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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写字楼的厕所永远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怪味,通风扇“嗡嗡”地转着,却吹不散空气里的沉闷。厉沉舟缩在最里面的隔间,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膝盖抵着胸口,手里紧紧攥着半袋全麦面包。面包是早上从公司茶水间拿的,原本想当午餐,可一上午被老板骂了三顿,下午又被客户刁难,连饭都没顾上吃,肚子饿得咕咕叫,只能躲到厕所里偷偷填肚子。

他撕开包装袋,咬下一大口面包,干硬的面包渣卡在喉咙里,他慌忙咽了口唾沫,又小口小口地嚼着。心里还在想着下午没完成的报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装袋,完全没注意到外面的脚步声——不是平时员工上厕所的轻缓脚步,而是一群人踩着厚重皮鞋,“噔噔噔”地朝着厕所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粗声粗气的交谈。

厉沉舟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把面包袋捏紧,生怕被人发现自己躲在厕所偷吃。他以为是物业或者保安来巡查,可下一秒,厕所的门被“哐当”一声踹开,几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留着寸头,脸上有一道刀疤,眼神凶狠地扫过每个隔间,手里还把玩着一把折叠刀,刀片“唰”地弹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都给我出来!”刀疤男吼了一声,声音震得厉沉舟耳膜发疼,“我们丢了东西,搜搜谁是小偷!”

其他隔间里传来慌乱的动静,几个正在上厕所的员工慌忙提上裤子,战战兢兢地走出来,没人敢说话,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厉沉舟躲在隔间里,心脏跳得像要炸开,他手里还拿着面包,要是被当成“偷东西”的,不知道会怎么样——这伙人看起来就不好惹,不像是普通的保安。

“面包去哪了?”刀疤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最里面的隔间,“我警告你们,别藏着掖着,我们丢的面包要是找不回来,谁都别想走!盗窃可是死罪,你们知道吗?”

“死罪”两个字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小声嘀咕:“不就是面包吗?怎么还成死罪了……”可话没说完,就被刀疤男狠狠瞪了一眼,吓得赶紧闭上嘴。

厉沉舟攥着面包的手满是冷汗,他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慢慢推开隔间门,低着头走出来,声音带着颤抖:“我……我没偷东西,我就是……偷吃了自己拿的面包,不是你们丢的……”

刀疤男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他手里的面包袋上,快步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折叠刀的刀尖抵在他的耳朵旁边,冰冷的触感让厉沉舟浑身一颤,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偷吃也是盗窃!”刀疤男的声音像淬了冰,“我们老板的面包,也是你能随便碰的?给我打!”

旁边两个男人立刻围上来,拳头朝着厉沉舟的肚子、胸口砸去。厉沉舟疼得弯下腰,嘴里的面包渣吐了出来,他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一边躲闪一边喊:“别打了别打了!我吐出来!我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刀疤男抬手示意手下停手,用脚尖踢了踢厉沉舟的后背:“吐!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要是少了一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厉沉舟趴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他忍着恶心,用手指抠着喉咙,把刚吃下去的面包一点点吐了出来,黏糊糊的面包残渣混着唾液,落在冰冷的瓷砖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周围的员工都别过头,没人敢看,也没人敢帮忙。

刀疤男看着厉沉舟吐得差不多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蹲下身,用折叠刀的刀尖把地上的面包残渣一点点拨进袋子里,动作粗鲁又仔细,仿佛那些不是呕吐物,而是什么宝贝。“算你识相。”他把塑料袋封好,塞进自己的口袋,又踢了厉沉舟一脚,“下次再敢乱碰东西,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说完,刀疤男带着手下转身就走,皮鞋声渐渐远去,厕所里只剩下厉沉舟和几个吓得发抖的员工。厉沉舟趴在地上,浑身疼得厉害,嘴角还沾着面包渣,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不明白,不过是偷吃了半袋面包,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对待,那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因为一袋面包这么凶。

“你没事吧?”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员工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扶起厉沉舟,“那伙人是楼上‘鼎盛公司’的,听说他们老板特别抠门,连公司的面包都要锁起来,谁要是敢拿,就会被他们这么收拾……”

厉沉舟靠在墙上,揉着发疼的肚子,心里又委屈又愤怒。他想起自己每天加班到深夜,拿着微薄的工资,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还要被这样欺负,眼泪掉得更凶了。“不就是一袋面包吗……”他哽咽着,声音里满是无助。

戴眼镜的员工叹了口气,递给他一张纸巾:“别跟他们计较,他们人多势众,咱们惹不起。你赶紧去医务室看看吧,不然身上的伤该发炎了。”

厉沉舟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和眼泪,点了点头。他慢慢走出厕所,楼道里空荡荡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却暖不了他冰冷的心。他走到电梯口,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衣服上沾着灰尘,嘴角有淤青,眼睛红红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没有去医务室,而是直接回了家。苏晚看到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连忙拉着他坐下,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厉沉舟把在厕所里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晚,说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苏晚心疼地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都怪我,没照顾好你,以后咱们不在那个公司做了,我养你。”

厉沉舟靠在苏晚怀里,感受着她的温暖,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他知道苏晚一直在支持他,可他不想让苏晚担心,也不想让自己一直这么窝囊。“我没事,就是有点委屈。”他擦干眼泪,勉强笑了笑,“以后我会努力工作,不让你再受委屈。”

那天晚上,苏晚给厉沉舟煮了热腾腾的面条,还在里面卧了两个荷包蛋。厉沉舟吃着面条,心里暖暖的,他知道,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有苏晚在身边,他就能挺过去。

第二天,厉沉舟没有去公司上班,而是提交了辞职申请。他不想再在那个压抑的环境里受委屈,也不想再遇到那伙蛮横的人。苏晚也支持他的决定,还帮他一起找新的工作。

过了几天,厉沉舟在一家新的公司找到了工作,这家公司的老板人很好,同事也很友善,茶水间的零食和面包随便拿,再也没有人会因为一袋面包而欺负他。他每天开开心心地上班,下班回家就能吃到苏晚做的饭,日子渐渐好了起来。

有一次,厉沉舟和苏晚在商场里遇到了之前那伙人的其中一个,他正跟在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后面,点头哈腰的,完全没了之前的凶狠。厉沉舟看着他,心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只有一种释然——他知道,自己已经摆脱了过去的委屈,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握紧苏晚的手,笑着说:“你看,那些欺负我们的人,也不过是别人的走狗,我们没必要跟他们计较。”

苏晚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是啊,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那些不好的人和事,都会过去的。”

阳光透过商场的玻璃,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厉沉舟看着苏晚的笑脸,心里满是幸福。他知道,那段在厕所里被欺负的经历,会成为他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提醒他要更加努力,也要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而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终将被生活遗忘,只有他和苏晚的幸福,会一直延续下去。

影视基地的清代宫殿布景前,晨雾还没散尽,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正忙着调整龙椅上的织锦靠垫,服装师蹲在厉沉舟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他系好朝服上的明黄色腰带。“厉老师,这龙纹朝服是按光绪帝的画像复刻的,您抬抬胳膊,我看看肩线合不合身。”

厉沉舟配合地抬了抬胳膊,朝服的广袖滑落,露出手腕上的玉扳指——这是道具组特意找来的老物件,温润的玉色衬得他眉眼间多了几分帝王的沉稳。不远处,苏晚正坐在梳妆镜前,化妆师正为她梳旗头,乌黑的头发被分成几股,缠着青绒线,最后插上一支点翠簪子。“晚晚老师,您这慈禧的妆得浓重点,突出点威严感。”化妆师一边说着,一边往她眼角扫了点深褐色的眼影。

苏晚对着镜子笑了笑,伸手拿起桌上的黑板擦——这是道具组准备的“奏折替代品”,原本是想让她在戏里“批阅奏折”时用,刚才她觉得好玩,就拿在手里把玩。“厉沉舟,你看我这旗头重不重?感觉脖子都快撑不住了。”她朝着厉沉舟的方向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厉沉舟刚想说“挺好看的”,就见苏晚手一滑,黑板擦“啪嗒”一声从手里掉下来,正好朝着他的方向砸过来。他下意识地侧身躲开,黑板擦砸在旁边的龙椅扶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怎么回事?”厉沉舟皱起眉,语气里带着点不满。他知道苏晚是不小心,但这毕竟是在片场,道具要是砸坏了,或者砸到人,都不是小事。

苏晚也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手滑了。”

可没等她话说完,厉沉舟突然提高了声音,像是入了戏一样:“你这个逆子!竟敢对朕无礼!”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愣住了,纷纷停下手里的活,看向他们。导演刚拿着剧本走过来,见状也笑着打趣:“厉老师,这还没喊开拍呢,您怎么先入戏了?”

苏晚也觉得有点好笑,故意顺着他的话茬说:“皇上息怒,臣妾不是故意的。”

可厉沉舟像是没听到导演和苏晚的话,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快步走到苏晚面前,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完全没了平时的温柔。

苏晚被踹得后退了两步,捂着肚子,疼得皱起眉,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厉沉舟,你干什么?拍戏呢!”她以为厉沉舟是入戏太深,没控制住力道,可那一脚的疼意是真的,让她忍不住有点生气。

“拍戏?”厉沉舟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怒火,“还没喊开始,你拍你妈呢?”他刚才是真的有点生气,一是觉得苏晚太不小心,二是最近剧组进度紧,他压力大,刚才那一下正好戳中了他的火气。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工作人员都不敢说话,导演也收起了笑容,连忙走过来打圆场:“厉老师,苏老师,别生气别生气,都是误会,苏老师也是不小心。”

苏晚捂着肚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厉沉舟最近压力大,可也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动手啊。“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至于吗?”她的声音带着点委屈,还有点愤怒。

厉沉舟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太冲动了,看到苏晚捂着肚子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后悔,可话已经说出口,又拉不下脸道歉,只能站在原地,脸色依旧难看。

“厉老师,您先冷静冷静,苏老师,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副导演连忙过来,一边扶着苏晚,一边对着厉沉舟使眼色。

苏晚摇了摇头,推开副导演的手,走到厉沉舟面前,忍着疼说:“厉沉舟,我知道你压力大,但你不能把气撒在我身上。我们是来拍戏的,不是来吵架的。”

厉沉舟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对不起,”他低声说,“刚才我太冲动了,不该对你发脾气,更不该踹你。你没事吧?”

“没事。”苏晚别过头,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咱们先拍戏吧,别耽误进度。”

导演见状,连忙打圆场:“对对对,先拍戏,有什么事拍完再说。大家都各就各位,准备开拍了!”

工作人员连忙回到自己的岗位,场记板“啪”地一声响,拍摄正式开始。厉沉舟深吸一口气,很快进入了光绪帝的角色,眼神里带着帝王的威严,还有几分隐忍。苏晚也调整好了状态,端坐在凤椅上,眉宇间透着慈禧的威严和算计。

“皇上,这北洋水师的军费,还请皇上三思啊。”苏晚拿起桌上的“奏折”(黑板擦),语气沉稳地说。

厉沉舟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神里带着无奈:“太后,如今国难当头,北洋水师是我大清的屏障,军费万万不能削减啊。”

两人的对手戏演得十分投入,刚才的矛盾仿佛从未发生过。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松了口气,纷纷感慨两人的敬业。

拍摄结束后,厉沉舟连忙走到苏晚身边,小心翼翼地问:“肚子还疼吗?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苏晚白了他一眼,却还是点了点头:“算你还有点良心。”

医务室里,医生给苏晚的肚子上了点药,说只是轻微的软组织挫伤,没什么大碍。厉沉舟坐在旁边,看着苏晚肚子上的淤青,心里满是愧疚:“对不起,晚晚,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更不该动手。”

苏晚看着他一脸愧疚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但是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发脾气。”

“我知道了,”厉沉舟握住苏晚的手,轻轻放在嘴边吻了一下,“以后我一定改,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从医务室出来,夕阳已经西下,影视基地里的灯笼都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宫殿的红墙上,别有一番韵味。厉沉舟牵着苏晚的手,慢慢走在石板路上。

“对了,刚才你喊我‘逆子’的时候,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苏晚突然笑着说,打破了沉默。

厉沉舟也笑了:“那是,我可是专门研究过光绪帝的史料,就想着能演得像一点。”

“那我呢?我演的慈禧怎么样?有没有威严感?”苏晚追问。

“有,当然有,”厉沉舟点头,“尤其是你拿起黑板擦当奏折的时候,那眼神,简直跟历史书上画的一模一样。”

两人说说笑笑,刚才的不快渐渐被抛到了脑后。回到酒店后,厉沉舟亲自下厨,给苏晚做了她爱吃的糖醋排骨和番茄炒蛋。苏晚吃着饭菜,看着厉沉舟忙碌的背影,心里满是温暖。

第二天,两人又准时出现在片场,配合依旧默契。导演看着他们,笑着说:“你们俩啊,真是欢喜冤家,昨天还吵得不可开交,今天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苏晚和厉沉舟相视一笑,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再好的感情也会有摩擦,重要的是学会理解和包容,这样才能走得更远。

接下来的拍摄很顺利,厉沉舟和苏晚的对手戏越来越精彩,得到了剧组所有人的认可。杀青那天,导演特意举办了庆功宴,宴会上,导演举起酒杯,对着厉沉舟和苏晚说:“多亏了你们俩的精彩演绎,这部戏才能这么顺利地拍完。我敬你们一杯!”

厉沉舟和苏晚也举起酒杯,和导演碰了一下。厉沉舟看着苏晚,眼神里满是温柔:“也多亏了晚晚的包容,不然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苏晚笑着说:“咱们是搭档,互相包容是应该的。”

庆功宴结束后,厉沉舟牵着苏晚的手,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路灯的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晚晚,”厉沉舟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苏晚,“以后不管是拍戏还是生活,我都会好好对你,再也不跟你发脾气了。”

苏晚点了点头,靠在厉沉舟的怀里:“我相信你。”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厉沉舟紧紧抱着苏晚,心里满是幸福。他知道,和苏晚在一起的日子,不管有多少摩擦,都会成为他们最珍贵的回忆。而他们的感情,也会像这部戏一样,历经风雨,却依旧精彩。

影视基地的清代宫殿布景里,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雕花窗棂切割成碎片,落在铺着明黄色地毯的地面上。道具组刚把慈禧寝殿的场景布置好,紫檀木梳妆台上摆着鎏金首饰盒,床榻边挂着绣着百寿图的纱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却掩不住一丝阴森的氛围——今天要拍的是慈禧去世前,给光绪帝送毒汤的戏份。

苏晚坐在梳妆镜前,化妆师正给她往脸上涂厚厚的白色油彩。“晚晚老师,按剧本设定,慈禧病重时面色苍白,但您这涂得也太……”化妆师看着镜子里苏晚那张毫无血色、甚至泛着青灰的脸,忍不住犹豫了。苏晚却笑着摆手:“没事,我要的就是这种‘像鬼一样’的效果,才能突出她病重到极致,又带着狠劲的感觉。”说着,她自己拿起眉笔,在眼角画了几道细长的黑影,瞬间让眼神多了几分诡异。

厉沉舟穿着光绪帝的素色朝服,站在殿门口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打趣:“你这造型,晚上出门能把保安吓着。”苏晚转头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白油彩随着动作裂开细小的纹路:“等会儿拍戏,有你害怕的。”

导演拿着剧本走过来,跟两人讲戏:“这场戏的重点是慈禧的‘伪善’和光绪的‘隐忍’,苏晚你递汤的时候,语气要温柔,但眼神得藏着狠劲;厉沉舟你喝汤时,要演出那种明知可能有问题,却不得不喝的无奈,最后毒发时,表情要够痛苦,突出光绪的悲剧感。”两人都点了点头,各自在心里琢磨着情绪。

场记板“啪”地一声响,拍摄开始。苏晚半靠在床榻上,身上盖着绣着金线的锦被,脸色惨白如纸,只有嘴唇涂着暗红的唇脂,显得格外刺眼。她抬手示意宫女(群演)把汤碗递过来,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皇上,这是哀家特意让御膳房炖的参汤,你连日操劳,快趁热喝了吧。”

厉沉舟走到床榻边,目光落在那碗冒着热气的参汤上——汤碗是精致的白瓷描金碗,里面的汤呈浅褐色,飘着几片人参片,看起来和普通的参汤没什么两样。他按照剧本设定,迟疑了一下,才双手接过汤碗,低声说:“谢太后关怀。”

苏晚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厉沉舟深吸一口气,端起汤碗,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汤的味道有些奇怪,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他以为是道具组特意加的中药味,没多想,一口气喝了大半碗。

可刚放下汤碗,厉沉舟突然觉得鼻腔一阵温热,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摸,满手都是鲜红的血——鼻血竟然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疼得弯下腰,嘴里不受控制地涌出白色的泡沫,顺着嘴角往下流。

“厉老师!”场记最先反应过来,尖叫着冲过去。导演也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厉沉舟演得太投入,可看到他嘴角的白沫和越来越苍白的脸,才意识到不对劲:“快!叫救护车!”

苏晚也从床榻上跳下来,脸上的白油彩蹭到了锦被上,她看着厉沉舟痛苦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得意:“那可不,演的像吧?我真放砒霜了。”

这话一出,全场都愣住了。导演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苏晚你疯了?!这是拍戏!你怎么能真放砒霜?!”他一边骂,一边蹲下身,看着厉沉舟的状况——厉沉舟已经说不出话了,眼睛半睁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情况越来越危急。

“别骂了!先救厉沉舟!”副导演大喊着,已经拨通了急救电话。工作人员七手八脚地把厉沉舟抬到担架上,导演亲自跟着救护车往医院赶,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瞪了苏晚一眼:“你等着!要是厉沉舟出什么事,你负全责!”

救护车一路鸣笛,往最近的医院疾驰。导演坐在车里,看着厉沉舟昏迷不醒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怕——厉沉舟是这部戏的男主角,要是真出了意外,不仅戏要停拍,他还要承担巨大的责任。他不停地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做好急救准备。

到了医院,厉沉舟被立刻推进了急救室。医生检查后,脸色凝重地告诉导演:“病人是急性砷中毒,也就是砒霜中毒,情况很危急,我们需要立刻洗胃,还要用特效解毒剂,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导演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连忙签下手术同意书,在急救室门口焦急地等待。他给苏晚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忍不住吼道:“苏晚!你到底想干什么?厉沉舟现在还在急救室,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拍戏了!”

电话那头的苏晚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我就是想让戏拍得更真实一点,谁知道他这么不经吓……”导演气得挂了电话,他现在只想祈祷厉沉舟能平安无事。

急救室的灯亮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终于熄灭。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松了口气:“幸好送来得及时,我们已经洗了胃,也用了解毒剂,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在IcU观察几天,后续还要做康复治疗。”

导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连忙走进IcU,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厉沉舟——他还在昏迷中,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上打着吊针,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比之前好了很多。导演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又后怕又庆幸。

第二天,苏晚也来到了医院,她脸上的白油彩已经洗干净了,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她站在IcU门口,看着里面的厉沉舟,眼神里带着几分愧疚。导演看到她,脸色依旧不好:“你现在来干什么?要是厉沉舟醒了,知道是你放的砒霜,你觉得他还会原谅你吗?”

苏晚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一时糊涂,真的放砒霜,我就是想追求所谓的‘敬业’,结果差点害了厉沉舟……”

就在这时,IcU的门开了,护士走出来说:“病人醒了,家属可以进去探望了。”导演和苏晚连忙走进去。厉沉舟看到他们,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苏晚走到病床边,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厉沉舟,对不起,我不该真的放砒霜,我错了。”厉沉舟看着她,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就是太想把戏演好了……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

导演看着两人,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这次就算了,以后拍戏,绝对不能再搞这种危险的把戏!咱们是拍戏,不是玩命!”

厉沉舟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才终于康复出院。出院那天,苏晚亲自来接他,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桶:“这是我给你炖的鸽子汤,补身体的,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开玩笑了。”

厉沉舟接过保温桶,笑着说:“知道就好,下次再敢给我放砒霜,我就把你送到宫里当真正的慈禧。”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不快渐渐烟消云散。

这部戏因为这次意外,停拍了半个月,但好在厉沉舟平安无事,后续的拍摄也很顺利。杀青那天,导演特意在庆功宴上提起这件事,笑着说:“咱们这部戏,可真是‘用生命在拍摄’,不过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咱们要敬业,但更要珍惜生命。”

厉沉舟和苏晚碰了碰酒杯,两人都笑了。厉沉舟看着苏晚,心里满是感慨——这次的意外,虽然惊险,但也让他们的感情更加深厚。他知道,以后不管是拍戏还是生活,他们都会更加珍惜彼此,再也不会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夕阳下,庆功宴的灯光亮了起来,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厉沉舟和苏晚并肩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他们知道,这部戏会成为他们人生中最难忘的回忆,而这段经历,也会提醒他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把握好分寸,珍惜生命,珍惜身边的人。

庆功宴的包厢里,水晶灯的光芒洒在满桌的佳肴上,热气腾腾的糖醋排骨、金黄酥脆的炸虾仁,还有厉沉舟最爱的松鼠鳜鱼,都是苏晚特意提前跟餐厅交代准备的。剧组的人围坐在桌旁,手里拿着酒杯,热闹地聊着拍摄时的趣事,偶尔有人提起上次“砒霜汤”的乌龙,还会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厉沉舟坐在主位,刚跟导演碰了杯,喝了一口果汁,就看到苏晚端着一个精致的玻璃酒瓶走过来,瓶身透明,里面装着浅褐色的液体,看起来和啤酒没什么两样。“沉舟,恭喜咱们电影杀青!这瓶‘特制饮品’我特意给你留的,快尝尝。”苏晚笑着把酒瓶递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

厉沉舟接过酒瓶,晃了晃,液体里没有气泡,倒是有股淡淡的刺鼻气味。“这是什么啊?闻着不像酒。”他疑惑地问。苏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喝了就知道了,保证好喝。”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副导演笑着说:“厉老师,苏老师特意给你准备的,肯定得喝啊!”

厉沉舟架不住众人的起哄,也没多想,拧开瓶盖就往嘴里倒。浅褐色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强烈的灼烧感,还没等他咽下去,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才把酒瓶放下,擦了擦嘴角:“这东西也太烈了,到底是什么啊?”

就在这时,导演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骤变,快步走过来一把夺过厉沉舟手里的酒瓶,盯着瓶身仔细看了看——虽然没有标签,但那股刺鼻的气味他太熟悉了。“苏晚!你疯了?!”导演的声音都在发抖,“厉沉舟他不能碰这种东西!你不知道吗?”

苏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可没过几秒,又嬉皮笑脸地说:“嗨,导演您别紧张,这不是酒,没那么烈。”导演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不是酒就好,刚才吓我一跳,厉沉舟上次中毒刚恢复,可不能再乱喝东西了。”

周围的人也跟着笑起来,有人打趣道:“苏老师又在跟厉老师开玩笑呢,上次是砒霜汤,这次不会又是什么‘特制饮料’吧?”苏晚没接话,只是看着厉沉舟,眼神里的笑意越来越浓,直到厉沉舟突然捂住肚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这不是酒,是敌敌畏。”

“你说什么?!”导演的声音瞬间拔高,手里的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浅褐色的液体洒了一地,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厉沉舟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烧,他想站起来,却浑身无力,“噗通”一声倒在椅子上,嘴角开始溢出白色的泡沫。

“厉老师!”副导演第一个冲过去,扶住厉沉舟,手忙脚乱地摸他的脉搏——跳得又快又乱,随时可能停掉。“快!叫救护车!快!”导演对着门口大喊,声音都嘶哑了,他死死地盯着苏晚,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解,“苏晚,你到底想干什么?上次是砒霜,这次是敌敌畏,你是真要置厉沉舟于死地吗?”

苏晚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她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我就是想让戏更真实……上次的砒霜是假的,我以为这次的敌敌畏也没关系,就是想吓吓他,让庆功宴更有‘记忆点’……”

“假的?你知不知道刚才那瓶敌敌畏要是再喝多一点,厉沉舟就没命了!”导演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不是开玩笑,是谋杀!”周围的人也炸开了锅,有人拿出手机拨打120,有人围着苏晚,指责她的荒唐,还有人蹲在厉沉舟身边,试图让他保持清醒。

厉沉舟躺在椅子上,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能听到周围的争吵声、惊呼声,还有苏晚带着哭腔的辩解,可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像是在往冰窖里沉。他想起上次在片场喝“砒霜汤”的场景,想起苏晚画着大白脸递汤的样子,又想起刚才苏晚递酒瓶时的笑容,心里满是疑惑和委屈——他不明白,苏晚为什么总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开玩笑”。

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包厢里的人连忙让出一条路,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跑进来,给厉沉舟戴上氧气面罩,又快速给他做了初步检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抬上担架,往外面跑。导演紧跟在后面,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副导演说:“看好苏晚,别让她跑了!”

医院的急救室里,红灯一直亮着。导演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攥着手机,不停地踱步。他刚才给厉沉舟的家人打了电话,现在就等着消息。没过多久,苏晚也被副导演带来了,她眼睛红红的,手里攥着一个皱巴巴的纸巾,看起来很后悔。“导演,我真的不知道敌敌畏这么厉害……我就是在农资店看到,觉得瓶子好看,就买了一瓶,想装成‘特制饮料’跟厉沉舟开玩笑……”

导演没理她,只是盯着急救室的门。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松了口气:“幸好送来得及时,我们给他洗了胃,还用了解毒剂,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需要在IcU观察几天,后续还要做康复治疗,以后可不能再碰这种剧毒农药了。”

导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连忙走进IcU,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厉沉舟——他还在昏迷中,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上打着吊针,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比刚才好了很多。导演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又气又庆幸,气苏晚的荒唐,庆幸厉沉舟没有生命危险。

苏晚站在IcU门口,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厉沉舟,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起刚才厉沉舟喝敌敌畏时痛苦的样子,想起导演愤怒的指责,心里满是愧疚。“我真的错了……”她哽咽着说,“我不该拿这种事开玩笑,更不该拿厉沉舟的生命当玩笑……”

第二天,厉沉舟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天花板上的输液架,还有旁边守着的导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我没死?”他虚弱地问。导演连忙点头:“没死!你命大!医生说你再晚来几分钟,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厉沉舟转过头,看向门口,正好看到苏晚提着保温桶站在那里,眼神里满是愧疚。“你来了。”厉沉舟的声音很轻,没有愤怒,只有疲惫。苏晚走进来,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里面是清粥:“我给你炖了点粥,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

她把粥盛在小碗里,递到厉沉舟嘴边,手还在微微发抖。厉沉舟张了张嘴,喝了一口粥,温热的粥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之前的灼烧感。“苏晚,”厉沉舟看着她,“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晚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粥碗里:“我就是太想让你记住我了……上次拍戏,你说我演的慈禧不够狠,我就想找点极端的方式证明自己,后来庆功宴,我又想跟你开个‘特别’的玩笑,让你记住这个杀青宴……我真的没想害你,我以为那些东西都是假的,我没想到敌敌畏真的会死人……”

厉沉舟沉默了,他知道苏晚有时候会有点极端,却没想到她会糊涂到这种地步。“以后别再这样了,”厉沉舟轻轻说,“生命不是玩笑,我们之间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什么。”

苏晚用力点头,擦了擦眼泪:“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了。以后我会好好跟你相处,再也不搞这些荒唐事了。”

厉沉舟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苏晚每天都来照顾他,给他送饭、擦身、读剧本,偶尔还会跟他聊起以后的工作计划,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温馨。出院那天,苏晚推着轮椅,陪厉沉舟走在医院的小路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暖暖的。

“沉舟,”苏晚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厉沉舟,“等你完全恢复了,咱们再合作一部戏吧?这次我一定好好演,再也不搞小动作了。”厉沉舟笑着点头:“好啊,不过下次拍戏,道具必须由剧组统一管理,你可不能再自己带‘东西’了。”

苏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知道了,我都听你的。”

两人相视而笑,之前的不愉快像是被阳光驱散的乌云,渐渐消失不见。他们都知道,这次的经历是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明白了生命的可贵,也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之间的感情。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他们还有很多机会一起拍戏、一起成长,而那些荒唐的、危险的“玩笑”,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了。

庆功宴的后续风波虽然让剧组紧张了一阵,但随着厉沉舟的康复,也渐渐平息下来。后来电影上映,凭借着精彩的剧情和演员们的出色演绎,获得了不错的票房和口碑,厉沉舟和苏晚也因为这部戏,成了观众心中的“黄金搭档”。每次接受采访,被问到拍摄时的难忘经历,厉沉舟总会笑着提起那次“敌敌畏乌龙”,然后认真地说:“拍戏可以敬业,但一定要敬畏生命,这是底线,不能破。”而苏晚也会在一旁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同——那段惊险的经历,早已成为他们人生中最珍贵的警示,提醒着他们永远不要拿生命当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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