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国让人搬来一台市面上最常见的“红灯牌”电子管收音机。
那是个又大又沉的木头匣子,死贵死贵,
开机还要等半天,普通工人干一年都买不起。
“这玩意儿,一个高级工程师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还费电。
咱们广大的农村同志更是连影儿都没见过。”
林卫国从兜里捏出一枚“曙光一号”晶体管,
举到众人眼前,那小东西在灯光下闪着光。
“今天,咱们的任务就是用这个,换掉那些又贵又笨又耗电的电子管!”
“我们要造一种全新的收音机!一种小到能揣进兜里,
用几节干电池就能听一年,便宜到让老百姓都买得起的收音机!”
项目组的成员们眼睛一下就亮起来。
他们都是从各个单位抽调来的技术尖子,
此刻都被林卫国画的这张大饼给砸得晕乎乎。
……
秦淮茹按着纸条上的地址,在城南的棚户区里绕来绕去,
最后在一个挂着“酱醋铺”牌子的店门前站住。
她稳住心神,按照暗号,在门板上不轻不重敲了三下。
门开了一道缝,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小男人探出头。
“谁?”
“找怀里的德。”秦淮茹压着嗓子说出暗号。
瘦小男人打量她几眼,让她进屋。
屋里一股子霉味,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
秦淮茹说明来意,讲自己是许大茂的女人,
许大茂进去了,她想接他的生意。
“许大茂?”瘦男人冷笑一下,“那小子让人给点了,没用的东西。”
他根本没把秦淮茹当回事,挥挥手就像赶一只苍蝇。
“这儿没你的事,走吧。”
秦淮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眼泪说掉就掉。
“大哥,求您给条活路吧!家里还有孩子等着吃饭,我什么都能干!”
她一边哭,一边慢慢抬起头,
昏黄的灯光照在她那张挂着泪珠的脸上,看起来可怜又勾人。
那瘦男人本来很不耐烦,可看见她这副样子,心里也跟着痒痒。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帘一挑,
一个身材高大,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走出来。
“老鼠,吵什么?”
“龙哥,”被叫作老鼠的瘦男人赶紧站直,“许大茂的婆娘,找上门来了。”
刀疤脸“龙哥”的目光落在秦淮茹身上,像是在看牲口市场里的货。
秦淮茹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但她没躲,反而哭得更厉害。
“龙哥是吧?求您了,只要您给口饭吃,让我做什么都行!”
龙哥走到她面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
“长得倒是不错。许大茂那小子,福气不小。”
他松开手,在秦淮茹脸上拍了拍。
“行了,别哭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有我一口肉吃,就少不了你一口汤喝。”
秦淮茹哪里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一想到家里快饿死的孩子,
一想到傻柱和易中海那得意的嘴脸,她心里只剩下一片冷硬。
“谢谢龙哥!谢谢龙哥!”
……
接下来几天,红星实验院的团队跟上了发条一样连轴转。
林卫国亲自画核心电路图,他脑子里是后世几十年的东西,画出来的方案又简单又好用。
娄晓娥成了他的大管家,挺着还不显眼的肚子,
带着翻译小组,把国外的技术资料都弄得明明白白。
她还管着各个小组的材料和进度,
那股认真劲儿让所有人都对这位“林夫人”竖起大拇指。
研发也不是一帆风顺。
晶体管的频率不稳,收音机信号老是跑偏。
“林副院长,这个问题解决不了,这收音机就是个残次品。”
一个姓周的老工程师愁得头发都白不少。
林卫国把自己关进实验室整整两天,
黑板上画满了复杂的电路,又被他自己一次次划掉。
第三天凌晨,他看见窗外扫地的清洁工,
在寒风里一会儿搓手,一会儿又继续扫地。
这简单的动作让他脑子里灵光一闪。
人冷了会活动身子取暖,
那电路能不能也自己“感觉”到温度,反过来调节自己?
他冲回黑板前,用粉笔飞快画下一个全新的电路。
用一个对温度敏感的热敏电阻,去控制一个可变电容,
组成一个巧妙的“自动频率补偿电路”。
温度一变,电阻就变,电容跟着变,正好把跑偏的频率给拉回来。
装了新电路的样机组装好,林卫国亲自拧开开关。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清晰的广播声从喇叭里传出来。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
成功了!
整个实验室爆发出巨大的掌声。
钱学敏教授戴着老花镜,摸着那台只有巴掌大的小收音机,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神了,真是神了!卫国,你为国家,为人民,又立下一大功!”
林卫国笑了笑,目光却看向更远的地方。
“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还要弄晶体管扩音机,
让每个公社,每个学校,都能用上咱们自己的大喇叭!”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另一头,四合院里的人都发现秦淮茹不对劲。
她不再穿那身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服,换上一件崭新的碎花衬衫。
人好像也给水喂饱,蜡黄的脸上有了点血色。
这天中午她居然从外头拎回来半斤猪肉,还哼着小曲儿在院里水井边洗肉。
那股子肉香,把院里小孩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傻柱刚从外头回来,一进院就看见这副景象,眉头立刻拧成一个疙瘩。
他走到中院,易中海正拄着拐在门口晒太阳。
“易师傅,您看见没?秦淮茹那娘们儿,居然吃上肉了!”
易中海早就看见,他眯着眼:“是不对劲。她哪来的钱?”
傻柱往地上啐了一口:“还能是哪儿!
肯定是又找了个野男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心里堵得慌,既为自己猜中而得意,又有一种说不清的失落。
易中海看着秦淮茹那道忙碌的背影,心里开始盘算。
这个女人不简单,不能让她坏了事,得找人盯紧点。
......
夜里,龙哥的院子里。
秦淮茹正殷勤地给他捶腿,声音又软又糯。
“龙哥,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心里总是不踏实。”
“怎么了?”龙哥闭着眼,很享受。
“我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我。就是院里那两个人,上次跟您说过的。”
秦淮茹说着,声音里带上哭腔,“就是他们合伙害了茂哥。
他们看我一个寡妇,没人撑腰,就总想欺负我……”
她把傻柱和易中海说成两个觊觎她身子,又想抢黑市生意的小人。
“我怕……我怕他们不光是冲我来的,万一要是盯上您……”
龙哥猛地睁开眼,眼里凶光毕露。
他最恨的就是这种背后捅刀子的杂碎,更恨跟条子沾边的暗探。
“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龙哥坐起身,一把将秦淮茹揽进怀里。
“你放心,这事哥给你摆平!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他凑到秦淮茹耳边,低声说:
“明天晚上,你想办法把他们引到南城根的废料场。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
秦淮茹在他怀里顺从地点头,眼底却是一片不见底的黑暗。
傻柱,易中海,这是你们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