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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灵与莫家父子三人的关系日益亲近,莫烁也不再像初次见面时那般惧怕秋灵。如今的他,常常一边与秋灵顶嘴,一边淘气。秋灵揉他的脑袋时,他会缠着秋灵给他把头发梳整齐;秋灵捏他的脸,他会反手捏回去,还不忘吐槽:“手感一点都不好。”

吃饭的时候,莫烁更是调皮。秋灵正吃得津津有味,他会突然探出脑袋,夹走秋灵碗里的肉,有时甚至连筷子都不用,直接伸手就抓走。秋灵也不甘示弱,会故意向他的碗里伸筷子,与他相互逗趣。

就像现在,莫烁说完话就从楼上跳了下来,秋灵眼疾手快地接住,任由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秋灵笑骂道:“小屁孩,你啥都不懂,可别乱说哟。”

莫烁却认真道:“我亲眼看见那个女人丢下我和哥哥跟那个男人跑的。”

秋灵满心疑惑地看向莫德言,刚想询问些什么,却看到莫德言低下头,唉声叹气,神情落寞。秋灵见状,便不再追问,只好继续逗莫烁玩耍。

秋灵实在难以理解,堂堂守将夫人,为何放着尊贵的身份不要,与人私奔。后来,莫德言还是向秋灵倾诉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莫德言的妻子与他自幼订婚。莫家遭遇变故,他失去双亲,家业尽毁。但莫德言并未自暴自弃,而是选择投身军旅,经过多年的拼搏,终于当上了少将。他前往岳父家提亲,尽管岳父岳母对他明显不满,但最终还是把女儿嫁给了他。

婚后,他带着妻子在边关戍守,先后有了莫梵和莫烁两个孩子。然而,妻子整日抱怨边关生活艰苦。后因战事突然变得激烈,好几个关隘失守。莫德言只能将自己的全部积蓄交给妻子,让她带着孩子回娘家暂住,并承诺会定期给她寄生活费。

可自妻子离开后,他便再未收到过妻子和孩子的任何消息。起初,他以为是战事紧张,导致书信传递困难。没想到大半年后,他竟看到骨瘦如柴的大儿子莫梵,牵着面黄肌瘦的小儿子莫烁,出现在边关,活脱脱一副乞丐模样。孩子一见到他,便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莫德言心如刀割。两个孩子离开时白白胖胖,短短半年,就变成这副可怜模样。

在大儿子莫梵的诉说中,莫德言终于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他的妻子早有相好之人,心里一直惦记着。回到故乡后,两人便旧情复燃。岳父岳母觉得这有辱门风,责令他们断绝往来。没想到,妻子竟然狠心将两个孩子丢下,跟着那个男人跑了。岳父岳母不愿抚养这两个孩子,又害怕莫德言上门问责。竟然找了商人,让他们把孩子送去边关找父亲,商人收了钱却不办事,半路上就把孩子丢下不管了。

莫梵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承担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将身上所有能当的东西都换了食物,又一路低声下气地向路人讨食,向北艰难前行。幸运的是,他们在快入沙漠时,遇到了一支从军的队伍。莫梵带着弟弟上前下跪磕头,苦苦哀求。押送队伍中的一个小头领听说过莫德言,动了恻隐之心,最终带上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这才没有死在沙漠里。而当时的莫梵,仅仅只有六岁半。

秋灵终于明白为何莫梵如此成熟懂事。她怜爱地摸了摸莫烁的头,那时的莫烁才三岁多吧?回想当初自己十八九岁从军时,路途都充满艰辛,更何况自己有食物、有人引领。她把莫烁从脖子上放下来,轻轻地抱进怀里。莫烁不知为何,这次竟没有闹腾,小手紧紧地抱着秋灵的脖子。

斜后方的莫梵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多年来,每当回想起那个女人的残忍无情,他都会痛苦不已。这几年弟弟虽然淘气,但他觉得这样很好,因为那段伤痛似乎没有给弟弟留下太多的阴影。

秋灵在剑云城的日子过得还算惬意,如果没有战事,她就跑跑步,练练手劲,跟着莫梵学习,再逗弄一下莫烁,小日子别提有多舒畅。

阵法她已经学会,只是指挥能力还有所欠缺,众人对她的评价多是比较冒进。但入阵配合方面,她已经完全没有问题。

这天,北门遇袭,秋灵身穿盔甲,站在城楼上。莫德言站在秋灵身旁,神色凝重地道:“秋老弟,此次敌军有点多啊!”

秋灵毫不畏惧:“你在上面指挥,我下去弄他们。”

莫德言点头:“好,秋老弟,你要多少兵?”

秋灵侧头:“给我凑个三才阵。一我熟悉,二来打的快。久战不是好事,其他城门来敌,我来不及回。”

莫德言点头:“行吧!你这个急性子。让你慢慢磨,你那脸比锅底还黑。”

秋灵呵呵一笑:“我喜欢速战速决。”

莫德言摇头轻笑:“让齐少将和施少将跟你一起。他俩出身怪人营。齐少将就是上次跟着你冲敌军阵营里那个。”

秋灵嘻嘻一笑:“再来点人,就我们三,不怕我脱缰?”

莫德言拍了一下秋灵肩膀:“齐少将二人跟着你,免得你又跑敌军阵营去了。左右我给你安排刘副将和朱副将带头。”

秋灵一边向城下跑,一边喊:“别废话,上人。”

莫德言嘿了一声:“混球。”而后侧头赶紧安排。

很快城门口就集合好了兵马,齐少将看着秋灵,嘿嘿一笑:“大将军,小子又跟你混。”

秋灵笑骂道:“这次保护好自己,别整老子背着你打架。”众人哄堂大笑。

城墙上莫德言高呼:“开城。”城门缓缓打开。

众人不再笑闹,集体严肃。秋灵带头率领着队伍出城。而后在城门口, 天地三才阵迅速展开。排好阵没一会,敌军杀了过来。秋灵高喊:“全军迎战。”

阵法立刻运行,喊杀声四起。秋灵带领着中间的主力部队,直直地朝着敌军的中军冲去。手中双刀挥舞,所过之处,鲜血飞溅,残肢乱飞。身后的两个少将配合默契,一个负责掩护秋灵的左侧,一个负责右侧,三人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在敌军阵中横冲直撞。

一队敌军勇士朝着秋灵等人冲来。秋灵邪笑一声:“保护大王八的,大狗熊来了,杀!”便带领着队伍迎着敌军勇士冲了上去。

大刀与马刀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秋灵大刀一挥,将为首的勇士一刀砍倒在地。同时侧身避开另一人的攻击。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招每一式都专找敌人要害下手。在她的带领下,士气大振。

此时,左右两边的骚扰部队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不断地穿插、攻击,打乱了敌军的后援和侧翼防守,使得敌军无法集中兵力对付秋灵的中军。敌军陷入了混乱之中。

就在这时,城墙上莫德言的军令旗,发出命令:“全军听令,全力进攻!”

士兵们齐声高呼,士气如虹。与敌军展开了近身肉搏。一时间,战场上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在激烈的战斗中,秋灵始终冲在最前面,她的战甲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手中双刀不停地挥舞,不断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两个少将也不甘示弱,他们如两把利刃,在敌军阵中肆意纵横,给敌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经过一番苦战,敌军终于抵挡不住秋灵等人的攻击,开始节节败退。秋灵见状,下令追击:“追!”士兵们士气高昂,追向逃窜的敌军。

大战结束,秋灵回城。莫德言笑着对秋灵说:“秋老弟如此勇猛,很快就要晋升啦!不会丢下老哥我,去当少帅了吧。”

秋灵连忙摆手:“别啊!跟莫兄你一起守城挺自在的,我不想去。报军功的时候多往你头上算,小弟不想往上爬了,就在这混日子吧。”

莫德言大笑:“为兄怎么会贪你的功劳。”

秋灵极为诚恳道:“莫兄,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老弟我就喜欢自由。留在这个地方,静静等待。等着战事结束,卸甲归田。不想再往高处走,受罪。”莫德言却面露苦涩。

秋灵其实非常后悔,如果当初自己乖乖听从卢成大将军的安排,留在那不起眼的小关卡。敌人少,容易活命,等到战争结束,自己还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边关,偷偷返回故乡,不会有人追查一个小兵的去向。如今成了大将军,都不知道能否顺利脱身。她恨不得降级,根本不想晋升。每次都强烈要求莫梵写军功时,拼命把分给别人,恨不得自己一点功劳都没有。

有一次,她不小心说漏了嘴:“别写功,最好给我写过错,能降级就更爽了。”

莫梵那严肃的脸上满是问号,秋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找借口:“嘿嘿,我就是不想担责任,觉得当小兵自在。我这人比较懒散,不想操心那些事儿。嘿嘿。”说完,秋灵便直接跑开了。

秋灵不再记恨卢成大将军了。一次大战归来,莫德言私下告诉她:“以后战斗时不要那么肆意地杀敌军战马,能抓捕就尽量抓捕,不要轻易杀死。”

秋灵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在你看来,士兵的命还没有敌军战马珍贵?”

莫德言大笑出声:“秋老弟呀,虽说这么讲有些不太合适,但事实的确如此。”

秋灵脸色极差,正要甩手离开。莫德言却道:“秋老弟,要不也让梵儿给你讲讲军规吧。这在军规里是有明确规定的哦!”

秋灵震惊地回头。莫梵从远处走来,边走边道:“秋叔叔的资料中显示,您在紫铜关时,杀死了数匹敌方战马。但对于这几匹战马的死因,卢成大将军和监军给出的结论并不相同。监军写的是‘随意屠杀’,大将军写的是‘战斗中波及’。”

秋灵没有说话,脑海中回想起当初的事情,心情变得有些波动。

莫梵继续说:“崇御国的战马有很多优点,高大威猛,强壮有力,奔跑速度快,而且对主人的指令极为顺从。但缺点是很难被二次驯服。两国交战多年,流落到我国的战马数量很少,只有极少一部分被驯化,交给了军队猎人,还有四五级的军队使用。军队猎人我就不多说了,四五级的军队主要负责将主力部队分散引开。如果他们骑着本国瘦小的马匹去执行任务,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对方追上并屠戮殆尽。多年来,在培育和驯服崇御马方面投入的物力和人力,不少于训练猎人的投入。即便如此,能够投入战场的战马依然极为稀少。秋叔您不是还问过,为什么不能给您配一匹高大的战马吗?原因很简单,就是没有。如果不是四五级的军队,基本上就算到了大帅级别,也未必能拥有这样一匹战马。所以军规上明确写,抓捕敌方战马,严禁随意屠杀。”

秋灵眼睛一瞪:“居然有这样的军规?”

莫德言接话道:“有。咱们是战斗军队,这方面管得稍微宽松一些。要是十级小关像秋老弟您这样屠杀战马,那可是重罪。”

秋灵看着他们,一脸的难以置信:“我当年确实是屠杀了战马,如果按照军规,应当是什么罪?”

莫梵郑重地回答:“军法处置。”

秋灵的瞳孔瞬间放大,满脸的震惊。

莫梵继续说:“当初有大将军为您求情,而且您又被猎人训练部选中,这才逃过一劫。”

秋灵仔细回味着当初的种种,原来自己当初所犯的竟是死罪。即便自己那般顶撞大将军,对方还是全力保她。而自己却记恨大将军至今。当初大将军将穆北等人叫过去,实际上没有动他们分毫,只是想让自己听话而已。

秋灵心中犹如一团乱麻,懊悔不已,自己真是条不知好歹、乱咬人的疯狗啊!

当晚,她询问了紫铜关所在的方位,便到那个方位的城墙上独坐了一夜。

黎明时分,她小声说:“对不起,大将军。小王八蛋错了。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两颗泪珠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小剧场

卢成不服气:“老子就是看上个不错的继承人,竟然也要被记恨那么久吗?”

秋灵低头:“对不起。谁叫你不好好说话的。”

林煜:“打住,十级的小关,如何困住燃烧的火焰?”

秋灵:“说好的不虐心呢?”

作者:“虐什么心,不过是误会上司而已。”

秋灵歪头:“好像也是哈!”

作者:“不知道书友们,有没有误会过长辈或者上司的良苦用心过?有些长辈会把认为好的东西一股脑教给晚辈,却忘了告诉晚辈,这样做的原由。致使晚辈误解其善意,甚至发起反抗,适得其反。愿长辈在教育晚辈时,能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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