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将政务交给宋青书与王胜时,特意在案头留下两枚圣火令。一枚刻着“农桑为急”,一枚刻着“刑狱持平”,赤蓝真气在令身流转,如同一双双审视的眼睛。他换上藏蓝色棉麻长袍,腰间只挂着枚刻有“明”字的玉牌,带着小六踏上了前往汉中的路——这次出行没有铁骑开道,唯有三匹驮着农具种子的老马。
出长安南门时,守兵见他腰间玉牌,正要行礼,却被他抬手止住:“今日我只是个游学的书生。”城郊麦田里,几个老农正蹲在田埂上发愁,见他过来便叹气:“张公定下的新稻种好是好,可这黄土坡保不住水啊……”张无忌蹲下抓起一把土,九阳真气微微透出,竟将土块捏成泥哨:“老丈可知‘区田法’?挖深沟、堆垄台,保墒又透气。”他随手在田埂上画出垄沟示意图,指尖真气竟让泥土泛起湿润光泽。
行至子午谷,见几个少年追着野兔跑过,衣摆上都系着“明”字巾。小六眼尖,发现他们腰间别着的不是木剑,而是《农桑辑要》竹简:“恩公你看!”张无忌轻笑,从行囊中取出几包新麦种分给他们:“好好读书,日后帮我改良麦种。”少年们轰然应诺,声音惊起树上的斑鸠,扑棱棱飞向挂满“明”字旗的村落。
贰·墟市中的江湖
汉中墟市正逢集日,张无忌的老马被糖画摊吸引,停在一位盲眼老匠人前。老人听见马蹄声,摸索着递上一个“明”字糖画:“客官可是从长安来?我家小儿在张公军中,说如今每月都能寄钱回家。”张无忌接过糖画,见糖丝里嵌着细小的麦穗——显然是百姓心中的“明”字模样。他摸出碎银放在老人掌心,却触到厚厚的茧子:“老丈年轻时……”“年轻时给蒙古贵族牧马,被抽瞎了眼。”老人摸索着又递来一个糖画,“如今好了,我家草场归了汉人自己管。”
街角忽然传来争执声,原是波斯商人想强买百姓的羊羔。张无忌踱步过去,用波斯语正色道:“在汉地,需遵汉法。”商人认出他眼底的赤蓝异光,慌忙赔罪。周围百姓这才认出“微服私访”的张公,却见他撸起袖子帮牧民捆羊,棉袍下摆沾满草屑,倒像是邻家兄长。
暮色四合时,张无忌借宿在山民家。女主人端来腊肉蒸饭,歉意道:“张公若早来半月,便能尝到新麦馍了。”他咬下一口,忽觉喉头哽咽——这味道,竟与朱九真家厨做的相差无几,却多了份踏实的烟火气。男主人蹲在灶前抽水烟,说起去年被元军抓去修城墙,是明教暗桩救了他:“张公的人,比亲族还靠得住。”
深夜,他坐在晒谷场上望月,见小六抱着木剑在槐树下比划。月光掠过少年腰间的玉佩,那是常遇春留下的遗物。张无忌忽然想起藏剑崖的“无剑”碑,此刻望着田间闪烁的萤火虫,终于懂得:真正的剑意,不在剑气纵横,而在能让每个农家窗口都透出温暖的灯火,能让孩童在月下安心练剑,不必再躲躲藏藏。
天未亮,山民们已聚在村口。有人捧来新摘的核桃,有人提着刚编的竹筐,非要送给“张公”。张无忌收下一把野菊插在马鞍上,转头对小六说:“把咱们带的稻种分给各家,再告诉他们——”他望向远处初醒的群山,赤蓝真气在掌心凝成一颗露珠,轻轻点在麦苗上,“秋收后,我来教大家用真气改良土壤。”
回程路过子午谷时,见一群孩童在演练“五行散手”,领头的少年正是昨日送他野枣的虎娃。虎娃看见他,立刻奔来行礼,却不小心踩掉了他的布鞋。张无忌笑着光脚踩在泥土上,感受着晨露的清凉,忽然对小六说:“你看,这土地多软和。等天下太平了,咱们就该这么光着脚走,再也不怕被人当畜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