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雨季交替的最后一个黎明,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笼罩在刚古东部地区、基伍省省会城市——戈马市上空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城里的居民,还沉浸在睡梦之中,对即将到来的、足以改变他们命运的灭顶之灾,一无所知。
城外,驻扎着刚古政府军的、所谓的“王牌部队”——第七装甲旅。
旅长姆贝基上校,此刻正躺在他那张从欧洲走私来的、舒适的席梦思大床上,怀里搂着两个从城里找来的、年轻貌美的姑娘,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
他对前线情报部门,昨天发来的、关于“北方叛军活动异常”的警告,嗤之以鼻。
一群躲在丛林里,十年都不敢露头的丧家之犬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
然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睡梦中的这片刻安宁,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也是最奢侈的享受了。
“嗡——”
一阵极轻微的、如同蚊虫振翅般的嗡鸣声,从数千米的高空之上传来。
六架如同幽灵般的“死神”无人机,早已悄无声息地,抵达了第七装甲旅的军营上空。通过它们机头下方那具备高倍率变焦和红外热成像功能的光电吊舱,军营里的一切,都以一种上帝般的视角,清晰地、无延迟地,传输到了数百公里之外、卡隆博的丛林指挥部里。
杜邦先生,正穿着一身笔挺的迷彩作战服,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现磨的蓝山咖啡,微笑着,站在同样兴奋不已的卡隆博将军身边。
“将军阁下,如您所见。”杜邦指着巨大的、由无人机实时传回的高清屏幕,语气轻松得像是在介绍一场烟火表演,“敌方的雷达,完全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他们的防空哨兵,还在梦里和他的情人约会。所有的t-55坦克,都像一堆废铁一样,毫无防备地挤在一起。这……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卡隆博贪婪地、兴奋地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他抓起身边的通讯器,用尽全身的力气,咆哮着,下达了那句他已经幻想了整整十年的、复仇的指令:
“攻击!”
“——开-始!”
指令下达。
六架“死神”无人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射了它们机翼之下,那致命的“地狱火”导弹。
十二道细微的火光,如同死神的镰刀,拖着长长的尾焰,以超过音速的速度,精准地、无情地,扑向了地面上那些还在沉睡的、毫无防备的目标。
“轰!轰!轰!轰!……”
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密集的爆炸声,瞬间撕裂了黎明前的宁静!
第七装甲旅的弹药库,第一个被直接命中,引发了剧烈的殉爆。一团巨大的、如同太阳般炽热的火球,冲天而起,将半个天空都映照得一片血红。恐怖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手,将周边数十个营房,连同里面还在睡梦中的士兵,一起撕成了碎片。
紧接着,是挤在一起的坦克营。
一枚又一枚的“地狱火”导弹,以攻顶的模式,精准地、毫不留情地,钻进了那些老旧的t-55坦克那最为脆弱的顶部装甲。
钢铁被撕裂,燃料被点燃。一辆又一辆曾经被政府军视为“钢铁壁垒”的坦克,变成了一具具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扭曲的钢铁棺材。
姆贝基上校,直接被第一轮的爆炸,从他的大床上,震到了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那间作为指挥部的、最为坚固的营房,就被一枚从天而降的导弹,精准地命中,连同他的两个情人,以及他的将军梦,一起,化为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烈焰。
天空,刚刚破晓。
而刚古政府军的王牌部队,第七装甲旅,就已经在睡梦之中,被彻底地、成建制地,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空袭发动的同一时间,地平线的尽头,传来了如同地震般的、万马奔腾般的巨大轰鸣声。
卡隆博的“刚古解放阵线”主力部队,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对戈马市,发动了潮水般的、毁灭性的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