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二级,约六亩,每亩平均千斤算)的收获,如同永不枯竭的泉眼,支撑起了现实世界濒临崩溃的生活。何雨柱成了最勤劳也最隐秘的守望者。他将收获的金灿灿玉米棒子剥粒,将沉甸甸的麦穗脱粒、扬尘,再用空间里那副简陋的石磨,将晒干的玉米粒和小麦粒一遍遍耐心地磨成精细的面粉。雪白的玉米面粉散发着清甜的气息,细腻洁白的小麦粉更是带着难以言喻的麦香。每一次碾磨,石磨发出的隆隆声都像是最动听的乐章,那是生存的底气在歌唱。
何雨柱极其小心地控制着面粉的细度,既要足够精细让虚弱的母亲和幼小的妹妹容易消化,又不能太过精细引起外界不必要的注意。磨好的面粉被他装在洗刷干净、彻底晾干的布袋里,一层层仔细地码放在空间最干燥的角落。布袋越堆越高,形成两个小小的“粮山”——一座是温暖的淡金色(玉米面),一座是纯净的雪白色(小麦粉)。仅仅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空间里储存的粮食,赫然突破了上万斤!手指拂过那坚实的布袋,柱子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力量。这是他的秘密,是让家人活下去的底气。这些不打算卖掉;因为这是灵泉种出来的,何雨柱就不再用灵泉浇灌了,往后粮食才是根本,不能给人发现空间的秘密。苟住发展才是王道。
然而,空间里的粮食很多,但家里的米缸也不能放太多,放够几天吃的就行,放太多怕别人过来借走,自己一家人也没有能力保护好那么多粮食,所以何雨柱只放几天的量,吃得差不多就拿点也来。他知道,必须想办法让空间里的粮食“合理”地出现在家里,还不能引起任何怀疑。
这天清晨,胡同里刚响起第一声模糊的叫卖,何雨柱揣着几个用油纸精心包好的玉米面窝头(自然是从空间里取的),躲过早起倒尿盆的邻居大娘,再次踏入了那片喧嚣与危险交织的鸽子市。这一次,他不是买家,而是卖家。怀里的窝头散发着新鲜的、纯粹的玉米甜香,在他衣襟里若隐若现。
鸽子市依旧人声鼎沸,紧张依旧如影随形。何雨柱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蹲下,低着头,将油纸包微微掀开一角。那诱人的金黄和扑鼻的香气立刻吸引了几个眼神敏锐的路人。
“小兄弟,你这窝头……”一个穿着皱巴巴长衫、戴着瓜皮帽的中年男人凑过来,鼻子嗅了嗅,压低声音问,“什么价?”
柱子心脏咚咚直跳,努力让声音显得平静:“新磨的玉米面,细得很,放糖了,甜口。”他报了个比黑市粮价略低、但绝对能让饥饿之人动心的价格。
男人眯着眼,拿起一个窝头在手里掂了掂,又掰开一小块放进嘴里仔细咀嚼。纯粹的粮食味道混合着恰到好处的微甜在舌尖化开,绝非那些掺了麸皮甚至观音土的货色可比!“好东西!”男人眼中精光一闪,“有多少?”
“就……就这几个。”柱子谨慎地说,“家里老娘病了,实在没法子才……”
中年男人没再追问,利索地付了钱,将几个窝头迅速揣进怀里,消失在人群里。柱子捏着手里那几张带着汗渍的钞票,手心全是汗。第一次交易,成功了!这钱,能买回几斤实实在在的棒子面,光明正大地倒进家里的米缸!但自己一家人不会吃这个棒子面,都是吃空间里的。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何雨柱像一只谨慎的鼹鼠,每次只带少量,选择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点,将空间里的面粉或现成的窝头、馒头小心地换出去。每次换回的钱或是一些粗粮杂粮,都是家里急需的。家里的伙食,肉眼可见地改善起来。碗里的糊糊稠了,偶尔还能蒸上几个白胖的掺了小麦粉的馒头(都是空间的)买回的收进空间里。浓郁的麦香飘荡在狭小的屋子里,让林若心和雨水的脸上都有了血色。
林若心自然察觉到了这变化,也看到了何雨柱偶尔带回来的、明显比鸽子市卖的更精细纯粹的玉米面和小麦粉。她看着儿子日渐沉稳却依旧难掩青涩的侧脸,心中既欣慰又充满忧虑。她从不追问粮食的来源,只在何雨柱熬稀粥时,低声说一句:“柱子,外出要注意安全,你是全家人的顶梁柱”
何雨柱用力点头:“娘,您放心,我会的,你放心养病。”他看着母亲能倚靠在炕头,稳稳地给雨水喂食,心中的责任感更重了。灵泉,是上天给他们一家绝境中的恩赐,更是他必须用生命去守护的秘密。
林若心的康复之路,缓慢却坚定得令人心颤。借助灵泉的滋养和她自身那股不屈的韧劲,她开始尝试着扶着炕沿、桌子、墙壁站立的时间越来越长。双腿的颤抖依旧存在,但那支撑的力量却在一点点增长。何雨柱和雨水成了她最好的“观众”和“教练”。
“雨水,看娘……”林若心扶着墙壁站稳,对着摇篮里的女儿微笑。雨水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母亲,小手兴奋地拍打着小被子。
“娘……站!”八个月大的婴儿,竟清晰地模仿着喊了一声,虽然发音还有些模糊,但那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林若心惊喜交加,何雨柱也开心地笑了:“娘,您看雨水都给您加油呢!”
林若心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几步之外那张旧椅子上。她松开撑着墙壁的手,身体瞬间摇晃起来。何雨柱紧张地伸出手臂护在她身侧。只见林若心咬着牙,左脚猛地向前迈出一步!
稳住!
右脚紧跟着抬起,落下!
再一步!
她的身体剧烈地左右摇摆,如同狂风中随时会折断的芦苇,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汗水瞬间浸湿了她的鬓角。但那倔强的脚步,却牢牢地、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动!
一步!
两步!
三步!
第四步跨出时,她身体猛地向前一倾,何雨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才避免摔倒。林若心整个人都靠在了儿子身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脸色因为用力而涨红,可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五步!她只借助了柱子最后一点扶力,自己迈出了整整五步!
“柱子……”林若心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也带着巨大的喜悦,“娘……娘自己能走……五步了!”
“娘!您太棒了!”何雨柱激动地喊着,眼眶也红了。雨水在摇篮里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喜悦,努力地蹬着小腿,发出“咯咯”的笑声,小嘴里清晰地蹦出一个字:“娘!棒!”
就在这小屋里充满了劫后重生的喜悦和希望之光时,一阵沉重而熟悉的脚步声停在了紧闭的院门外。伴随着几声压抑着疲惫的咳嗽,“吱呀”一声,那扇薄薄的木门被推开了。
何大清,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背着光,显得异常疲惫和沉重。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沾满了油污和尘土,脸上刻满了深深的倦意和风霜,眼神里带着长久奔波劳碌后的浑浊。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屋内时,那些沉重的疲惫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从离家不过月余,家里的一切却仿佛改天换地!
首先撞入眼帘的是炕上那个小小的身影。雨水原本瘦弱的小脸竟变得圆润饱满,白皙里透着健康的红晕,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这个“陌生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咧开小嘴,露出二颗米粒般的乳牙,清脆无比地、字正腔圆地喊道:“爹!” 那声音响亮清晰,如同银铃!
何大清如同被雷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爹”?八个月的娃儿能这么清晰地叫爹?!他离家时,雨水还只会咿咿呀呀!
紧接着,他看到了妻子。林若心正坐在炕沿边,不再是过去那样虚软无力地瘫靠着,她的腰背挺直了许多,脸颊虽然依旧清瘦,却不再是一片死灰的死气沉沉,而是透出一股久违的、鲜活的生命力。更让他心脏几乎跳出胸腔的是——林若心在他推门的瞬间,正试图借助炕沿和柱子的搀扶站起来!而且,她那双腿,竟然在支撑着她身体的重量!虽然摇摇晃晃,但那确确实实是站立的姿态!
“若心……你……你的腿……” 何大清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巨大的颤抖,他几步抢到炕边,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妻子那双曾经毫无知觉、枯瘦如柴的双腿。
林若心看着他,泪水无声地滑落,嘴角却努力向上弯起一个笑容,哽咽着说:“大清……回来了……我……我好多了……” 她尝试着,在柱子的搀扶下,再次颤巍巍地、却是无比艰难地迈出了一小步!
这一步,像重锤狠狠砸在何大清的心上。震惊、狂喜、泪水收不住的掉下来,有难以置信、有巨大的困惑……种种情绪在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交织、冲撞。
离家月余,妻子瘫痪多年的双腿竟能动了?八个月大的女儿口齿清晰得惊人?还有家里的空气……何大清的鼻子用力吸了吸,他嗅到了一股在这艰难时世里极其奢侈的味道——新鲜粮食特有的、纯粹的麦香和玉米面的清甜!那绝不是他家米缸里那点可怜的、掺了杂质的粗粮该有的味道!
他转过头,目光如电,射向紧紧搀扶着母亲的儿子何雨柱。年轻的脸庞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眼神清澈坦荡,却又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深处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柱子……” 何大清的声音温和下来,带着一种欣慰的问何雨柱,柱子“这一个月……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目光扫过妻子明显好转的气色,女儿红润的小脸,最后定格在墙角那只半满的米缸上。那里面装的,绝不是他走时留下的那点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