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总比困难多。”林卫国平静的声音,让会议室里骚动的人群安静下来。
他走到那台钢铁怪兽前,目光扫过那些繁复的面板和接口。
“晓娥,你外语好,立刻带几个英语基础扎实的同志,成立翻译小组。”
“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所有技术手册的中文译本,一个字都不能错!”
“是!”娄晓娥干脆地应下,心里一股热流涌过。
自己不再只是一个需要丈夫保护的妻子,而是能跟他并肩作战的士兵。
林卫国指向自己,“我,带人研究它的硬件结构和电路设计,把它给我从里到外扒个精光。”
然后拿起那本厚得能当砖头使的英文手册,在手里掂了掂。
“至于这个编程语言,没什么了不起,就是一套跟机器沟通的规则。”
“给我三天时间,我把它嚼碎了喂给你们。”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觉得林副院长怕不是疯了。
这玩意儿,苏联的专家都得学几年,他说三天?
钱学敏教授忍不住忧虑开口,“林副院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去苏联学习时,见过他们的计算机,那套系统复杂得超乎想象。”
林卫国笑了笑,转身面对那台嗡嗡作响的庞然大物。
“钱教授,您放心。”
他伸出手轻轻敲了敲冰冷的机柜外壳。
“在我眼里,它再复杂也不过是一堆用电线连起来的开关而已。”
这话狂得没边,可配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却让所有人从心底里生出一股莫名的信服。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实验院的重心都转移到这台钢铁巨兽身上。
娄晓娥带着翻译小组,没日没夜地泡在资料室,红着眼睛啃那些天书般的英文手册。
常常为了一个专业术语更精准的翻译,和林卫国在办公室里争论到深夜。
那股认真专注的劲头,让林卫国心里满是骄傲。
他的晓娥正从一个大小姐,一步步蜕变成一个真正的科研工作者。
而林卫国自己则带领着硬件小组,对这台计算机进行一场彻底的“外科手术”。
他们绘制出每一块电路板的精密布线图,分析每一个元器件的核心功能。
那些让旁人头晕眼花的逻辑门电路,在他眼里清晰得如同自己的掌纹。
只用了短短两天时间,他就将这台机器的底层架构和设计逻辑摸了个底朝天。
第三天,他准时出现在小会议室里,开办了全国第一个“FoRtRAN”语言培训班。
台下坐着的都是实验院里最顶尖的一批数学家和工程师。
林卫国没讲理论,直接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下一段简短的代码。
“这段代码,可以让计算机在一秒钟之内,完成从一加到一百的运算。”
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每一行代码的含义,然后亲手把程序打在纸带上。
当那条穿好孔的纸带被送入计算机,一阵短暂而高效的运算后,旁边的输出设备突然“哒哒哒”地自行打印。
一个清晰的数字出现在纸上:5050。
屋里死一般地寂静。
几个老专家“霍”地站起来,冲过去抢过那张纸,看着那个数字就像在看一个神迹。
这就是计算机的魔力!
攻克了语言和硬件两大难关后,林卫国趁热打铁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设想。
“这台机器虽然先进,但它是别人的。”
“我要你们做的不是学会怎么用它,而是学会怎么造它!”
“造一台比它更好,从每一个螺丝钉到每一行代码,都完完全全属于我们自己的计算机!”
这个想法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的震撼。
“这……这能行吗?林副院长,难度也太大了吧!”
“是啊,咱们连晶体管的生产都才刚起步,是不是太急了点?”
林卫国走到黑板前,画出一块核心运算模块的电路图。
“你们看,这块板子上堆了三百多个晶体管,设计思路太臃肿,太浪费!”
他笔锋一转,在旁边画出一种全新简洁的电路结构。
“这是我设计的‘全加器’优化方案,用咱们的‘曙光一号’晶体管,
不到一百个元件,就能实现同样的功能,速度更快,功耗更低!”
林卫国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同志们!我们不光要复制它,我们还要超越它!用我们自己的双手,造出我们自己的争气机!”
看着黑板上那个简洁而优雅、充满天才构想的电路图,所有专家的眼睛都亮起来,胸中的火焰被再次点燃。
“开工!”
林卫国一声令下,整个实验院再次进入高速运转的状态。
一个旨在打造国产高性能计算机的庞大工程正式启动。
这个工程也被林卫国命名为——“曙光二号”!
它将成为“惊雷计划”里,那颗最聪明强大的大脑!
当林卫国带领团队向着更尖端的科技领域发起冲锋时,轧钢厂的食堂里,傻柱的危机已经悄然降临。
傻柱官复原职又当上了食堂班长,整个人都飘到了云端。
走路都带着风,下巴抬得老高,食堂的职工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喊一声“柱子哥”。
他对刘岚确实是论功行赏。
不但把她从洗碗切菜的脏活里调出来,让她负责打饭这个能捞最多油水的肥差,还时不时从后厨给她塞点肉菜边角料。
刘岚尝到甜头,对傻柱更是百依百-顺,一口一个“柱子哥”叫得比亲哥还甜。
两人在食堂里眉来眼去,搞得跟两口子似的,惹得旁人眼红不已。
大家嘴上不说,背地里早就把这俩人骂了个遍。
傻柱对这些浑然不觉,把食堂当成了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可他不知道,李怀德的黑手已经悄悄伸了进来。
这天一早,供应科送来的菜就明显不对劲。
食堂帮工老马把一筐青菜抬到傻柱面前,一脸的为难。
“柱子哥,您瞧瞧,这菜叶子都黄了,蔫头耷脑的,像是放了好几天。”
他又指着旁边案板上的猪肉,压低声音。
“还有这肉,颜色发暗,凑近了闻,有股子酸味儿。”
傻柱一看就炸了,抄起那块走味的猪肉,一阵风似的冲进供应科。
“老张!你他妈拿我当睁眼瞎?这什么玩意儿!这肉给狗,狗都得嫌弃地刨两爪子!”
供应科的老张搓着手,一脸的为难,腰杆子却挺得笔直。
“柱子哥,您先别上火。这不是最近上头卡得紧嘛,就这点料,您先对付着用。我们也难啊。”
傻柱指着老张的鼻子骂了足足五分钟,看也问不出个屁来,只能把肉扛了回去。
他是谁?轧钢厂第一大厨何雨柱!
这点小事算个屁!多放葱姜料酒,重油猛火一过,那味儿不就遮住了?
他也没把这当多大回事。
从那天起,供应科送来的菜就没见过好的。
不是土豆冒了绿芽,就是白菜烂了菜心。
傻柱从一开始的骂娘,到后头也懒得费那口舌。
一门心思琢磨怎么用调料盖住食材的馊味,后厨的卫生也懒得管。
洗菜池边堆着发酵的烂菜叶,馊水桶几天才倒一次,油腻的地面走上去脚底都打滑。
整个后厨都飘着一股子酸腐的怪味。
工人们都是粗人,只要能填饱肚子,谁他妈还在乎那个!
刘岚看不过去,劝了他一句:“柱子哥,这么瞎搞,万一吃出毛病来……”
“能出什么毛病?”傻柱把炒勺往锅台上一砸,锅沿嗡嗡响。
“厂里这帮工人的肠胃,比我这口铁锅还结实!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