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苦恼着让那小人继续逍遥法外,许破俘他们倒是来得及时。”
秦朝歌把玩着手上的碎片,斜眼看了眼坐在一旁一派淡然的谢远之,托起下巴问道:“他们是你引来的?”
“雷家少主本就不笨又有大师兄在一侧,发现他的藏身之地不过是早晚之事,我不过是借机推波助澜了下。”
谢远之不咸不淡地开口而后又微微偏头看向秦朝歌,尽管心中有数却还是开口发问:“你此行可有受伤?”
秦朝歌不满地撇撇嘴,将手中的碎片递了过去:“我能有什么事,区区一个流氓小人能耐得了我何,这片碎片你瞅瞅它的纹路像不像师兄画的麒麟怒匣的纹样。”
谢远之接过碎片手指轻轻地摩挲片刻,一个寒气渗入指尖——这是块精度奇高的玄铁,刻在玄铁上的纹路乍一看看不出是何处标识可比对麒麟怒匣的样图可以认出那是麒麟眼睛的一部分。
“这块碎片无论精度和做功都是十分精巧的,这个启明能提炼出这种纯度的玄铁的地方唯有皇室掌控的炼铁宗了而纯度精纯的玄铁提炼十分艰难数万吨也未必能炼出一斤的玄铁,因此皇室为防止有人趁机昧下精铁每块精铁都会记明用途和去处……”
谢远之把玩着碎片,眼底波涛暗涌似一渊寒潭将人溺毙其中又似一个寒光闪烁的猎人,语气中渗着寒意:“据我所知,这块碎片这种精度的玄铁在这数十年来炼制的也是屈指可数,有也多用于制作皇室宝刀弓弩或是送去做更重要之用,我们只需查证一番这玄铁是否对得上便可明了了。”
“这是赖痞儿发现碎片的来龙去脉,很显然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却也觉得那事情不简单也有些破罐子破摔赌徒的成分在里面。”
秦朝歌点点头又从怀中将画押的文书递了过去,语气中有些顾虑:“如今他被抓了难保不会为了自保将我供出来,彼时岂不是会打草惊蛇?我们是不是要告知师兄他们抓紧时间脱身离城?”
“无碍。”
谢远之扫视了一眼文书神色淡然,“那赖痞儿如此爽快就将东西交出来自然也是给自己暗自留了条后路的,还有一个碎片在他手上,至于你威胁他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敢泄露半点,否则他如何在与麒麟门交易后保住他的命。”
“那奸诈小人还真是诡计多端,小命不保还胆敢做出欺瞒之事。”
秦朝歌冷哼一声又转头去瞧谢远之,歪头问道:“所以你一开始就瞧见了?”
谢远之轻笑一声对上她的眼睛,坦言道:“多亏你留下的线索我才能赶上看女侠你反制流氓恶徒的一幕。”
秦朝歌小脸一扬,神色满是骄傲,“本姑娘厉害吧。”
谢远之顺着她的话轻声夸赞:“岂止厉害,简直是英姿飒爽、武艺超群,让人见之不忘啊。”
秦朝歌听到他难得的不加掩饰的夸赞和对上他那双柔和下来的黑眸有些不自在,轻哼一声:“本姑娘劳心劳力,你这狐狸倒是当了个好黄雀。”
谢远之无奈扶额,徐徐吐出口气道:“我倒也想尽一份力,可大小姐行动是在迅速,小的不过略略查探一番,回来半个影子都没捞着。”
秦朝歌自知怪不得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道:“我这不是事急从权来不及同你说么……”
“我知道,没怪你。”
谢远之慵懒的双眸望向她像是一汪清泉,他悠悠从袖间拿出一物递到她面前。
秦朝歌垂眸定睛一看,一只浅红精巧雅致的香包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之上,她伸手接过香包凑到鼻尖深深吸了了口气,一股清淡的药香在她的鼻尖萦绕。
“这药包你什么时候买的?闻着竟同我腰间的药包一个味道。”
“不是一个味道而是根本就是一样的药方所做。”
谢远之见她微愣的神色笑道:“行走江湖什么都得多备着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秦朝歌顺着他的眼神往腰间望去,她腰间的药包里的药材早就掉落个精光只剩薄薄一层布随着她的动作飘动。
“倒真是让你算到了。”
秦朝歌将新的药包桌上一放,双手专心地解腰间系紧的药包。
谢远之心中暗叹,哪里是他算到,不过是小姑娘行走在野外多的是蚊虫的困扰,她性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他自然需得额外留心些。
秦朝歌将坏掉的药包解了下来小心收到腰间,刚要抬手去拿桌上的药包,眼前猝不及防被投下一大片阴影。
“好了,你今日折腾那么久也累了,早些休息,明日可有一场好戏看。”
谢远之一边温声细语地开口,一边手指灵活地将药包系在她的腰间,系好后当即抽身离开,仿佛只是随手一系。
“好。”
秦朝歌低头看了眼腰间的药包,点头顺从地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