”,悄无声息地折射、偏转了部分拳劲的轨迹,使得那原本配合无间的合击,出现了细微的偏差与漏洞,被韦一笑凭借绝顶轻功险险避开。
她的每一次干预,都极其隐蔽、精妙,恰到好处,如同在汹涌的波涛中投入一颗颗小石子,虽不能平息风浪,却足以改变局部水流的走向,为明教一方的高手争取到喘息之机,化解掉数次致命的危机。
场中高手虽觉有些招式施展起来不如预期顺畅,偶尔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误,但激战之中,只道是自己久战乏力或对方武功怪异,谁也未曾想到,竟有一只灵狐在暗中以如此方式影响着战局。
张无忌此刻已完全沉浸在乾坤大挪移的玄妙境界之中。他身形飘忽,在众多高手的围攻下穿梭自如,或牵引,或挪移,或借力,将崆峒派的七伤拳劲引向华山派的剑招,将少林派的刚猛掌力卸往空处……举手投足间,竟以一人之力,将六大派高手的攻势尽数接下,并搅得他们阵脚大乱,互相牵制!
九阳神功提供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内力,乾坤大挪移则将这些内力运用得出神入化!他越战越勇,气势如虹!
广场之上,所有人都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呆了!
一个年仅二十岁的青年,独战六大派数十位顶尖高手,竟能不落下风,反而隐隐掌控了战局!
明教一方,原本绝望的教众看得热血沸腾,纷纷呐喊:“少侠神功!”
“天佑我明教!”
杨逍、韦一笑等人亦是心神激荡,看着场中那如同天神下凡般的青年,仿佛看到了明教存续的希望!
而六大派一方,则是人人脸色铁青,又惊又怒。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彻底打乱了他们剿灭明教的计划!
灭绝师太手持倚天剑,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她死死盯着张无忌,一字一句地道:“张无忌!你今日非要与天下正道为敌吗?!”
张无忌一掌逼退空性神僧,身形傲然立于场中,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清越而坚定:
“非是与天下为敌,而是不愿见诸位被仇恨蒙蔽双眼,行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今日,只要有我张无忌在,便不容这光明顶上,再添无谓的杀孽!”
声震四野,豪气干云!
独战群雄,力挽狂澜。
少年英姿,光照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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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