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闻此,一阵低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院子内悠悠回荡,带着几分戏谑,却又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寒意,直笑得秦牧等人毛骨悚然。他们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胡大帅的此番到来,竟会带来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更没料到胡大帅竟提议让秋灵来处置他们。此刻的他们,只觉仿佛一脚踩空,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前途渺茫,一片黯淡。
秋灵笑得眼泪险些夺眶而出,这才强忍住笑意,开口道:“这不是打趣我吗?他们弹劾的可是我,如今却叫我来处理此事?连避嫌都不顾忌了?”
胡大帅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语调舒缓地缓缓道:“本就是这些下属行事乖张,不听话。秋老弟你惩戒便是,让他们知晓分寸。莫要拿这些鸡毛蒜皮之事来烦扰总部,我们事务繁多,实在无暇过问这些琐碎小事。”
秋灵赶忙不迭摇头拒绝道:“少来,你们自有管理军规来约束。我对军规一窍不通,又能处置些什么?谁的职责,便由谁来,别叫我,我不会。”
胡大帅见状,呵呵笑着道:“也罢!我已派人去唤小齐前来,想必也快到了。那就交予他处置吧!”
秋灵一脸疑惑,不禁问道:“小齐?”
胡大帅耐心解释道:“便是齐中帅,凤鸣城除你之外所有将领的上司。”
秋灵赶忙道:“不好意思啊,并非我不尊重,您别误会。”
胡大帅摆了摆手,豁达道:“无妨,虽说他比你高一级,却管你不得。”
秋灵不禁莞尔,调侃道:“到了凤鸣城,便给我换了个大帅上司,莫不是怕了我不成?”
胡大帅也跟着笑了起来,点头承认道:“还真有这层缘故。小齐在往昔战斗中身负重伤,落下了些许后遗症。如今已无力再上战场拼杀,只能负责管理方面的事务。就你这一拳能打得小余吐血,一脚能把人踹得爬不起来的厉害本事,小齐可着实经不起你折腾啊!”
秋灵听后,尴尬地捂住脸,忍不住放声大笑。
胡大帅又接着打趣道:“不对,还有个被你弄骨折的卢成呢。”
秋灵连忙摆手,哭笑不得地求饶道:“别说了,别说了,我真不该问这茬。”
胡大帅笑了笑,转而语重心长地道:“秋老弟,往后若有何事,你我尽可好好商议,切莫动手,否则老哥我恐怕也要因被你打,而声名远扬了。”
秋灵一听,捂着肚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而秦牧等人则神色紧张,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齐中帅的降临,满心忧虑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惩处。
胡大帅见秋灵笑够了,这才开口道:“秋老弟,哥哥我不辞辛劳,大老远来看你,能否赏脸陪哥哥喝上一杯?”
秋灵爽快应道:“好啊!那必须陪胡老哥喝个畅快淋漓。我这就去吩咐人备办酒菜。”
胡大帅笑着摆摆手道:“无需你费心准备,我早已让人备下了美酒佳肴。正事也谈得差不多了,你我便痛痛快快地畅饮一番,如何?”
秋灵赶忙拱手,恭敬道:“恭敬不如从命。”
话音刚落,便已有士兵井然有序地端着酒菜鱼贯而入,整齐地摆放在两人所坐的桌前。
两人举起酒杯,轻轻一碰。胡大帅感慨地道:“百闻不如一见呐!秋老弟比传闻中更显英姿飒爽,风采卓然。”
秋灵哈哈一笑,自嘲道:“得了吧!可别糟蹋这好词儿。就我这模样,出门都不用化妆,直接就能扮鬼去吓人了。”
胡大帅笑着摇摇头,认真道:“哎!秋老弟这可是标准的北方人长相,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武霸气。不知老弟是哪里人?祖上又是哪位呢?说不定咱们还是沾亲带故的呢。”
秋灵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中透着几分深意,看向胡大帅,毫不犹豫地道:“南州郡余阳县陈家镇福来村。”
胡大帅微微一愣,随即无奈地笑着摇头道:“你呀你,那看来是混血咯!老哥我乃北州郡漠北城胡家人,有空一定要来家里坐坐。”他特意在“漠北城”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语速也放缓了些许,好似在暗示秋灵什么。
秋灵眼睛微微一闪,看向胡大帅,问道:“漠北城还有一个商贾之家姓楚,胡老哥与他们相熟吗?关系如何?”
胡大帅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傲然道:“胡家乃是武将世家,世代辈出无数英勇武将,加上我,整整出了三位大帅,在城里那可是说一不二的显赫家族。楚家不过是个小小的商人,倘若我胡家动怒,弹指间便能让他们从这世间消失。”说着,他递给秋灵一块玉佩,笑意盈盈地道:“独木不成林,多个朋友多条路,有空来家里坐坐。”
秋灵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接过了玉佩,拱手道:“有空必定前去拜访。”
胡大帅见状大喜,立刻举杯,赞道:“老弟果然豪爽。”
秋灵回应道:“见笑了。”
胡大帅接着道:“老弟高升在即,日后可千万别忘了哥哥我呀!”
秋灵诚恳地道:“肯定忘不了胡老哥。日后若有用得上小弟之处,老哥但说无妨,小弟定当全力以赴。我敬你。”
胡大帅笑道:“好,干。”
于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你一杯,我一杯,就此热热闹闹地喝了起来。
一旁的松萱面色依旧平静如常,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而秦牧等人的脸色却愈发苍白,手脚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们自然听出了胡大帅此番前来的意图,分明就是在竭力拉拢秋灵。
两人正吃喝聊天,气氛正热烈之时,一人急匆匆地走进了院子,规规矩矩地跪在胡大帅面前,行礼道:“属下拜见大帅。”
胡大帅顺手将折子递了过去,语气随意道:“小齐啊!秋老弟无暇理会这等琐事,你自行处置吧!”
齐中帅赶忙双手接过折子,态度恭敬地应道:“是。”
胡大帅摆了摆手,略显不耐烦地道:“去吧!把他们带出去,别在这儿扰了我们喝酒的兴致。”
齐中帅点头称是,立刻站起身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墙边的秦牧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自己走,随后转身迈出了院子。秦牧等人无奈,只能灰溜溜地跟在齐中帅身后离去。
众人离开后,胡大帅笑着看向秋灵,道:“秋老弟,给哥哥讲讲你守城的事。小余说,他管辖区前段时间动荡不安,你周边四个城都摇摇欲坠,落石城甚至直接被敌军攻破,唯有你驻守的地方没让他操心。快给哥哥讲讲,你是如何做到的。”
秋灵笑了笑,开口道:“哎!其实也并无特别之处,主要是运用了些心理战术......”说着,秋灵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缓缓讲述起守城时的种种策略与经历。胡大帅则一脸专注地聆听着,时不时点头示意,还会就一些细节之处提出问题。随着秋灵的娓娓道来,仿佛一幅紧张激烈的守城画卷在两人眼前缓缓铺展开来。
另一边,跟随齐中帅出去的众人,没走出多远。松萱向齐中帅恭敬行礼后,便告辞离去,那背影显得格外洒脱自在。而秦牧则在齐中帅的要求下,召集了城里所有无需站岗的将领,在大厅里召开批斗会。
大厅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几近窒息。龚中将捂着胸膛,身体微微弓着,脸色惨白如纸,显然之前被秋灵打伤后尚未痊愈。
那个脾气火爆的副将率先按捺不住,大声质问道:“中帅,这个秋灵治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胡大帅要这般包庇他?”
齐中帅听闻,顿时怒吼道:“何廷,你找死!”
何副将虽气愤地低下了头,但眼中的怒火却熊熊燃烧,丝毫未减。
齐中帅看着一众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的将军们,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道:“也难怪你们心生疑惑,我起初也以为此人是胡大帅的亲戚,是关系户。毕竟哪有少帅会被安置在四级以下的城,一般都在一、二、三级城与敌人浴血厮杀。收到你们的折子后,我即刻去找了胡大帅,本想着给他降级,好让你们能掌控局面。岂料,胡大帅却告知我,他根本未曾见过秋灵治。而秋灵治能当上少帅,全凭他奋勇杀敌,积累下的赫赫战功。大帅还告诉了我,他被安排在凤鸣城的缘由。要不了多久,我再见他,恐怕就得规规矩矩磕头听命了。”
众将听闻,顿时一片哗然。秦牧赶紧上前一步,焦急地问道:“他到底是何身份?为何胡大帅会以平辈相交?”
此时,大厅内众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齐中帅身上,急切地渴望知晓秋灵治背后隐藏的秘密。
齐中帅看着满脸疑惑的众将,缓缓道:“他并无什么了不起的出身,有的只是让军部极为看重的强大实力。得到总部许可,我可以给你们透露些许关于他的战绩。”
众将一听,立刻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齐中帅神情严肃地道:“半年前,秋灵治接到高层下达的任务,孤身一人前往望峡谷,阻拦支援的敌军,那可是整整八万精锐骑兵。而他不仅成功阻拦敌军一个半小时,还杀敌二千余人。”
众将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何副将直接大声反驳道:“这怎么可能?除非敌人是死的。”
齐中帅点点头道:“是啊!此事听起来确实匪夷所思。直接惊动了军队最高层,经过反复勘察核实,最终得出了肯定的结论。当然,秋灵治也因此身负重伤。可即便如此,他仍坚持回城,带领队伍与攻城的敌军展开殊死搏斗,直至敌军溃败而逃,他回到城中后才伤势过重而倒下。”
众将听闻,不禁一阵唏嘘。丁大将军迟疑地问道:“会不会存在什么误传?”
齐中帅坚定地摇头道:“总部、猎人部、训练营三方反复核查,确凿无误。”
众将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之前的怒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齐中帅接着道:“秋灵治之前镇守的城关是剑云城,整个城里仅有他一名大将,然而那座城却稳如泰山。不久前,十级城关失陷的事,你们想必都有所耳闻吧。”
秦牧点头道:“知晓,敌军疯狂冲击,企图前往后方汇聚,直逼我国腹地。后来也不知是哪位大能收复了城关,敌军这才有所收敛。”
齐中帅目光平静地看着秦牧,缓缓道:“你口中的大能,正是秋灵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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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信使:“你丑,出门还不知道化妆?”
秋灵:“你短,出门还不穿裤子?”
敌军信使怒吼:“不是被你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