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梆子刚敲过三更,东厢房的舒婷突然打了个奶嗝。奶团子攥着的小拳头泛起层幽蓝荧光,像是攥了把星河。隔壁耳房里的舒玉正梦见啃炸鸡腿,忽然被王霜踹下炕的动静惊醒——鹅黄裙裾上同样泛着蓝光。
“要死啊王霜!我的炸鸡......”
舒玉揉着屁股刚要骂,眼前突然天旋地转。
“啪叽!”
三人呈叠罗汉状摔在空间的地毯上。舒婷的虎头帽歪到耳后,口水在真皮沙发上晕出小水洼。王霜的织金马面裙缠在茶几腿上,活像条被网住的金鱼:
“这、这就是你们说的破空间?”
舒玉瘫成大字型哼哼:
“惊不惊喜?意不......”
话没说完就被水晶吊灯晃瞎了眼。王霜拎着裙裆往旋转楼梯跑,鎏金绣鞋在玻璃台阶上打滑:
“天爷!这地砖比咱以前参观的豪华大别墅还透亮!”
“省省吧姑奶奶!”
舒玉拽着试图爬楼的王霜,
“二楼有空气墙,脑门能撞出包......”
话音未落,王霜的手已经搭上了厨房鎏金门把。随着“咔嗒”轻响,厨房门轻轻开了个一条缝儿。
“要不……你俩还是过来看看?”
“哦莫!”
舒玉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活像见了骨头的哈士奇,
“双开门大冰箱!我的梦中情箱!”
她扑上去的动作太猛,脑门“咚”地磕在冰箱门上。
王霜指尖抚过洗碗机的触控屏,惊得后退半步:
“这、这怎么连洗碗机都有?”
“久违的现代科技呀!”
舒玉拉开冷藏室,五颜六色的饮料瓶晃花了眼,
“肥宅快乐水!Ad钙奶!王霜快看这个叫......”
她突然噎住,拎出罐印着骷髅头的能量饮料,
“这玩意喝多了会原地升天吧?”
舒婷在地上上蛄蛹,肉手“啪”地拍开冷库门。寒气裹着罗马生菜糊了舒玉满脸,六颗土鸡蛋从保鲜盒里滚出来,在防滑地砖上跳起踢踏舞。
“方便面!”
王霜举着两包红烧牛肉面转圈,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垃圾食品之王?”
“是救世主!”
舒玉虔诚地撕开包装,
“这香味,这油包,这......”
她突然僵住,
“只有两包?!”
三人把仓库翻得底朝天,只在米缸底摸出个拇指大的奶粉罐。舒婷急得直拍台面:
“咿呀!”(本宝宝也要吃!)
“凑合过吧。”
舒玉熟练的系上helloKitty围裙,
“霜啊,把生菜洗了。二毛,给姐递个——别啃!那是生的!”
王霜举着抽拉水龙头对着自己的胳膊猛冲:
“水龙头可真是久违了......”
“大小姐!那是洗菜池!”
舒玉手忙脚乱关水,
“姑奶奶您边上歇着,不行去探索一下外面,这里我来!”
舒玉费力的从客厅拖了一个椅子过来,身高是硬伤啊。踩着椅子的舒玉哼着《七里香》将罗马生菜浸入冰水,翡翠般的叶片在水中舒展如莲。铸铁锅烧至微微泛青时,她沿锅边画圈倒入菜籽油,待油面泛起细密鱼眼泡,青烟升腾的瞬间果断离火。晾至六成热时,舀起一勺滚油\"滋啦\"浇在粗辣椒面上——这是唤醒香气的第一重奏。待油温降至四成,第二勺金瀑倾泻,艳红的辣油开始泛起琥珀光泽。最后淋上三成热的尾油,撒入焙香的白芝麻,点几滴山西老陈醋,霎时腾起的复合香气充满了整个厨房。
用辣油润过的平底锅泛起玛瑙般光泽,鸡蛋沿锅边滑入时发出欢快的\"噼啪\"声。舒玉手腕轻抖,让蛋白在180c热力中舒展成蕾丝裙边,当蛋黄将凝未凝时,她撒下方便面料粉。橙红的调味晶粒落在半凝固的蛋液上,与翠绿的葱花和鲜红的小米辣碎构成微型山水画。
珐琅锅里水沸沸腾如碎玉,面饼入水刹那便舒展出麦穗般的弧度。舒玉用竹筷在漩涡中心轻轻一点,磕入的鸡蛋立刻被旋转的水流塑成完美的枕形。当面条煮至七分熟时,她突然夹起一簇对着灯光检查透明度:
“不能煮过头,得有嚼劲!”
舒玉拿出两颗蛋,想想又放回去一颗。打散的蛋液经过细目筛网,滤出的金汁如绸缎滑入青瓷盅。舒玉对着光源旋转器皿,确认没有气泡后才覆上保鲜膜。蒸锅上汽后掐着秒表放入,在98c恒温中,蛋羹逐渐凝成颤巍巍的玉脂。起锅时淋上的生抽沿着肌理蜿蜒成琥珀溪流,最后那滴小磨香油,恰似晨曦坠入雪原。
骨瓷碗中,赤霞般的辣油汤底托起琥珀色波浪卷面,溏心荷包蛋如同旭日东升。冰镇过的生菜叶以75度角斜倚碗沿,蒸蛋羹上镶嵌的香葱碎恰似春草破雪。当筷子戳破蛋黄的瞬间,金红岩浆与雪色蛋羹在碗中交融,竟在虚空里绘出幅太极阴阳图。
“面好啦!”
食物上桌的瞬间,舒婷突然发出声惨绝人寰的干嚎。奶团子扒着蒸锅边缘,小胖腿悬空乱蹬——蒸蛋羹的香味勾得她哈喇子淌成瀑布。
“出息!”
舒玉舀了勺蛋羹吹凉,
“慢点......烫!”
王霜嗦着泡面含糊道:
“味道没变,玉师父宝刀未老啊……”
“那是,合租十年您老都没下过厨房!”
二人对着泡面猛攻,时不时抽空喂舒婷一口蛋羹或者泡好的奶粉。吃过晚饭的二人再来两包泡面,吃了个肚歪瘫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三人正在讨论为什么这破空间不给个说明书的时候,王霜突然噎住,盯着墙上电子钟瞳孔地震,
“辰时三刻了!”
“什么古代计时......”
舒玉瞥见窗外泛白的天空,手里的奶粉罐“当啷”掉在地上,
“我们在空间待了几个时辰?!谁进来的时候看表了?”
舒婷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奶嗝,三人眼前开始天旋地转。王霜的意识逐渐开始拉扯,她扑向冰箱想揣瓶可乐,指尖却穿过逐渐透明的瓶身:
“舒玉!怎么......”
东厢房传来鸡鸣的瞬间,王霜的意识回到炕上。下一刻隔壁舒婷的哭声撕破晨雾,而王霜的嘴角还残留着泡面余温。
“二毛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颜氏的脚步声逼近耳房,
“毛毛还没醒吗......”
王霜看着迟迟没有醒来的舒玉,一个鹞子翻身压住舒玉“尸体”,掐着嗓子学猫叫:
“喵~”
“霜儿丫头还没醒?”
门轴吱呀转动的刹那,王霜把锦被往上一拽。炕上两团鼓包微微发颤,空气中飘着若有似无的辣椒油香。
听着门外颜氏的声音越来越近,王霜的精神异常的紧张,可她也不敢随便打扰舒玉,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耳听着颜氏的手已经在推门,王霜头上的汗珠落了下来
锦被下的王霜憋得满脸通红,忽然察觉身下之人体温高的异常。她悄悄探手试额温,却被舒玉腕间的异样惊住——那里浮现出个淡蓝色沙漏印记,细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