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刚过,皇宫深处的御书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的沉闷。陛下坐在龙椅上,手中捏着一份薄薄的纸卷,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纸上是太子派死士刺杀苏清鸢的招供记录,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陛下,这是靖王殿下托老奴呈上来的,还有死士的供词副本和被缴获的淬毒短刃,都在外面候着。”站在殿下的老太监姓李,是宫中资历最老的太监之一,早年曾受过萧玦母亲的恩惠,一直暗中忠于萧玦。他躬着身,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
陛下深吸一口气,将纸卷放在案几上,语气带着几分疲惫:“朕早就觉得太子不对劲,太后的病来得蹊跷,他却一直阻挠彻查,如今竟还敢派人刺杀为太后治病的医女……他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
李公公连忙劝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靖王殿下也是担心陛下被蒙在鼓里,才让老奴悄悄呈上这些证据,希望陛下能明察。”
陛下沉默片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并非昏庸之人,只是这些年郑贵妃在他身边吹了太多枕边风,又加上太子是嫡长子,他才一直对太子多有纵容。可如今,太子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刺杀医女、觊觎皇位,甚至可能与太后的病有关,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儿子。
“苏清鸢……就是那个治好太后顽疾的民间医女?”陛下突然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正是。”李公公点头,“苏姑娘医术高明,对太后尽心尽责,太后多次在老奴面前夸赞她。太子殿下派人刺杀她,想来是怕苏姑娘查出太后病情的真相,断了他的后路。”
陛下心中的疑虑更深。他想起上次去探望太后时,苏清鸢曾隐晦地提到“太后的病可能与外物有关”,当时他只当是医女的随口猜测,如今结合太子的刺杀行为,才意识到苏清鸢或许早就发现了什么。
“传朕的旨意,让禁军统领立刻入宫见朕。”陛下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决绝。
李公公心中一喜,连忙躬身应道:“老奴这就去传旨。”
半个时辰后,禁军统领周毅走进御书房。他一身戎装,身姿挺拔,见到陛下,立刻单膝跪地:“臣周毅,参见陛下!”
“起来吧。”陛下示意他起身,将案几上的招供记录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个。”
周毅接过记录,快速浏览一遍,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太子殿下竟做出这等事?还想在除夕宫宴上诬陷靖王殿下?”
“朕也是刚刚得知。”陛下语气沉重,“朕怀疑,太子和郑贵妃不仅刺杀医女,还可能与太后的病有关。朕决定,腊月二十七以‘太后病情加重’为由,召太子、靖王、郑贵妃入宫议事,届时当众揭穿他们的阴谋。”
他顿了顿,看向周毅,语气带着几分严肃:“朕命你,从今日起,暗中加强皇宫的守卫,尤其是御书房和太后寝宫附近,要安排双倍禁军巡逻;腊月二十七当天,让禁军提前在宫门外和大殿两侧埋伏,若太子的人敢作乱,立刻拿下,格杀勿论!”
周毅心中一凛,立刻躬身应道:“臣遵旨!臣定当安排妥当,确保陛下和太后的安全,绝不让太子的阴谋得逞!”
陛下点了点头,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有禁军在,就算太子想动用东宫卫队作乱,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他看着周毅离去的背影,又拿起案几上的招供记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既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又明白萧玦绝不会拿这种事欺骗他。
与此同时,靖王府内,萧玦正焦急地等待着李公公的消息。他站在书房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心中满是忐忑——陛下的态度,是收网行动成功的关键,若是陛下依旧偏袒太子,那他们所有的准备都将白费。
“王爷,李公公回来了!”门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萧玦立刻转身,快步走到门口,见李公公正站在庭院中,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王爷,老奴不负所托。”李公公走进书房,躬身行礼,“陛下看过招供记录后,十分震怒,已经相信了王爷的话,还传旨让禁军统领入宫,安排腊月二十七当天的守卫事宜。陛下还说,腊月二十七会亲自召太子、郑贵妃和王爷入宫议事,让王爷做好准备,届时当众揭穿他们的阴谋。”
萧玦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他连忙扶起李公公:“多谢李公公费心。这次能得到陛下的信任,多亏了您从中周旋。”
“王爷客气了。”李公公笑着摇头,“老奴只是做了该做的事。陛下本就对太后的病和太子的行为心存疑虑,王爷呈上的证据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他才会如此果断。”
萧玦点了点头,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走到案几前,拿起茶杯,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李公公:“李公公一路辛苦,先喝杯茶暖暖身子。腊月二十七当天,还要劳烦您在宫中多留意太子和郑贵妃的动向,若是有什么异常,及时告知我。”
“王爷放心,老奴定当尽心。”李公公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老奴还要回宫复命,就不打扰王爷了。”
送走李公公后,萧玦快步走向苏清鸢的住处。此时苏清鸢刚从宫中回来,正坐在桌前整理太后的病历,见萧玦进来,连忙起身:“怎么样?陛下的态度如何?”
萧玦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笑意:“陛下已经相信了我们的话,不仅同意腊月二十七召众人入宫议事,还安排了禁军,防止太子作乱。清鸢,收网之事,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
苏清鸢心中一喜,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担心陛下被蒙蔽,也不用怕太子作乱了。”
“嗯。”萧玦点头,将李公公带来的消息详细告诉了苏清鸢,“太后身边的宫女也已经交代好了,腊月二十七当天,她会在陛下面前说出郑贵妃多次私下探望太后、形迹可疑的情况;影也已经安排好了暗卫,负责将绣娘和死士转移到宫中的隐秘地点,确保他们能按时出面作证。”
苏清鸢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心中满是安稳。她知道,只要陛下站在他们这边,只要所有证据都准备妥当,腊月二十七的收网行动,定能成功。
“对了,我今日去宫中给太后诊脉时,发现太医院的王太医神色慌张,像是有什么心事。”苏清鸢突然想起一事,连忙说道,“我怀疑他就是太子安插在太医院的眼线,腊月二十七当天,我们可以让他当场对质,揭穿他与太子的勾结。”
萧玦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好,这件事就交给影去查。若是王太医真的是眼线,我们正好可以将他一并拿下,让太子的阴谋暴露得更彻底。”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的信心愈发坚定。窗外的雪花依旧飘落,却再也带不走他们心中的暖意——腊月二十七,这场关乎正义与邪恶的决战,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