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趾头宴追离开口,又遭遇了一番男女混合双打。
方女士质问到底瞒了家里什么事!宴文山同志一脸不赞同的盯着女儿,他明白女儿大了有小秘密,但是女儿瞬间换了个人的样子,让宴文山十分不满!
他女儿好好一个平平安安活到老!咋就突然感觉要上战场!?
还能不能好了!
宴追疯狂甩锅,疯狂说自己只是中二病晚期,叛逆期延迟发作,看多了动漫小说,加上被里面的人一惊一吓,才下意识模仿了动漫的角色想吓退对方……
方女士和宴同志都是我信你的邪!
与此同时,异管局最深层的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所有人正在对刚才宴追说过的话进行逐字逐句的复盘。
李国栋站在全息投影前,上面罗列着关键信息:
身份确认:“脚趾头”分身,非本体。
本体状态:“超能躲”。
绝对底线:父母。触碰即召唤本体,后果不堪设想。
力量展示(冰山一角):霍家黑色物质(被压缩后的部分),具备城市级以上的吞噬\/毁灭潜力。
核心立场:维持“存在”与“虚无”的平衡,不介入“存在”间的内部战争。
沈清沅坐在一旁,她手指在桌子下搅动。
她无法理解!
甚至不能理解!
为什么?
为什么拥有如此撼动城市、乃至维系宇宙平衡的力量,却可以如此理所当然地……袖手旁观?
如果……如果这份力量是我的……
一个无比强烈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如果这份力量是我的,我绝不会像她一样冷漠!我一定会守护好所有人!绝不会让路兰……让图书馆里的任何一个人白白死去!
宴追那副漫不经心、甚至带着点戏谑的模样,与她记忆中路兰苍白的面容、图书馆里弥漫的血腥味形成了无比尖锐的对比。
一种混杂着愤怒、不甘和巨大无力的情绪,像毒藤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猛地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带着一丝颤抖,打断了正在进行的讨论:
“所以……她就因为那个什么……‘平衡’?就能理所当然地看着路兰死吗?!看着那么多同学死吗?!”
她的质问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死水,让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她,目光复杂。
李国栋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怜悯,他沉声道:
“沈清沅同学,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必须接受现实。她的立场,她的力量层级,已经决定了她的行为逻辑与我们完全不同。对她而言,个体的存亡,或许真的就如同我们看待……季节更替中一片叶子的凋零。”
“可我们不是叶子!”沈清沅几乎是在低吼,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我们是人!是有血有肉、会痛会哭的人啊!”
“因为在她眼中,我们都是‘存在’。”霍天麟冷漠道,“虽然我个人对宴追谈不上喜欢,只觉得她很麻烦,毕竟我的父母因为她现在还没有被保释出来。当然,我对我父母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
这话让在场的一些人微微蹙眉,但他毫不在意,只是陈述着他的核心逻辑:
“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麻烦。我给自己找到了一件事——活下去,或者说,参加斯坦福夏校——来填满我的时间。我并不希望被任何意外打扰。”
他的目光扫过沈清沅,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性:
“任何打扰我计划的意外,都是麻烦。所以,我能毫不犹豫地切割。宴追是麻烦,她带来的混乱是麻烦,甚至你们过于激烈的情感……也是麻烦。”
他最后总结道,将话题拉回原点:“因此,我能理解她的立场。维持‘平衡’,清除‘麻烦’,本质上,是我们这类存在最有效率的行为模式。祈求她违背她的效率准则,她只会和我一样,想要尽快切割。”
当然,现在他找到更好能填满自己时间的东西。
加入异管局以后,霍庭和虞阮阮,不重要,那些他钻的法律漏洞,也不需要了。
“你们不是人!”沈清沅咬牙切齿,愤恨地盯着霍天麟。
霍天麟迎着她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神情,反而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结论。他甚至微微偏了下头,用一种探讨般的语气反问:
“从情感和社会性的角度来说,你的评价或许成立。”
他平静地陈述着,仿佛在分析一个与己无关的样本。
“但从生物学定义上,我依然是。而从‘存在’的范畴来看,我们和路兰,和宴追,甚至和一张桌子,本质上是同一类东西——只是复杂度不同。”
“你!”沈清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张涛道:“沈清沅,个人来说,我很讨厌你。”
沈清沅更是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向张涛。
张涛没有理会她的反应,继续用他那分析报告般的语调说道:“你的愤怒,你的指责,建立在一种幼稚的预设上。你认为力量必须服务于你所以为的‘正义’,必须承担你所以为的‘责任’。当事实不符合你的预期,你就开始情绪失控,攻击那些指出事实的人。”
他指了指霍天麟,又指了指自己:“我们在这里,是为了在认清现实的前提下,寻找活下去的方法,而不是为了照顾某个人的情绪,或者进行道德审判。你的行为,在浪费宝贵的会议时间,制造不必要的内耗。”
他最后总结道,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清沅:“所以,我个人讨厌你。但现在,请你坐下,控制好你的情绪。或者,离开这里。我们不需要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沈清沅想走,最终她忍着一口气坐了下来。
张涛这才开始:“我个人建议,不要去打扰宴追。理由的话很简单,她不容易。”
这个理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有霍天麟笑了一下。
张涛没有卖关子,直接解释道:
“我作为回归者之一,不,不仅是我,我想其他在座的五位回归者应该都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