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寒假,我和陶剑波回国。陶伯父陶伯母,还有我爸妈,紫菱,都来接站,在一片其乐融融中,我感觉到父母之间,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隔阂。
在机场外与陶家人分别,我默默地上了车。猛然间又发现,妈妈没向往常一样,坐在副驾驶妈妈的专座上,而是和紫菱一起坐到了后座。心里不由得暗想:这是有情况啊……
再看看紫菱,也是恹恹的,更加确定爸妈之间有事儿。便忍不住多审视了爸爸一会儿。爸爸看我一直盯着他看,屈指刮了一下鼻子,这可是我爸心虚时的,下意识动作,只有我和妈妈知道他这个习惯。
爸爸看着我一直沉吟不语,却在后视镜里看着他,嗫嚅道:“你们母女好久不在一起,坐一起好好亲近亲近,唉!晚上是不是……”妈妈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快开车吧,绿萍应该累了。”
一路上妈妈都没有说话,虽然没有沉着脸,可我们几个月没见,一言不发,这就不对头,再看看恹恹的紫菱,也不活跃气氛了,更加确定他们之间有问题存在。我也不好说什么,更不好在这个时候问什么,为了缓解尴尬,我也只好说:“我累了,先眯一会儿,到家再喊我。”
虽然我一直闭着眼睛,将呼吸尽量调匀,可车里人和我一样,都知道我在装睡。我心里不由得暗想:难道是像电视剧《一帘幽梦》和《又见一帘幽梦》那样,出现的第三者和私生女孩,不知道是秦雨秋,还是沈随心。私生女是戴晓妍,还是刘雨珊……
我思来想去,只觉得头疼得紧,看看紫菱那无所谓的样子,我什么都不想问,什么也都不想想,什么也都不想说。在一路的压抑气氛中,终于到家了,紫菱又猫在她的房间里,我晓得不到吃饭的时候,她不会再出来。
我爸说了,“绿萍先去休息一下,吃饭的时候,让阿秀喊你……”然后,一头扎进书房,恐怕也像紫菱一样,不到吃饭不出来。我冷冷地看了看书房,还有紫菱的房间,任由阿秀将行李提进我的房间。拉住还想张罗什么的妈妈,去了花园。
看看妈妈有些苍白的脸,我找了花园里阳光最好的地方,和妈妈紧挨着坐下。“妈妈,现在作为成年人,您和我谈谈吧。我现在不是您的女儿,是您无话不说的倾诉者。妈妈,告诉我一切真相好嘛……”
“你爸他出轨……”妈妈犹犹豫豫地说,“妈妈,您晓得我曾经做过的梦,我没有全部说出来,那个第三者是谁?秦雨秋?沈随心?私生女有吗……”“是沈随心……”“哦!那刘雨珊……”“刘雨珊确确实实是沈随心的侄女,紫菱才是沈随心的女儿。”
“哦!紫菱不是我的亲妹妹?哦!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妈妈……我……”我将悄无声息流泪的妈妈,一下子搂在怀里,搂得紧紧的。这消息对我说都是晴天霹雳,那妈妈呐……我轻轻地摩挲着妈妈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地摩挲着,就像我小时候,受了委屈,妈妈也是这样,一下一下摩挲着我。
终于妈妈止住了泪,声音嘶哑地说道:“前一段时间,紫菱和楚濂又碰在一起,有些暧昧,被费云帆看见了,玩儿失踪,紫菱……又玩走边边,磕破了腿,我送她去医院,我无意间看她的病历中夹的体检表,发现她的血型是b型。可你爸是o型,妈妈是A型,你也是o型,怎么能有b型的孩子。”
我回屋倒了杯温热的水给妈妈,妈妈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喝了大半杯,这才继续说道:“那沈随心的血型是b型,我曾经给她输过血,收留过她几年,紫菱有些下意识习惯,和她一样一样的。”
“可是妈妈,您生紫菱的时候,我已经记事儿了,紫菱不是一直在你眼前嘛,您一直照顾着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您啊……”“怎么没离开过,你好好想想,你六岁多时候,你长腮腺炎,紫菱得肺炎,很重很重……”“哦!我想起来了,那时她快死了,后来又挺过来了,是那次……其实我们的紫菱应该……”
妈妈喝干杯子里的水,点点头,“没错,就是那次。”“可是,妈妈,紫菱是你一把屎一把尿养起来的,您就没发现孩子换了……”“绿萍,你没养过孩子哪里知道,月娃娃都差不多,何况她也是你爸的孩子,你随我,她随你爸爸。那时候我家里医院两边跑,哪里就……”
“那紫菱,我们的紫菱呐?我好恨,她那么小,就没了,还被冒名顶替。哈哈,我好傻,替那个忘恩负义的,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妈,以后您是怎么打算的……”“我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当初和你爸爸开始创业,妈妈可一点也不比你爸爸差,业务能力可比他强,如果不是为了照顾紫……照顾她,还有将要上学的你,我是不会做全职太太的……”
“妈妈现在想问问你的意见,现在沈随心又回来了,你爸又旧情复燃了,虽然他们还藏着掖着,可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一丝一毫的变化,我也觉察得到。妈……想离婚……”“妈,我支持你,不过!依我之见,财产上得好好的掰扯掰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嗯,听我女儿的,妈妈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在麻省理工可适应,一切可都还好……你和陶剑波……”“妈,这些以后再说,我先找陶剑波,让他帮忙找律师,还有找人调查紫菱被调包的事儿,妈!回屋歇会儿吧。出去打个电话,我就回来吃饭,不能让我爸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出去到我们家巷口的咖啡馆,借了电话,打到陶剑波家,幸好他在电话机旁,立刻接起电话,“绿萍,怎么刚回家就给我打电话,有事啊……”“嗯,一点多,在我家巷口的咖啡馆见,这事儿在电话里没法说……”
我回到家里,恰巧饭做好了,我上楼换了衣服下来,我爸,我妈,还有紫菱,都在餐桌边等着了。我没表现出对我爸的憎恶,让他看出我一副倦怠的模样,一声:“开饭吧。”我们就默默地吃起了饭。
饭后,我就上了楼,好在我爸和紫菱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根本就无心顾及与我,等着一点的时候,我就轻手轻脚地出了门,一路小跑来到咖啡馆,这时候人不多,我在僻静处,很快就看见了陶剑波。我走过去坐下,服务员就把咖啡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