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 2 章:物资筹备,玄冰淬器
长安铁匠铺街的晨光刚漫过青石板,“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就炸了锅。
王记铁匠铺的风箱 “呼哧呼哧” 喘着气,火红的铁块在铁锤下溅出火星,落在地上烫出小黑点,混着木炭燃烧的焦香,活脱脱一副 “长安早市打铁图”。
沈砚带着秦风、秦小蛮和护林甲直奔街尾,这王记铁匠铺可不是普通铺子,专给禁军打造玄铁兵器,斩邪司一半以上的刀枪都出自这里,连秦风那把砍过尸傀的玄铁刀,当年都是王铁匠亲手锻打的。
“沈大人!稀客啊!” 王铁匠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肌肉上挂着汗珠,刚把一块烧红的铁块砸出刀形,见沈砚一行人来,立马放下铁锤,用粗布擦了擦手,“是不是斩邪司又要添新家伙?这次要多少把玄铁刀?”
“这次不打刀,要麻烦王铁匠赶制两样‘破邪利器’。” 沈砚掏出折叠的图纸,“啪” 地铺在铁砧上,图纸边角还沾着墨渍,显然是连夜画的,“我们需二十套‘避火铜甲’,还有一个‘蒸馏器’。”
王铁匠凑过去,粗粝的手指戳着图纸:“避火铜甲好说,我库房里堆了不少半成品,胸口、手臂甲片加厚到半寸,边缘刻水纹凹槽存露水 —— 这设计妙啊,能防热气还能储水!就是这蒸馏器……”
他挠了挠后脑勺,“沈大人,这铜圆筒接铜管的玩意儿,是煮酒用的?我打铁三十年,从没见过这新鲜东西。”
“用来提纯露水。” 沈砚指着图纸上的冷凝罐,“原理简单:铜壶装水加热成蒸汽,蒸汽顺着铜管进冷凝罐,遇冷就变成纯露水,比煮酒更讲究火候。”
秦风凑过来,手指头敲了敲蒸馏器图纸,一脸怀疑:“沈砚,你这玩意儿靠谱不?别到时候水烧干了,露水没提出来,反倒让咱们在鲁地渴死。”
“要不要当场试?” 沈砚挑眉,让王铁匠找了个铜壶、一根弯铜管,又拿陶罐裹上湿麻布当冷凝罐。
他往铜壶里装满井水,架在炭火上,铜管一头接壶嘴,一头伸进陶罐。
没半柱香功夫,铜壶就 “咕嘟咕嘟” 冒起白汽,蒸汽顺着铜管钻进陶罐,遇到湿麻布裹着的罐壁,立马凝结成水珠,“滴答滴答” 掉进罐底。
半个时辰后,沈砚拎起陶罐,里面装着小半罐清澈透亮的露水,比寻常井水亮了不止一个度。
他倒出一点在生锈的铁片上,“滋啦” 一声,铁片上的锈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底下的亮铁。
“看到没?不仅能破旱尸土甲,还能除锈。” 沈砚把陶罐递过去,“王铁匠,这露水纯度够不够?”
王铁匠凑过去闻了闻,又用手指蘸了点尝了尝,咂咂嘴:“厉害!比我见过的西域贡水还纯!沈大人这脑子,咋不转行当工匠?保准比我挣得多!”
他立马扯着嗓子喊伙计,“都别歇着了!二十套避火铜甲,还有这蒸馏器,明天清晨之前必须赶出来!谁偷懒,扣他半月工钱!”
“还有件事要麻烦王铁匠。” 沈砚想起秦风的刀,“秦风的玄铁刀得用‘玄冰水’淬一淬,你这儿有玄冰玉吗?”
“玄冰玉?有!” 王铁匠眼睛一亮,转身从里屋抱出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几块透明玉石,触手冰凉,哪怕在闷热的铁匠铺里,也让人觉得指尖发寒。
“上次西域商队送来的,说是昆仑山挖的,能镇住火气,我本来想留着给节度使做刀柄,沈大人要用,先紧着你们!”
这玄冰玉是唐朝西域贡品,寻常工匠根本见不到,秦小蛮赶紧接过,掏出匕首把玉石敲成碎末,倒进铜盆,再兑上清水,搅拌时盆里泛起一层白雾,连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玄冰玉寒气能渗进刀身,浸泡三个时辰,砍中旱尸时能暂时压它的煞气。” 秦小蛮解释道。
秦风赶紧解下玄铁刀,“哐当” 一声放进铜盆,刀身刚碰水就发出 “滋啦” 响,水面冒起白雾,连盆底都结了层薄霜。
“哎哟!这水也太凉了,我的刀都快冻住了!” 秦风龇牙咧嘴,伸手想摸刀把,刚碰到就赶紧缩回去,“娘嘞,比冬天的冰窟窿还凉!”
“凉才管用!” 秦小蛮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怕凉,就把刀留下,到时候用你的拳头去打旱尸。”
“别别别!” 秦风赶紧摆手,“我就是说说,为了斩旱尸,别说泡三个时辰,泡三天我都愿意!” 他盯着铜盆里的刀,跟看宝贝似的,“等淬完火,我这刀肯定能一刀劈开旱尸的土甲!”
护林甲从沈砚领口探出头,小脑袋凑到铜盆边,对着泛着寒气的玄铁刀 “嘶嘶” 叫,小爪子伸进去想摸一摸,结果刚碰到水面就猛地缩回来,爪子尖还挂着点冰碴。
它委屈地对着沈砚 “嘶嘶” 叫,像是在告状 “水太凉了”,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安排好铁匠铺的事,三人又去了街对面的李记药铺。
这药铺是秦小蛮的老熟人开的,李掌柜见她来,立马把最好的黄麻纸和朱砂搬出来,还神秘兮兮地拿出个小瓷瓶:“小蛮姑娘,这次有好东西给你 —— 新到的辰砂,比普通朱砂颜色深三倍,画符效果最好,上次御史大人来买,我都没舍得卖给他!”
“李掌柜,老样子,朱砂、黄麻纸和辰砂我都要了。” 秦小蛮接过辰砂,眼睛都亮了。
唐朝画符有讲究,黄麻纸要裁成固定尺寸 —— 暴雨符长七寸、宽三寸,解缚符长五寸、宽两寸,差一分都不行;朱砂要掺雄鸡血调成符墨,鸡血必须是刚杀的公鸡血,这样符墨才有 “阳气”;画符时更要一气呵成,笔尖不能断墨,否则符纸就废了。
秦小蛮坐在桌前,铺好黄麻纸,蘸了蘸符墨,手腕一转,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水纹绕山” 的符文一笔成型,没一会儿就画好了一张暴水符。
刚晾干,符纸上就泛出淡淡的蓝光,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湿润了几分。
秦风站在旁边,看得直咋舌:“小蛮,你这画符速度也太快了,比我砍瓜还快!”
“那是,我从五岁就跟着爷爷学画符,画了十几年,闭着眼睛都能画。” 秦小蛮骄傲地扬起下巴,“不像你,不好好和爷爷学画符,除了砍砍杀杀,啥也不会,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我砍杀咋了?” 秦风不服气,“要是没有你老子我冲在前面砍邪祟,你画再多符纸也没用!上次江南斩蛟怪,不是我一刀砍中蛟怪的爪子,你能有机会贴符?”
“你……” 秦小蛮刚想反驳,就被沈砚拦住了:“行了,行了,两父女别吵了,还有正事要做。小蛮,你继续画符,争取今天天黑前画完;老秦,你去驿站看看汗血马,检查一下马鞍、马镫和干粮、饮水,别到时候路上出岔子;我去斩邪司取《邪物录》和解剖工具,顺便拿储水罐。”
父女两人只好作罢,秦风哼着小曲去驿站,秦小蛮继续低头画符,护林甲则趴在沈砚肩膀上,跟着他去斩邪司。
路上,护林甲时不时用爪子扒拉沈砚的衣领,还叼着他的衣角往回扯,沈砚一开始没明白,直到看到护林甲盯着路边的药草摊,才想起之前它叼来的水莲叶子 —— 这小家伙是提醒他别忘了把水莲叶子磨成粉,撒在符纸和武器上增强效果。
到了斩邪司,李羡已经在正厅等着了,桌上摆着《邪物录》、解剖刀,还有二十个青陶储水罐,罐口用木塞封着,上面还贴着 “斩邪司专用” 的标签。
“沈砚,玄冰玉和避火铜甲都安排好了?” 李羡问道。
“都安排好了,王铁匠说明天清晨就能做好。” 沈砚点头,“秦风去驿站确认汗血马,小蛮在画符,明天清晨能准时出发。”
“很好。” 李羡从怀里掏出个布囊,递给沈砚,里面装着二十颗褐色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
“这是‘凝神丹’,用甘草、朱砂、茯苓熬的,遇到旱尸煞气时吃一颗,能保持清醒,别被煞气迷了心智。另外,我已经给青州刺史发了急报,让他提前准备好粮草和水,你们到了就能直接行动,不用耽误时间。”
“多谢指挥使。” 沈砚接过布囊,刚放进怀里,护林甲就从他肩膀上跳下来,对着李羡 “嘶嘶” 叫了两声,小爪子还扒着他的裤腿,像是在感谢他的帮忙。
李羡被逗笑了,弯腰摸了摸护林甲的甲壳:“你这小家伙,还挺懂礼貌。这次去鲁地,可得好好帮沈砚,要是斩了旱尸,我赏你一盒糕点。”
护林甲眼睛一亮,立马 “嘶嘶” 叫了两声,像是在答应,又跳回沈砚的肩膀上,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脸颊,催他快点回去。
等回到铁匠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王铁匠和伙计们还在忙碌,铁匠铺里灯火通明,二十套避火铜甲基本完工,铜甲泛着冷光,水纹凹槽里还特意打磨过,能更好地储存露水;蒸馏器也快完工了,铜制的圆筒和冷凝罐连接得严丝合缝,看着就结实。
秦风也从驿站回来了,一脸兴奋:“沈砚,汗血马都准备好了,二十匹,个个精神得很,马鞍马镫都是新的,还配了马囊,能装干粮和水。驿站的人说了,明天清晨直接去牵就行。”
秦小蛮的符纸也画完了,二十张暴水符和五十张解缚符整整齐齐地放在木盒里,暴雨符泛着蓝光,解缚符泛着金光,看着就透着股灵气。
“沈砚,符纸都做好了,明天就能出发。” 秦小蛮把木盒递给沈砚,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
沈砚看着眼前的避火铜甲、蒸馏器、符纸,还有旁边的汗血马,心里踏实得很。
他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又看了看秦小蛮:“一定能斩了旱尸,让鲁地百姓过上好日子。”
“那是!” 秦风拍了拍玄铁刀,刀身经过玄冰水浸泡,泛着淡淡的寒气,“明天出发,我第一个冲上去,一刀劈开旱尸的土甲,让它知道咱们斩邪司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