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被秦刚言语所感动的花姑,已经对秦刚彻底打开了心扉,在心里面已将秦刚视作可以无话不谈,值得真心信任之人,当即面露满脸开心笑容回应道:“主任,你这可就真是在与我说笑了,你能不嫌弃我这丫头的身世卑微,不怕会因此拖累你,我哪还能有不答应的道理呀,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的喜欢我这丫头,她能有这份福缘,定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虽然答应了主任,但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万望主任能够答应,当然了,请主任放心,我这小小要求,一不是为了钱财方面的事情,二不是为了给自己和这丫头谋什么福利。”
听完花姑的话,满脸亲切笑容的秦刚毫不犹豫,异常爽快答应道:“好,花姑,有什么要求你就大胆说吧,只要不是有违公序良俗,违法乱纪,但凡是我能办到的事,定然答应。”
几番推心置腹的交谈,让先前心情紧张,略显拘谨的花姑,此时此刻,已经彻底对秦刚敞开了心扉,再无丝毫戒备心。
身心愉悦,心情舒畅,身心完全放松的花姑,在与秦刚聊天时,已是毫无顾虑,好似在与相识多年的老友闲聊般,也已经敢于用略带玩笑的话语,满脸开心笑容对秦刚打趣道:“主任,看你说的什么话,如今你都已经认我这小丫头当干女儿了,与我好歹也算得上是沾亲带故,我若是坑害你,岂不就等同于是在坑害自己呀,你说我说的对吧?我的想法是,暂时就不要让外人知晓,你已经认这丫头当干女儿这件事,等这丫头再长大一些,我到时候再带她亲自登门,对你磕头相认,行正式的跪拜礼,毕竟唯有这样,才能为你避免那些用心险恶之人,编造各种流言蜚语对你攻击,这样做对我这小丫头而言,也是一种最好的保护,你看可以吗?”
秦刚听完,仔细思量了一番,觉得花姑说的办法,是真心在为自己着想,毕竟自己的身份有些特殊,而且花姑丧偶还不到半年,容易招惹是非,若是此时突然对外公布,自己已经认花姑的女儿当干女儿,必定会招致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搞不好还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借机恶意诋毁。
想明白了花姑的良苦用心,秦刚心中感动不已,当即心怀感激之情,满脸开心笑容欣然答应道:“好,就依你说的办。”
“多谢主任的理解。”见秦刚答应,花姑当即满脸开心笑容致谢。
想到自己与秦刚是第一次见面,然而,秦刚却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这让她满心疑惑,无比好奇,于是忍不住问道:“主任,你是如何知晓我的名字呢?”
秦刚早已预料到花姑会有这般问询,因此,早已在心里面想好了应对的答案,于是不假思索笑着回答道:“这有何难呀,难道你忘了?你可是被老刘领进我的办公室,更何况,你还是镇上的名人,身份又特殊,我这个从外乡调任过来的计生办主任,怎么可能会不询问了解一下,全镇重要人物的个人信息呀,话已至此,现在总该知道为什么我会知晓你的名字了吧?”
听完秦刚的解释,被秦刚一番吹捧,有些娇羞的花姑,笑着点头应声道:“然来如此,主任,让你见笑了,我这脑瓜子笨,没能想到那么多,不过你说我是什么名人,这就着实有些太抬举我了,我对自己有多大能耐,心里清楚的很,哪能像你说的那样,是什么名人呀,不过只是为了能够混口饭吃,不至于被饿死,才从我老娘那里学了一些难登大雅之堂,上不得台面,让人不齿,寻常人都不愿意干的小道。”
花姑话音刚落,秦刚就连连摇头,对于花姑的自我贬低深表不赞同,当即笑说反驳道:“花姑,你可切莫如此自我贬低,自降身价,谁说你干的工作,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道呀?对于这般说法,我可不赞同,说实话,你这工作,可非同一般,若没有你为那么多寻常家庭迎接新生,保母子平安,那得有多少家庭会因难产而痛失至亲呀!由此可见,你的工作,绝非是什么不入流的小道,而是一份光荣且神圣的工作。”
花姑万万没有想到,秦刚竟然会如此抬举自己的工作,这让她心中无比感动,与此同时,在心里也更加确定,秦刚绝对是一个懂百姓疾苦,有大智慧,有远大抱负,并且还有着长远眼光的好干部。
心中无比感动,对秦刚心怀感激之情的花姑,对秦刚回敬以真心笑容后,笑说道:“主任,你实在是太抬举我了,不过,你提到的那些家属感受,这么多年里,我是切身体会过无数次,对此深表赞同。”
花姑说完,稍作停顿,端起身前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后,继续讲道:“其实,当年从我母亲那里学会这门活计,决心依靠这门活计养家糊口,努力过日子时,心里面就已经做好会遭人讥讽嘲笑的准备,至今,我还清楚记得,当年我母亲对我的告诫,她说,既然选择了这份上不得台面,让人不齿,会遭人鄙视的谋生工作,那就必须得做好会一辈子都被人瞧不起的心里准备。”
花姑稍作停顿,又喝了一口茶水后,继续说道:“说真心话,虽然被人瞧不起,遭人在背后冷言冷语,很不好受,但我一直都牢记着我母亲的叮嘱,哪怕再怎么被人瞧不起,只要一进入到工作状态,就必须摒弃心中的所有杂念,拿出自己百分百的专注度,将自己接生的每一个孩子和母亲,当成是自己至亲至爱的亲人,尽自己最大努力将接生工作做到尽善尽美,我母亲说,倘若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去做好,那就永远不要去尝试,以免耽搁了产妇的抢救时间,现在回想起来,当年我母亲对我的严厉告诫,才明白我母亲的良苦用心,毕竟生命才是最宝贵,干我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为了钱而不管不顾,枉顾产妇的安危。”
秦刚听完花姑有些自言自语的讲述,内心被深深触动,当即点头深表赞同,笑说道:“花姑,你说得好啊,其实,无论是干什么工作,首先都必须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才行,说出来也不怕你生气和笑话,实不相瞒,在听你说出这些话之前,对于你所从事的行业,我的看法其实与计生办里其他人没多大差别,可谓是相差无几,也是对你心存偏见,甚至很反感,总觉得你所做的事情,不仅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而且技术太过于粗糙,卫生条件也太差,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导致产妇遭遇生命危险。”
花姑见秦刚如此直率坦诚,竟然直接对自己说出了心里面的真实想法,心中顿时无比开心,非但没有因秦刚说先前对自己有偏见而生气恼怒,反而还为秦刚能够对自己如此坦诚而开心不已,当即满脸开心笑容回应道:“主任,你会有这种想法,也实属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面对花姑的大度,秦刚反倒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偏听偏信了,为此,在心中暗自惭愧,有些自惭形秽的苦笑着解释道:“还请花姑切莫怪罪,我先前之所以会有那些想法,完全是因为新闻报道过太多,因喜婆为了赚钱,枉顾产妇情况,错误处理,严重延误了产妇的送医抢救时间,最终造成胎死腹中,大人与小孩双双殒命的案例,说真心话,我心里面特别痛恨这种事情,这些喜婆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在明知产妇难产,需要紧急送医院去急救的情况下,却仍然强行接生,置产妇的生命安全于不顾,最终铸成大错,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花姑,你说这些喜婆难道就不怕出事后,会受到法律的严惩吗?”
秦刚说完,满脸疑惑不解的看向花姑,想知道同样是干喜婆这一行的花姑,对这种事情,究竟有何看法。
面对秦刚的问询,花姑毫不隐瞒,当即笑着如实说出了心中想法,回应道:“当然怕呀,哪个稳婆不怕坐牢呀?那些稳婆之所以会昧着良心铤而走险,还不是因为被金钱给蒙蔽了双眼与心智,钻进了钱眼里面。”
花姑稍作停顿后,继续笑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年头里,之所以还能有我们这些稳婆的一碗饭吃,归根结底,完全是因为去医院里面生娃的费用,属实是太高,老百姓根本就没钱去医院生娃,老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朝九晚五的忙碌于田间地头,累死累活干好几年,好不容易才积攒下一点积蓄,只要去医院生个娃,就得花光几乎所有的积蓄,也正因如此,才会导致都宁愿冒险请我们这些稳婆接生,也不愿意去医院生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