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白金剑煞,煌煌如日,携带着审判、裁决的无上意志,仿佛代表了天地正道,要将一切“不洁”与“偏斜”尽数斩灭。剑光未至,那股纯粹而凌厉的剑意已经如同无形的大山,压得李默周身剑元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这并非简单的能量攻击,而是更高层面的剑意碾压!是上古剑修残留的信念,与此地煞气结合后产生的异变存在,它审判的不是肉身,而是剑心,是道途!
李默瞬间明悟,任何防御性的法术或者剑罡,在这等纯粹的剑意攻击面前,效果都将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因为自身的“不纯”而被瞬间击溃。唯有以自身的剑意,正面硬撼,在道争中胜过它,或者得到它的“认可”,才能渡过此劫!
退?后方追兵转瞬即至,退路已断!
躲?这审判剑意已然锁定他的神魂剑种,无处可躲!
唯有迎战!
“审判我?我的道,乃星辰生灭,宇宙轮回,包含光暗,承载不朽!岂是你能审判?!”
李默眼中爆发出璀璨的神光,一股不屈、桀骜、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昂扬斗志冲天而起!他不再压制体内沸腾的剑意,反而将其彻底释放!
轰!
一股蕴含着星辰破灭的终结、与万古长存的不朽,两种看似矛盾却又和谐统一的宏大剑意,自李默体内爆发开来!暗金色的剑意光辉在他周身流转,不再刻意内敛,而是如同王者般,展现着自己的威严与道路!
他的剑意,脱胎于星辰,融入了不朽,走的是包容与超脱之路,而非单一的审判与裁决!
两股同样强大,却代表着不同剑道方向的意志,在这葬兵谷的上空,轰然对撞!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没有绚烂的能量光华。这是一种无声的交锋,是信念与道理的交锋!
李默的识海之中,仿佛化作了两个世界的战场。一边是白金光芒充斥天地,无数代表着“规则”、“秩序”、“审判”的符文如同锁链般缠绕而来,要将他束缚、定罪。另一边,则是深邃的宇宙星空,星辰生灭,星河轮转,一股破灭旧有、开辟新天,又追求自身永恒不朽的意志,顽强地抵抗着白金色世界的侵蚀。
那审判的意志冰冷而强大,不断地冲击着李默的剑心,拷问着他的道途:
“汝之剑,为何沾染煞气?”
“汝之道,为何包容黑暗?”
“汝之心,为何追求不朽,妄图超脱天地规则?”
每一个拷问,都直指本心,撼动道基!若是剑心不坚,道途不明者,在此等拷问下,恐怕瞬间就会剑意崩溃,神魂受创!
但李默的道心,历经两世打磨,早已坚如磐石!他于微末中崛起,于杀伐中前行,所求不过是逍遥天地,掌控自身命运!他的剑,是护道之剑,是超脱之剑,而非遵循某种固定规则的傀儡之剑!
“煞气为何不能为我所用?力量何分正邪,唯在心尔!”
“宇宙有光便有暗,有生便有灭,包容并序,方是大道!”
“追求不朽,乃是生灵本能,超脱规则,方得大自在!天地亦有寿,我辈修士,逆天争命,有何不可?!”
李默以神念为剑,以自身道心为基,将一个个拷问悍然击碎!他的星辰不朽剑意,在这一次次的道争中,非但没有被削弱,反而如同被淬炼的精钢,变得更加凝练、纯粹、坚定!
那审判剑煞似乎没料到李默的剑心如此坚定,道途如此“离经叛道”却又自成一格,那煌煌的白金剑光开始微微震颤,其蕴含的审判意志出现了一丝动摇。
它审判的是“偏离正道”者,但李默走的,根本就不是它认知中的“正道”!它那套基于上古某种特定剑道理念的审判规则,对李默几乎无效!
“你的道,已旧!你的审判,于我无效!”李默感受到对方意志的动摇,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识海中星辰剑种光芒大放,暗金色的不朽剑意如同潮水般反向涌出,反而开始侵蚀、同化那白金般的审判剑意!
他要反过来,将这审判剑煞中精纯的剑意本源,吞噬炼化,弥补自身剑意中可能存在的、因快速提升而带来的些许不足,尤其是其中蕴含的那种“煌煌正道”、“斩破虚妄”的意境,对他有着不小的补益!
“嗡——!”
审判剑煞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白金剑光剧烈闪烁,试图挣扎,但在李默那更加包容、更加宏大的星辰不朽剑意面前,它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它的本质虽高,但毕竟是死物,缺乏变通,而李默的剑意却是活的,在不断成长和适应。
最终,在白金剑光达到最璀璨的顶点后,猛地向内坍缩,化作一道温顺的、精纯无比的白金色剑意流,被李默的暗金色剑意包裹、拉入识海之中。
星辰剑种来者不拒,如同饕餮,开始缓缓吸收、融合这道审判剑意。剑种表面的暗金色纹路,似乎又多了一丝白金色的光泽,显得更加神秘与威严。李默能感觉到,自己的剑意中,多了一种“洞察虚妄”、“明辨本质”的特性,对于幻术、隐匿之类的克制更强。
整个过程,看似漫长,实则在外界不过短短一瞬。
当后方厉绝刀等人追至,看到的景象便是:李默站在原地,周身剑意澎湃,而那道让他们都感到心悸的白金剑煞,竟如同百川归海般,没入了李默体内,消失不见!而李默的气息,似乎又凝练浑厚了一分!
“他……他吞噬了那道剑煞?!”王家那名筑基八层弟子失声惊呼,脸上满是骇然。
厉绝刀瞳孔也是剧烈收缩,脸色更加难看。那道审判剑煞的威力,他自忖即便能接下,也绝不会轻松,更别说像李默这样,似乎将其炼化了!此子的剑道天赋和底蕴,简直妖孽!
“不能让他再成长下去!杀!”厉绝刀杀心更炽,不再有任何保留,筑基九层的修为全面爆发,手中黑色长刀发出凄厉鬼嚎,人刀合一,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黑色闪电,朝着刚刚炼化剑煞、似乎还处于某种感悟状态的李默狂斩而去!
“万鬼噬魂斩!”
这一次,他动用了十成功力,更是施展出了压箱底的绝学!刀光过处,仿佛有无数怨魂厉鬼显化,张牙舞爪,发出扰人心神的尖啸,配合那灭绝一切的刀意,威力惊天动地!
他要趁李默“消化”剑煞,心神可能不稳的瞬间,将其一举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