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张无忌命义军打扫战场,轻点阵营时,随后便拎着气息奄奄的元军副将走出中军大营,赤蓝真气正顺着指缝渗入对方甲胄。那副将的鎏金护心镜已被真气灼穿,胸前“怯薛”二字扭曲变形,宛如被踩扁的爬虫。城头的史红石见状吹了声口哨,铜铃骤然加急,丐帮弟子立刻举着草绳涌上来——那是早就备好的“捆龙索”。
“告诉孛罗帖木儿,”张无忌将副将甩给王胜,指尖在其眉心点出淡金印记,“三日之内,若不撤出雍州,下一次,张某的掌力会直接震碎他的丹田。”话音未落,那印记突然爆发出赤蓝光芒,副将惨叫着昏死过去,甲胄上的蒙古文咒纹竟被烧得干干净净,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
陆风拄着剑走来,紫霞真气在眼底凝成细剑:“教主这招‘隔山打牛’,怕是要让孛罗帖木儿夜不能寐了。”张无忌望着远处燃烧的元军粮草大营,忽然轻笑:“夜不能寐的该是他身后的人。”他抬手挥出一道真气,将百步外的断旗震得直立如枪,旗面焦黑处隐约透出“明”字轮廓。
周芷若带着峨眉弟子清理战场,素白劲装染着血迹,却仍掩不住周身清冽剑意。她递来清水时,张无忌触到她指尖的薄茧——比之光明顶时,又厚了几分。“此战之后,潼关需重修城防。”她望着满地狼藉,软鞭银铃轻响,“峨眉派可派弟子协助运送石料。”
“不必。”张无忌摇头,目光扫过正在搬运箭矢的韩城青壮,“民心就是最好的城防。待战事稍歇,让百姓自己来筑城——一砖一瓦,皆为他们自己而建。”他忽然想起王县令在韩城说的“民心如水”,此刻看着这些扛着锄头、眼神坚毅的百姓,终于明白此话的真意。
史红石晃着铜铃蹦过来,身后跟着几个抱着陌刀的少年:“恩公!这几个娃说要学功夫!你看能不能……”张无忌蹲下身,替最小的孩子系紧鞋带:“明日起,我在城头教你们‘擒拿手’和‘卸力术’。但记住,功夫不是用来逞强的,是用来护人的。”少年们似懂非懂,却齐齐点头,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暮色渐浓时,潼关城头燃起了篝火。张无忌坐在破损的城墙上,望着王胜指挥洛阳铁骑搭建临时医帐,听着陆风与史红石争论“紫霞真气能否煮茶”,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安宁。周芷若坐在他身侧,软鞭搁在膝头,银铃已不再作响——那是大战过后的片刻休憩。
“你看。”张无忌忽然指向星空,北斗七星的斗柄正缓缓转向东方,“天快亮了。”周芷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天幕上有流星划过,拖着长长的赤蓝尾迹,竟与张无忌的真气如出一辙。她忽然想起在藏剑崖见到的无剑剑意,此刻终于明白:真正的力量,从不在兵器之上,而在徒手护民的信念之中。
远处,那名被释放的元军副将在几名伤兵的搀扶下蹒跚离去。张无忌知道,他带回的不仅是一句警告,更是一种震慑——让所有妄图践踏中原的人知道,这里有一群人,他们徒手亦可擎天,肉身亦能筑墙;他们眼中的光,比任何利刃都更炽热,更不可熄灭。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潼关城头时,张无忌站起身,活动着因久战而僵硬的肩颈。韩城青壮们已在城下整队,他们的“明”字巾在晨风中飘扬,像极了藏剑崖顶那些跃动的剑意。他摸了摸空空的腰间,忽然轻笑——没有剑又如何?他的双手,早已是守护苍生的利器;他的信念,早已是无坚不摧的长剑。
“出发吧。”他振臂高呼,声如洪钟,“咱们要让孛罗帖木儿知道,汉人徒手筑起的防线,是用血肉和民心凝成的,永远——推不倒,攻不破!”
城头响起震天的应和,赤蓝真气与朝阳的光芒交织在一起,照亮了潼关内外的每一寸土地。而张无忌知道,属于他们的征程,才刚刚开始——以手为剑,以心为盾,在这乱世之中,书写属于汉人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