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大学工学部教学楼内，沈渊单手插兜，慢悠悠地跟在一位身材高大的美国教授身后。
这位新来的导师名叫马克·霍华德（mark howard），来自mIt核工程系，灰白的短发梳得一丝不苟，深邃的蓝眼睛藏在金丝边眼镜后，说话时带着典型的美式幽默，偶尔蹦出几句生硬的日语，惹得沈渊忍不住想笑。
而更让沈渊惊讶的是——今天冲矢昴居然准时出现了，难道他把相关知识都背的差不多了？他不觉得这位FbI有这种本事。
“Gentlemen,”霍华德走在前面，带领沈渊和冲矢昴了解他的实验室，“在这个间隙我们可以讨论一些等离子体约束的边界效应。”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关于等离子体约束磁场的优化，目前主流的研究方向是……”冲矢昴推了推眼镜，语气平稳，甚至还能引述几篇最新的论文数据。
“mr.冲矢，”霍华德继续追问，“你认为偏滤器靶板的热沉积该如何建模？”
“应当考虑磁场拓扑对粒子轨道的影响，教授。”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特别是刮削层等离子体的湍流输运。”
沈渊：“……”
难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冲矢昴这是进化了呀！
他刚想着“以后是不是不能用专业知识吓唬这家伙了”，结果目光一扫，忽然注意到——冲矢昴和霍华德教授之间，似乎有那么点微妙的眼神交流？
沈渊眯了眯眼，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随即恍然。
啊……原来如此。
霍华德教授是美丽国人，而冲矢昴……或许他得到了“贴心小抄？”
冲矢昴察觉到沈渊的目光，微微侧头，镜片后的眼睛弯起：“沈先生怎么这样看我？”
沈渊笑得人畜无害：“因为在场只有我们两个学生，你又在回答问题，所以我就看向你了。”
冲矢昴：“……”总觉得被看穿了什么。
霍华德教授没注意到两人的暗流涌动，拍了拍手：“好了，我们也算是相互了解了一下，现在我们要确定一下课题了——液态金属偏滤器在聚变反应堆中的热负荷仿真，你们回去后各自拟定论文大纲，下下周交给我。”
沈渊微笑点头，冲矢昴也一脸镇定地应下。
等教授一走，沈渊便笑眯眯地提议：“冲矢先生，要不要找家咖啡厅，坐下来聊聊这次的论文方向？”
冲矢昴咽下了自己想要问的话，表情遗憾：“抱歉啊沈先生，我打工的时间到了，得先走了，回头再聊吧。”
沈渊同样遗憾地叹气：“那好吧，冲矢先生先去忙，我很期待和你讨论课业。”
话音未落，冲矢昴已经加快脚步离开了教室，背影甚至透着一丝微妙的仓促。
沈渊站在原地，轻笑一声。
“跑得真快啊……FbI的精英先生。”
沈渊刚把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从锅里铲出来，油脂还在肉面上滋滋作响，香气弥漫整个厨房。他随手把牛排搁在一旁的盘子里晾着，免得某只猎豹待会儿又因为吃得太急而烫到舌头。
“闪电，你先玩着，我叫你的时候再吃啊。”沈渊说完抽出纸巾擦了擦指尖沾到的油渍。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沈渊瞥了一眼屏幕，微微挑眉——周明？最近也没有什么事，这大忙人怎么联系自己了。
“喂，周秘？”他接起电话，语气轻松，“难得啊，大忙人居然有空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周明爽朗的笑声：“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
“那我肯定是欢迎的呀。”沈渊笑了笑，“就是觉得你这突然联系，有些意外，总不能真是找我唠嗑吧？”
周明也没绕弯子，直接道：“其实是这样的，再过两天就是国庆了，家里要大阅兵，我就问问你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沈渊一愣。
国庆？
他在东京的日子过得混乱，连季节都分不清，要不是周明特意提这一嘴，他压根没意识到国内已经快到十月了。
知道周明会和大使回去，沈渊沉吟片刻，道：“我先查查机票，要是有合适的航班，我就回去一趟。”他顿了顿，又笑道，“要是真回去了，我一定联系你呀。”
放下手机，沈渊盯着窗外发了会儿呆。
回国啊……时间真的过去了好久呀，沈渊犹豫了片刻再次拿出手机，想要给家里那对无良父母打一个电话，电话打过去居然又是忙音，沈渊无奈的收起手机。
不知道琴酒有没有时间陪他走一趟，回国后大概就能联系上爸妈了吧？……
正想着，身后传来爪子扒拉地板的声音。
沈渊回头，看见闪电正歪着脑袋盯着他，冰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肉呢？说好的肉呢？”
“急什么，又不会少了你的。”他失笑，把已经晾到适温的牛排推到闪电面前。
猎豹低头嗅了嗅，满意地叼起肉块，慢条斯理地啃了起来，沈渊看着它，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要是回国然后又把琴酒带上，闪电怎么办？
他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现在办手续是来不及了，还得想想怎么办，托付给谁合适。
晚上在饭桌上正吃着饭，沈渊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放到琴酒碗里，问琴酒：“老板，过两天就是种花的国庆了，首都有大阅兵，今天周明周秘书打电话问过我要不要回去看看，老板最近有假期吗？方便出去游玩吗？”
琴酒夹菜的筷子微微一顿，抬眼对上沈渊期待的目光。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快答应我”几个字。
“可以。”他略作思考后回答，“我安排一下，空出五天，够了吧？”
——心里已经开始快速盘算：东欧那条线的收尾工作可以交给伏特加，暗杀的任务就由基安蒂和科恩代劳。两个人怎么也不至于就让人彻底逃掉。
早知道从朗姆手里接过的那些摊子再推迟一阵子好了，不知道波本那里能不能再挤压挤压时间，然后又在心里确定下来还是应该给波本加加担子的，时间嘛挤一挤总会有的，他不是想打探到组织的秘密，然后一举歼灭组织吗？自己这是给他机会。
沈渊开心地点点头：“够用了！看完阅兵还能带你去逛逛故宫，爬爬长城。”他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再去南方有特色的城市游玩一圈，让你见识见识种花家的大好河山。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我爸妈，还想带你见上一面呢。”
琴酒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