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沈清沅道,“我是重生者,大家都知道,其实主系统对我说过一句话,祂说,因为我把宴追支走,宴追是猫,老鼠天然怕猫。
“猫和老鼠……”林凡喃喃道,这个比喻让他不寒而栗。
沈清沅继续抛出更重磅的信息:“如果按照前世的轨迹,宴追并没有获得《埃达经》里的能力,那么我想问,前世她又是如何在危机四伏的图书馆里四处游走,而完全不被‘窃影’攻击的?”
“游走?”林凡猛地想起来了,他有些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之前……雪顶山景区事件,宴追也是第一个跑出来求救,而没有受到任何死僵攻击的人……当时只觉得她运气好,现在想来……”
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线迅速串起。
雪顶山的安然无恙。
图书馆窃影的视而不见。
系统“猫鼠论”的隐喻。
以及……
“另外,”林凡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那个出现在景区里,强大而神秘的白毛女……似乎也很喜欢……游荡。”
“游荡”这个词,用在白毛女身上,带着一种非人的、观察者般的冷漠。
这时,一直沉默的许楠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漠然:
“‘游走’?呵……和海沃德拉组队亡灵法师确实抱怨过,说他之所以被抛弃,就因为所有生物都不敢攻击海沃德拉,他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无障碍的游荡……”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击,彻底击碎了所有侥幸!
不是简单的行为相似,而是本质的相同——绝对的“不被攻击”特性!
张涛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白毛女……海沃德拉从不以真面目见人……霍天麟家被黑色物质包裹的异常……还有,‘海沃德拉’这个名字本身,会不会都是她故意在异世界放出的、误导所有人的烟雾弹?!”
这个推论如同惊雷,在会议室炸响。
如果“海沃德拉”本身就是一个伪装,一个用来掩盖其真实身份和国籍的幌子,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无人知晓其真容?——因为她需要隐藏自己就是身边普通人的事实。
为什么语言无法追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外国人!
为什么她能命令主系统将回归者送回?——因为她本人就在这里!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外国人!她一直就在这里,以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学生的身份,隐藏在所有人眼皮底下!
“宴追……白毛女……海沃德拉……”李国栋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名字,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全息屏幕上的高层们,脸色也前所未有的严峻。一位老人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千钧之重:
“请宴追那个小姑娘,再回来跟我们谈谈吧。”
李国栋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复了正常:
“明白。但方式必须谨慎。”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我们不能以异管局的名义进行传唤,那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上次图书馆事件后,我们以‘心理辅导和情况了解’为由,对所有涉事学生都做了备案和定期联系。”
他看向沈清沅和林凡:“这次,就以这个名义,由你们两位她相对熟悉的同学出面,邀请她回来进行一次‘常规的后续心理评估’。地点……就安排在异管局地面层的标准接待室,降低她的戒备。我们会做好万全准备。”
“如果她拒绝呢?”林凡忍不住问。
李国栋的眼神深邃:“那就说明她意识到了什么。但根据你们之前提供的线索,她似乎……很习惯维持自己‘普通学生’的外壳。”
就在这时,张涛推了推眼镜,突然开口,声音冷静而清晰:“我有一个想法。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最好是请她的父母一起过来。毕竟万一……比起同学,我觉得父母能更好的牵制她……”
如果宴追真的是海沃德拉,如果谈话失控,那么她的父母,这两位普通的市民,将成为官方手中唯一可能让她有所顾忌的……人质。
全息屏幕中央的那位老人缓缓开口了:
“如果她不是你们口中的海沃德拉,那么一切到此为止,绝不可打扰小姑娘和她家人的正常生活。”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凝重,“但如果她真的是……”
老人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落在每一个决策者心上:
“……我希望,我们能尽可能说服她。”
“倘若真的如系统所说,让她来‘守护’这个世界,或许比那看不见尽头、用无数人命去填的‘试炼’,更能保护千千万万普通老百姓的安全。”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一字一句,敲打在众人心头:
“不是每个人,都能从试炼中活下来。”
“他们……都像小姑娘一样,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别人的家人。”
……
宴文山和方莹带着脚趾头宴到了要求做心理复查的接待室。
宴追一脚才踩进来,就感觉到王美娇的气息,不仅是王美娇还有许楠……
枯寂、溃疡、归虚、缄默……
鸿门宴啊。
她第一时间联系了正在小院子里啃卤猪蹄的本体宴追:“瞒不下去了。王美娇,许楠都在,还有其他几个弱得不行的灭绝气息……爸妈也被请来了,人质?”
宴追啃猪蹄的动作一顿:“我大概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毕竟哪哪儿都有我。之前在霍家,让系统帮你掩盖过去了,但人又不是傻子。况且,系统本来就不靠谱。它办事我从来不敢全信。”
“他们摆出这么大阵仗,又是回归者又是请爸妈,说明他们极度怀疑,但更倾向于谈判而不是动手。否则来的就不是心理专家,而是导弹了。”
“摊牌?”脚趾头宴追问。
“摊吧。”本体宴追的耐心终于宣告耗尽,一股无名火窜起,“反正我现在身边有个龟则,规则层面的事情他能处理。大不了这个马甲不要了,带着爸妈直接跑路。这个世界不行,顶多换个高维世界住。再从系统哪里薅一堆好货,老子不信堆都堆不出来爸妈的天资异禀!总之,我现在也很烦他们没事找事,没完没了都。”
她真的受够了小心翼翼和不断的东躲西藏!
要不是白雾镇的破事,她压根就不会想搞个分身,离家出走!
后面霍家,更逼得本体露了出来……他妈的一天天的,没一件顺心事!
“行。”脚趾头宴也受够了,她虽然是脚趾头,但她也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陪爸妈到生老病死!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本体是一个德行,懒!只想躺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