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酒意熏熏,或许是嗨歌宣泄了所有的负面情绪,子君躺下没几分钟,就酣然入梦。在晨光熹微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中是文菌正捧着《我的前半生》在阅读……
蓦然间醒来,文菌再想,自己与子君越来越契合了,昨晚见了可林钟斯,只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没想到,也没认出是与子君无缘又有缘的大包斯。阳光入户,欣然起行。吃过早饭,坐船过海去上班。
到了公司,冲杯速溶咖啡,坦然地喝着,子君暗自菲薄着,果然职场老人,和新人的心境大相径庭啊,想着刚来时,又是收拾卫生,又是讨好着所有先行自己而来的同事们。
子君正想入非非之际,先是肩膀被拍了一下,然后是“嗨!”地一声入耳,吓了子君一跳,扭头看,是隔壁桌的琳达。
“子君,昨天,你可是太酷啊!”“啊?”子君一脸茫然。“装什么啊,我们可都看见了!”“看见了什么……”“哎呀,你今天还没看报纸吧,你怼辜玲玲……上报了。”
“嗨!子君说得好,害你离婚,她还委屈上了,哎!子君你真的要写《前妻的诱惑吗……”“子君,快写吧,我们都是你最忠实的读者,要是你出名了,一定要给我们签名哟。”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布朗先生没在办公室啊,他去接新大班了,新大班今日来作‘亲山探访’哩。”门口的同事忽然低声喊道:“哎!新大班来了。”同事们如同接了号令一般,整齐划一地正襟危坐,一派认真工作的样子。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来,子君嗔它此时响地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认命地接起电话,电话里,张允信的声音如约而至。当子君挂上电话,身边那个带着不期而遇惊喜的声音,也如约而至,“咦,你,我还以为你昨夜醉得很,今天怎么又起来上班?”
子君不用抬头,就知道旁边站着的是金发、蓝眼、棕色皮肤、高大,昨夜被唐晶怼,又误会自己同唐晶是好基友的那位。子君摆出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微笑,布朗一如既往地诧异之极,然后问出:“你们早已认识?”
子君报以微笑,可林钟斯一直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子君。今日和昨晚的装扮又是不同,白色手织细羊绒衫,配一条宽松的绣花微型喇叭裤,自来卷的乌黑亮丽的头发,绑成马尾。靓丽地像是才出了象牙塔的学生。
可林钟斯子君的名牌,“子君?”颇有些随性地说,“子君是我的老朋友,没想到现在替我做事,还感情好,几时我来窥伺她是否合我们公司的标准。”
看着布朗先生强挤出的笑,子君觉得并不怎么好看,还不如不笑。可林钟斯放下自己的名片,“子君,我们通电话。”他就和布朗先生一阵风似走了。
如果不是现在还不是办公室到处是摄像头的时代,子君都误以为张允信,在监控里看见可林钟斯他们走了,立刻打来了电话。“怎么,大班走了?”“你这是有了千里眼不成,怎么晓得大班走了,有什么事,师傅?”
子君和张允信这两师徒间,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斗智斗勇,达成共识,子君做满这个月,辞职。张允信挖墙脚成功,可痛快地答应子君的晚餐他请了。
这边子君刚刚放下电话,像是商量好似的,子群的电话随即打过来,约请子君吃晚饭,当知道子君晚上有约,便改成了午餐,就在文华酒店。子君来到文华酒店,找到子群,就看见她身边的洋老头。
很为子群的饥不择食惋惜,这洋老头实在是配不上子群。可子群死活愿意,子君又能怎样,认命地叹了口气,走上去和他握了握手。眼前这位头发斑白,身体有些臃肿,年过半百的洋老头,说起广州话,一点也不生硬,那叫一个流利。
吃饭的时候的,他使筷子使得竟是那么的娴熟利落,聊起天来,说起话来引经据典,没有什么错处。吃饭期间,时常照顾子群,夹鱼肉的时候,总是细心地挑去鱼刺。时而递上茶水,也是恰逢其时。
终于不等子君问,子群就提起他们两人的婚事。“——已经注册了,下个月中行礼。”子群说。声音中没有太多情绪,既没有结婚的人惯常的欢喜,也没有什么不愿结婚又要结婚的不快,她语气里的不期许,就像在叙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像“星期六上午到会议室开会”一般。
洋老头倒是有点兴奋,絮絮叨叨地说道:“婚后我们到达凡郡蜜月旅行,维朗尼嘉说,待我退休时,陪我一起去英国落籍。”口气中竟一点遗憾也无,看来这婚事不是子群上赶着的。
子君这里心里的石头刚刚落到实处,轻松一口气,“子君”一声惊喜的呼唤,子君心想这是遇上熟人了,声音可是不太熟悉,又似在哪里听过。闻声寻人,站在身前的正是可林钟斯,子君目前的大老板。啊!可真是缘份呐,又是在吃饭的时候遇见。
子君毫无表情,他则活泼得很。“咦,”他说,“那个恶女人今天不在?”他指的是唐晶吧,子君没想搭腔。“你们在商量正经事?好,一会儿我再过来。”看看一桌子人,默默相待,总算识相,走到一边去。
子群对她未婚夫说:“姐姐一向冷如冰霜。”老头存心捧人:“却艳若桃李。”子君腹诽心诽:冷若冰霜,艳若桃李,是在夸我是位冷美人嘛?嗬!自己可不这么认为。
子群还未结婚,就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姐,遇到好的人,你不妨再考虑结婚。”
我淡淡应:“呵。我刚刚从坑里爬上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再重蹈覆辙。”“唐晶与一个年轻律师走得很密,你知道吗?”子群一时无话可说,便说起唐晶男朋友的事儿。
子君依然是淡淡的语气与神情,又一副满足子群八卦之心地问道:“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事情有多久?”子群一副愕然的表情,也不知是真是假,“她没与你说起,你们不是几乎天天见面?”
子君从子群的语气里,听出几许挑拨离间,幸灾乐祸的味道。“哦!姐,妈妈几次问起你,嫌你与她生分了呐?我说你忙着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