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再也绷不住了，她用胳膊肘使劲捅了捅旁边还在愣神的余小谷，压低声音控诉：“小谷！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制片人姐姐？！无限娱乐？！”
她指着墙上：“这办公室？！这‘宁静致远’？！”
余小谷看着这间充满怀旧气息的办公室，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挂不住了，艰难地点了点头：“呵呵……是……是她……”
沈茹：“这地方……你确定靠谱？我怎么觉得像个……” 她没好意思直接说皮包公司。
“姐妹……”
余小谷哭丧着脸，也小声吐槽，“实不相瞒……我现在也觉得……有点儿不靠谱了！”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这跟我想象的……差距也太大了！”
“你不是跟我说放心吗？！”沈茹瞪大眼睛，想起余小谷之前的信誓旦旦。
“我……我之前也没实地考察过啊！”
余小谷委屈地小声辩解，眼神闪烁，“我是在宴会上见到她的，穿得人模狗样……呃，我是说，穿得挺体面的，说话也很有想法，谁知道她公司……”
她环顾四周，一脸绝望，“……这么有生活气息啊！”
沈茹看着她，眼神里的控诉变成了担忧：“余小谷……你跟她到底见过几次？”
“两次！就两次！都是在那种行业交流的酒会上！”余小谷伸出两根手指，强调道。
“就见了两次面，你就敢把我往这儿领？！万一……” 沈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后怕，“万一是骗人的呢？！专门骗我们这种想进圈的小白？！”
“不会吧……” 余小谷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打起了鼓。
应该……不至于吧？可眼前这环境……实在太没有说服力了！
看着沈茹越来越差的脸色，余小谷眼珠一转，立刻切换到危机预案模式，凑近沈茹，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江湖气： “姐妹！稳住！听我说！待会儿情况要是不对劲……” 她做了个溜的手势，眼神示意办公室的门，“我掩护！你立刻跑！千万别回头！”
沈茹：“……”
沈茹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怼了回去：“余小谷！我看最不靠谱的就是你！”
被闺蜜无情吐槽，余小谷也蔫了，耷拉着脑袋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试图找到一点能证明这里靠谱的证据。她的目光落在办公桌后面那个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上。
书架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书籍、文件夹和各种杂物。余小谷好奇地凑过去瞄了一眼。
部分是一些管理类、营销类的旧书，还有些电影杂志。她的目光扫过书架角落，那里似乎塞着几个厚厚的、牛皮纸封面的文件夹，上面用马克笔潦草地写着字。
余小谷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往事》策划案
虽然名字有些模糊不清字体也歪歪扭扭，但至少……看起来像是影视项目的东西？
“茹茹！你看！” 余小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指着那几个文件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真有剧本！还有策划案！好像……好像还不是一个项目！”
沈茹也凑了过去，心里的疑虑稍微减轻了一点点。至少……不是完全空壳？两人带着疑虑又坐回沙发上。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推开，女人风风火火地拎着便利店塑料袋回来了。饮水机恰好发出咕噜噜的沸腾声，她手脚麻利地拆开一次性纸杯和那袋廉价茶叶，冲了两杯颜色浑浊、飘着几片大叶子的热茶，端到沈茹和余小谷面前的小茶几上。
“喝茶喝茶！”女人终于不再忙活。
三人隔着茶几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女人搓了搓手，目光先在余小谷脸上掠过，随后便牢牢锁定在沈茹精致的脸庞上。那眼神里的惊艳毫不掩饰，让沈茹有些不自在地微微侧了侧脸。
“正式认识一下，”女人清了清嗓子，“我叫文春，是无限娱乐的cEo。”
余小谷捧着那杯粗糙的热茶，终于忍不住问出了盘旋在心头的问题：“文春姐，你这公司……怎么感觉空荡荡的？今天不用上班的吗？”
文春下意识地搓了搓牛仔裤的膝盖，“这个……准确来说，公司执照是一个星期前才正式下来的。我……我还没开始招工呢。”
她说完，飞快地瞥了一眼沈茹的反应。
啊！
没招工？！那不就是光杆司令？！
余小谷瞬间感觉自己被欺骗了！微信上那些关于大制作、重点项目、团队精良的侃侃而谈，敢情一直在和她画大饼呢！
沈茹端着纸杯的手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险些溅出来。
果然……是个坑！还是个大坑！
这无限娱乐，怕不是无限接近于皮包公司！
她看向余小谷的眼神充满了无声的控诉：看看你干的好事！
余小谷接收到沈茹的眼神，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哦……这样啊……刚起步……挺好的……”
文春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尴尬和不信任，她连忙试图补救，语气带着点急切：“那个……公司是破了点，这地方……其实是我从一个快倒闭的小老板那里盘下来的。租金便宜！”
她强调着，“地理位置也还行，交通方便。主要是！”
“我现在创业启动资金确实有限！等后续资金到位了，我一定好好装修！保证弄得有模有样！不比那些大公司差！”
余小谷：……她低头盯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梗，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
文春看着沈茹眼中那份并未完全褪去的疑虑，再看看余小谷那一脸的茫然，心知肚明自己这破办公室和光杆司令的状态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她推了推有点滑落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沈茹身上，带着一种重新确认的审视。
“小余，”文春语气带着点明知故问的确认，“这位就是你微信里跟我提过很多次的……沈小姐吧？”
沈茹迎着那道目光，压下心头的种种疑虑，落落大方地点点头，声音清亮：“你好，我是沈茹。”
“你好！”文春兴奋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就是这个感觉！小余，你这次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目光灼灼地盯着沈茹，“沈茹，《谪仙》的女三号，就这么定了！就是你！”
“啊？！” 余小谷这次是真懵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她虽然希望闺蜜能成，但这……这也太草率了吧？！
她只是抱着试试看也不亏的死马当活马医心态来的，结果刚坐下不到十分钟，连杯像样的茶都没喝完，一个女三号就砸沈茹头上了？！
这感觉……跟中彩票似的，不真实感远大于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