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生日这天，家里被布置得很温馨，客厅的茶几上摆着苏晚亲手做的蛋糕，苏柔还在旁边插了几根彩色蜡烛，气氛热热闹闹的。厉沉舟刚从公司回来，脱下外套就被苏晚拉着坐在沙发上，她眼睛亮晶晶的，神秘兮兮地说：“沉舟，我给你准备了个特别的生日礼物，保证你喜欢。”
“哦？什么礼物这么神秘？”厉沉舟笑着配合，他以为苏晚顶多是准备了手表或者袖扣之类的东西，毕竟以前生日，苏晚总是会送些实用又贴心的小礼物。
苏晚没说话，只是朝门口喊了一声：“把东西抬进来。”很快，两个保镖抬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走了进来，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放在地上时还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是……”厉沉舟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自己父亲的事——父亲当年为了利益，不仅抛弃了他和母亲，还联合外人搞垮了厉家，母亲就是因为这事积劳成疾，早早离世。这么多年，他对父亲只有恨，从没想过要见他，更没想过会收到和父亲有关的东西。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苏晚递过一把水果刀，语气里带着点期待，还有点让人捉摸不透的冷意。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接过刀，慢慢划开箱子上的胶带。箱子盖被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皱紧眉头，低头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箱子里装着的，竟然是他父亲的人头！
父亲的眼睛还睁着，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头发凌乱，脖子上的切口参差不齐，鲜血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沾满了箱子底部的垫布。厉沉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惊又怒，还有点说不出的复杂。
“你……你这是干什么？”厉沉舟的声音发颤，他猛地抬头看向苏晚，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你怎么会……”
“你不最恨你父亲吗？”苏晚却像是没看到他的反应，语气平静得可怕，甚至还带着点笑意，“我查过了，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外躲着，靠着当年从厉家卷走的钱过着好日子，根本不管你和你母亲的死活。我把他找回来，切成这样给你当礼物，你难道不开心吗？这可是你这么多年的心愿啊。”
“开心？”厉沉舟猛地站起来，声音拔高了不少，“苏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杀人了！而且杀的是我父亲！就算我恨他，也没想过要他死，更没想过要这样残忍地对待他！”
他看着苏晚脸上的平静，心里一阵发凉。他知道苏晚狠，知道苏晚手上沾过血，可他没想到苏晚会为了他，做出这么极端的事，甚至不跟他商量一句，就擅自决定了别人的生死。
“残忍？”苏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里带着点委屈，还有点不解，“他对你那么坏，对你母亲那么坏，难道不该死吗？我以为我帮你报仇，你会高兴，会觉得这是最好的礼物……”
“这不是礼物，这是灾难！”厉沉舟打断她，语气里满是失望和愤怒，“苏晚，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报仇，我想要的是你能好好的，咱们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手上沾满更多的血，每天活在恐惧和杀戮里！”
苏柔也被吓得脸色惨白，躲在旁边不敢说话，他看着箱子里的人头，又看看争吵的两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苏晚，也从没见过厉沉舟这么生气。
苏晚看着厉沉舟愤怒的样子，心里也慌了，她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以为厉沉舟会理解她，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我只是想帮你……”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点委屈，“我不想看到你因为他不开心，我想让你生日快乐……”
“帮我？你这是在害我，也是在害你自己！”厉沉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现在怎么办？你杀了人，还是我父亲，一旦被警察发现，你就完了！苏晚，你怎么能这么冲动？”
苏晚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眼泪慢慢掉了下来。她确实没考虑那么多，只想着厉沉舟恨父亲，只想着要给厉沉舟一个“特别”的礼物，却忘了这样做的后果。
厉沉舟看着她哭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又消了一半。他知道苏晚是为了他，只是用错了方式。他走过去，轻轻抱住苏晚，语气里满是无奈：“好了，别哭了。事已至此，再生气也没用，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处理掉，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苏晚靠在他怀里，哽咽着说：“对不起……沉舟，我错了，我不该擅自做主，不该杀他……”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厉沉舟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又疼又乱，“以后别再做这样的事了，好不好？不管有什么事，咱们都一起商量，别再一个人扛着，也别再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
苏柔也走过来，拉着苏晚的衣角，小声说：“姐，咱们赶紧处理掉吧，我怕……”
厉沉舟点了点头，对门口的保镖说：“把箱子抬下去，按照我说的方法处理，一定要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线索。”
“是，厉总。”保镖应下，小心翼翼地抬起箱子，快步走了出去。
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还没散去。厉沉舟看着苏晚通红的眼睛，心里满是复杂——他恨父亲，可也没想过要他死；他爱苏晚，可也害怕苏晚这样极端的性格。
“以后别再这样了。”厉沉舟又说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恳求，“咱们好好过日子，把柔柔照顾好，把林曼那边的事处理完，以后再也不碰这些杀戮了，好不好？”
苏晚用力点头，靠在他怀里，心里满是后悔。她知道自己这次真的错了，差点因为自己的冲动，毁了所有人的生活。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会好好听厉沉舟的话，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沾这些血腥的事。
厉沉舟抱着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他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苏晚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他们未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可他没有退路，只能紧紧抱着苏晚，一起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厉沉舟还在为箱子里的人头心绪不宁，低头想安慰怀里的苏晚时，却突然感觉到她的身体在轻轻颤抖——不是哭后的抽泣，而是一种压抑不住的、诡异的笑。
他猛地推开苏晚，只见她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委屈，嘴角咧得极大，几乎快到耳根，眼神里满是疯狂的兴奋，和平日里冷静果断的样子判若两人。“你笑什么？”厉沉舟心里发毛，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苏晚没回答，只是慢慢抬起手，指尖在自己眼下轻轻一蘸——刚才保镖抬箱子时，溅出来的几滴血还挂在她的脸颊上。她把沾着血的手指凑到嘴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眼睛亮得吓人：“沉舟，你看，这像不像蛋糕上的果酱？甜甜的，还带着点……铁锈味。”
“苏晚！你正常点！”厉沉舟的声音都变了调，他看着苏晚脸上诡异的笑容，再想到箱子里的人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苏晚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反而往前凑了两步，眼神死死盯着已经被保镖放到门口的黑箱子，语气里满是蛊惑：“我给你准备的‘蛋糕’还在里面呢，你还没尝过怎么就生气了？尤其是那颗眼珠子，我特意让他们留着的，又圆又亮，可是‘蛋糕’的精髓，比你平时吃的奶油球还好吃。”
“你胡说什么！那是我父亲的头！不是什么蛋糕！”厉沉舟又气又怕，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会是那个一直和他并肩作战、护着苏柔的苏晚。
“是不是胡说，你看看不就知道了？”苏晚笑得更疯了，伸手就想去拉那个黑箱子，“你自己挖出来尝尝，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你不是恨他吗？吃了他的眼珠子，才算真正报了仇啊！”
厉沉舟被她的话刺激得脑子发懵，加上这些天积压的压力和对父亲的恨意，竟真的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伸手打开了箱子盖。父亲的人头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眼睛圆睁，像是在盯着他看。
“挖啊，沉舟，挖出来尝尝。”苏晚在旁边不停地催促，声音里满是兴奋，“你看他的眼睛，多亮啊，肯定很好吃。”
厉沉舟的手不受控制地伸了过去，指尖碰到父亲冰冷的皮肤时，他打了个寒颤，想收回手，却被苏晚死死按住：“别怂啊，你不是最恨他吗？现在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你怎么不敢了？”
被苏晚这么一激，厉沉舟的理智彻底没了，他闭上眼睛，用力一挖——指尖传来的触感坚硬又冰冷，还带着粘稠的液体，根本不是什么蛋糕的精髓，而是真正的、带着血丝的眼球！
“啊——！”厉沉舟猛地睁开眼，看着自己手指上沾着的眼球和鲜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甩开手，踉跄着后退，指着苏晚，声音里满是恐惧，“你……你疯了！苏晚你彻底疯了！那是真的人头！是真的眼球！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苏晚看着他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笑得更疯狂了，她走到箱子边，伸手拿起那颗掉在地上的眼球，凑到嘴边，作势要咬下去：“残忍？沉舟，这才叫报仇啊。你以为我真的会给你准备什么蛋糕吗？我就是要让你亲手‘尝尝’仇恨的滋味，让你永远记住，你父亲是怎么对你和你母亲的！”
“你滚！你给我滚！”厉沉舟再也受不了了，他指着门口，声音都在发抖，“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这个疯子！怪物！”
苏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看着厉沉舟满眼的恐惧和厌恶，眼神慢慢冷了下来：“滚？厉沉舟，你居然让我滚？我为了你，杀了你的仇人，给你准备这么特别的礼物，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她一步步走向厉沉舟，手里还拿着那颗眼球，鲜血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滴：“你以为你能摆脱我吗？从你认识我的那天起，你就跟我绑在一起了。我手上沾的血，有一半是为了你，你想甩干净？没那么容易！”
厉沉舟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抵到了墙，退无可退。他看着苏晚越来越近的脸，还有她手里那颗血淋淋的眼球，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发冷——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苏晚，这个女人的骨子里，藏着比林曼更可怕的疯狂和残忍。
“柔柔！柔柔你快出来！”厉沉舟突然大喊，他想让苏柔赶紧离开这里，远离这个疯狂的女人。
可苏柔早就被刚才的动静吓得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任凭厉沉舟怎么喊，都没人回应。
苏晚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又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别喊了，他不敢出来的。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觉得你能跑掉吗？”
她举起手里的眼球，在厉沉舟眼前晃了晃：“你不是怕吗？那就继续怕下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会让你慢慢习惯的，习惯这种血腥味，习惯这种……报仇的快感。”
厉沉舟看着苏晚眼里的疯狂，心里只剩下绝望——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再也回不去了，他被苏晚拖进了一个满是血腥和疯狂的深渊，再也爬不出来了。
厉沉舟连滚带爬地冲出家门，鞋子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捡，冷风灌进衣领，却丝毫压不住心里的恐惧。他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往前跑，仿佛身后追着的不是苏晚，而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客厅里，苏晚站在窗边，看着他踉跄远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疯狂的占有欲。她慢慢抬起手，指尖还沾着刚才的血迹，轻轻划过窗玻璃，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
“跑啊，厉沉舟，你接着跑。”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毒蛇吐信般缠绕着空气，“你以为你能跑掉吗？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永远都逃不出。”
她走到那个还没来得及处理的黑箱子旁，一脚踩在箱子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在宣告某种不可逆转的结局。“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就算你躲到地缝里，我也会把你找出来。”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笑容扭曲又阴森，眼神里闪烁着诡异的光：“到时候啊，我会亲手把你的头砍下来，洗干净了，放在我的床底下。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要看着它，让你永远陪着我。”
她顿了顿，像是在想象那个画面，语气里满是痴迷：“我还要把你的头盖骨掀起来，掏空了里面的东西，做成一盏台灯。晚上看书的时候，就让它照着我，就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你说，那盏灯会不会很亮？会不会很好看？”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狰狞的鬼影。她弯腰捡起地上那颗还沾着血的眼球，放在手心轻轻摩挲着，仿佛在把玩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厉沉舟，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她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我没耐心跟你玩捉迷藏，要是让我亲自去找你，到时候可就不是只做一盏台灯那么简单了。”
说完，她转身走向厨房，准备去清理手上的血迹。客厅里只剩下那个装着人头的黑箱子，还有空气中弥漫不散的血腥味，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疯狂的闹剧，以及即将到来的、更加黑暗的结局。
厉沉舟躲在市中心一家隐蔽的酒店里，已经三天没敢出门了。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连灯都不敢开，只有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着他苍白的脸。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苏晚拿着眼球时那疯狂的样子，还有那句“把你的头盖骨做成台灯”的话，吓得浑身发抖。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以为是苏晚打来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看清来电显示是助理的名字，才松了口气，接通电话时声音还带着点发颤：“喂，什么事？”
“厉总，苏小姐……苏小姐在公司楼下等您，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谈，还带了您爱吃的那家糕点铺的绿豆糕。”助理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显然也知道苏晚的情况，怕刺激到厉沉舟。
厉沉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怎么找到公司的？你别让她上来！就说我不在！”
“可是苏小姐说，您要是不见她，她就一直在楼下等，直到您出现为止。”助理顿了顿，又补充道，“她看起来……好像没那么激动，还跟前台的小姑娘笑着说话，手里拎着的袋子看起来也挺沉的，除了糕点，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厉沉舟皱紧眉头，心里犯嘀咕——苏晚这是又想耍什么花样？是真的有话要说，还是想骗他出去，然后对他下手？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去看看。毕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苏晚要是真的铁了心找他，就算他躲在酒店里，迟早也会被找到。而且他也想知道，苏晚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疯狂。
收拾了一下，他换了件低调的黑色外套，戴上帽子和口罩，尽量遮住自己的脸，从酒店后门偷偷溜出去，打车往公司赶。一路上，他都在观察四周，生怕苏晚派人跟踪他。
到了公司楼下，他没立刻下车，而是让司机在路边等着，自己隔着车窗往公司门口看。果然看到苏晚站在门口，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连衣裙，头发也不像平时那样扎着，而是散落在肩膀上，看起来比之前温柔了不少。她手里拎着两个袋子，一个是糕点铺的包装，另一个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装着个保温杯，还有一条灰色的围巾。
苏晚好像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往这边看过来，眼睛一下子亮了，朝着出租车的方向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笑容不像之前那样扭曲，反而带着点委屈，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在等大人回家。
厉沉舟心里更慌了，不知道苏晚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慢慢朝着苏晚走过去。
“沉舟，你终于来了！”苏晚看到他，快步迎上来，伸手就想拉他的胳膊。厉沉舟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她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嘴角也垮了下来，声音带着点哽咽：“你……你还在怕我吗？”
厉沉舟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她，怕她突然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苏晚看到他这副样子，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伸手抹了抹眼泪，声音软软的：“沉舟，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吓你，不该跟你说那些可怕的话。我那时候就是太生气了，气你不理解我，气你想躲开我，所以才说了那些混账话，你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她把手里的糕点袋递过来，小心翼翼地，像是怕被他拒绝：“这是你爱吃的绿豆糕，我早上特意去排队买的，还热乎着呢。还有这个保温杯，里面是我给你煮的红糖姜茶，你最近肯定没好好吃饭，喝点姜茶暖暖胃。”
厉沉舟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又看了看她通红的眼睛，心里有点动摇。他认识的苏晚，虽然狠，虽然手上沾过血，但对他一直很好，知道他爱吃什么，知道他胃不好，会记得提醒他按时吃饭。上次的事，会不会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是一时冲动？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厉沉舟还是没接她递过来的东西，语气里依旧带着警惕。
苏晚看到他还是不相信自己，哭得更凶了，伸手抓住他的衣角，轻轻晃了晃，声音委屈得像个孩子：“沉舟，我就是想你了，想跟你好好谈谈。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很过分，让你害怕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太在乎你了，怕你离开我，怕你不喜欢我了，所以才会做那些傻事。”
她拉着他的衣角，慢慢靠近他，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恳求：“沉舟，你别躲着我好不好？咱们回家，回家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咱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再也不跟你说那些可怕的话了，再也不做让你害怕的事了。”
厉沉舟看着她这副撒娇的样子，心里的警惕慢慢松了一点。他想起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日子，苏晚会给他做饭，会在他加班的时候去公司等他，会在他生病的时候守在他身边。那些日子，是真的很开心，很踏实。
“你……你真的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厉沉舟犹豫着问，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
“真的！我发誓！”苏晚赶紧点头，伸手举起三根手指，眼睛亮晶晶的，“我要是再跟你说那些可怕的话，再做让你害怕的事，就让我……就让我永远找不到你！”
她拉着厉沉舟的手，轻轻摇了摇，声音更软了：“沉舟，我知道你恨我父亲，我也知道我不该擅自做主杀了他，可我那时候就是太想帮你报仇了，太想让你开心了。我现在知道错了，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跟你商量，再也不自己做决定了，好不好？”
厉沉舟看着她诚恳的样子，又想起她刚才站在公司门口等他的样子，心里的防线慢慢崩塌了。他叹了口气，接过她手里的糕点袋和保温杯：“好吧，我跟你回去。但你记住你说的话，以后再也不许做那些极端的事了。”
“我记住了！我一定记住！”苏晚听到他同意跟自己回去，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拉着他的手就往停车的方向走，“沉舟，咱们快回家吧，我还给你买了条新围巾，你最近总说脖子冷，这条围巾是纯羊毛的，可暖和了。”
路上，苏晚一直拉着厉沉舟的手，叽叽喳喳地跟他说最近发生的事，说苏柔最近学习很努力，说温然新换的钢琴很好，说家里的小番茄又结了不少果实。语气里满是欢喜，像个分享趣事的小姑娘，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狠劲。
厉沉舟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慢慢踏实了下来。他想，或许上次的事真的是个意外，是苏晚一时冲动才做的。只要她以后能好好的，不再做那些极端的事，他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的。
回到家，苏晚赶紧把红糖姜茶倒出来，递到厉沉舟手里：“快喝点，小心烫。我去给你热绿豆糕，再给你做红烧肉，你等着啊。”
她忙前忙后的，像个贤惠的妻子，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厉沉舟坐在沙发上，喝着温热的红糖姜茶，看着苏晚忙碌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很温暖。他想，或许他之前真的是太害怕了，才会把苏晚想得那么可怕。
苏柔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厉沉舟，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厉沉舟哥哥，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厉沉舟笑着点头，看着苏柔，心里更觉得踏实了。
苏晚把热好的绿豆糕端过来，放在厉沉舟面前：“快尝尝，还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我特意让老板多放了点糖，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
厉沉舟拿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熟悉的甜味在嘴里散开，确实是他喜欢的味道。他看着苏晚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好吃，还是以前的味道。”
苏晚听到他的夸奖，笑得更开心了，坐在他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软软的：“沉舟，你知道吗？那天你跑出去之后，我特别害怕，怕你再也不回来了，怕你真的讨厌我了。我想了好久，才明白我之前错得有多离谱。”
她抬起头，看着厉沉舟的眼睛，眼神里满是认真：“沉舟，我以前总觉得，只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可我现在才知道，我错了。我不想让你害怕我，不想让你躲着我，我想让你真心实意地跟我在一起，想让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开心的，是踏实的。”
她轻轻握住厉沉舟的手，语气里带着点委屈，还有点撒娇的意味：“沉舟，其实我从来都不忍心杀你。上次跟你说那些可怕的话，都是我故意吓你的，我就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不想让你离开我。你那么好，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舍不得把你的头砍下来，更舍不得把你的头盖骨做成台灯。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跟你、跟柔柔，咱们三个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厉沉舟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听着她撒娇的话语，心里最后一点警惕也消失了。他反手握住苏晚的手，轻轻点了点头：“好，咱们一直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苏晚听到他的话，开心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声音里带着点哽咽：“沉舟，谢谢你，谢谢你不怪我，谢谢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再也不做让你伤心、让你害怕的事了。”
厉沉舟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满是感慨。他知道，苏晚以前确实做了很多错事，手上也沾了不少血，但她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对苏柔的关心也是真的。或许，他应该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忘记过去的不愉快，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
苏晚靠在厉沉舟怀里，嘴角偷偷勾起一抹笑容。她知道，厉沉舟已经原谅她了，已经重新信任她了。至于那些“不忍心杀他”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她现在不想想这些，她只想好好享受这一刻，享受厉沉舟在她身边的感觉。
晚饭的时候，苏晚做了一桌子厉沉舟和苏柔爱吃的菜，红烧肉、糖醋排骨、清蒸鱼，还有苏柔爱吃的番茄炒蛋。三人坐在餐桌前，说说笑笑，气氛温馨又热闹，仿佛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吃完晚饭，苏晚收拾碗筷，厉沉舟和苏柔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苏柔靠在厉沉舟身边，小声说：“厉沉舟哥哥，我姐这次好像真的变好了，她最近都没跟我发脾气，还总给我买好吃的。”
厉沉舟摸了摸苏柔的头，笑着说：“嗯，你姐知道错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苏柔点了点头，开心地继续看电视。厉沉舟看着苏柔开心的样子，又看了看厨房忙碌的苏晚，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再受任何伤害，也不让他们再经历之前的那些可怕的事。
苏晚从厨房出来，看到客厅里温馨的一幕，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走过去，坐在厉沉舟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沉舟，你看，咱们这样多好啊。以后咱们就这样，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照顾柔柔，好不好？”
厉沉舟轻轻点头，握住她的手：“好，以后咱们就这样，一直好好的。”
夜色渐深，客厅里的灯光温暖又明亮。苏晚靠在厉沉舟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只要厉沉舟在她身边，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至于那些过去的黑暗和疯狂，就让它们永远埋在心底，再也不要提起。
后半夜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冷光。厉沉舟睡得不算沉，白天跟苏晚缓和了关系，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些，可潜意识里还是带着点警惕，连呼吸都比平时轻了几分。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蹭过自己的脸颊，软乎乎的，又带着点冰凉的触感。一开始他以为是做梦，还皱着眉往被子里缩了缩，可那触感没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人用手指在他脸上慢慢划着圈。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得像蚊子叫，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沉舟，你睡得好香啊……”
厉沉舟的睫毛颤了颤，还没完全清醒，就听见下一句——“西瓜要熟了，回头我要将你的头切开，看看里面的‘瓤’，是不是跟西瓜一样甜。”
“！”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瞬间把厉沉舟的睡意劈得一干二净。他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着往旁边一翻身，伸手就去摸床头的台灯开关。
“啪”的一声，暖黄色的灯光亮起，照亮了半边床。可床上空荡荡的，除了他自己，连个人影都没有。被子被掀开一角，床单平整得像是没人动过，刚才那道声音仿佛真的是他的幻觉。
厉沉舟坐起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大口喘着气，眼神慌乱地扫过房间——衣柜门关得好好的，窗帘也没动，连窗外的风声都变得格外清晰。“苏晚？”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点没压下去的恐惧。
没人回应。
他掀开被子下床，脚刚沾到地板就打了个寒颤，冰凉的触感让他更清醒了些。他走到床边，弯腰看了看床底——床底铺着浅色的地毯，放着一双苏晚的拖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做梦？”厉沉舟挠了挠头，心里犯嘀咕。白天苏晚还跟他撒娇，说不忍心杀他，怎么会突然做这种噩梦？难道是之前被苏晚吓怕了，连梦里都在想这些事？
他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衣柜、卫生间、甚至连阳台都看了，确实没看到苏晚的影子。这才想起，苏晚睡前说过要去给苏柔盖被子，可能是盖完被子后去客房睡了？毕竟这几天两人还没完全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分房睡也正常。
这么想着，厉沉舟心里的恐惧慢慢淡了些。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往外看，楼下的路灯亮着，偶尔有晚归的汽车驶过，一切都跟平时一样平静。“肯定是做梦，”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苏晚都跟我保证过了，不会再做那些可怕的事，怎么可能半夜拿刀子摸我脸。”
他回到床上，重新盖好被子，却再也睡不着了。闭上眼睛，耳边就会响起那句“将你的头切开”，眼前还会浮现出苏晚拿着刀的样子；睁开眼睛，又总觉得床底下藏着人，随时会爬出来。
他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最后干脆坐起来靠在床头，拿着手机刷新闻。刷着刷着，眼睛越来越酸，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这次他睡得很沉，没再做噩梦，直到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吵醒。
“沉舟，醒了吗？该吃早饭了。”门外传来苏晚的声音，带着点轻快的笑意，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厉沉舟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昨晚那诡异的经历好像真的成了一场梦。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口打开门，就看见苏晚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身上穿着浅粉色的围裙，头发扎成了丸子头，看起来贤惠又温柔。
“醒啦？快去洗漱，我做了你爱吃的煎饺，还有小米粥，刚盛出来还热乎着呢。”苏晚笑着说，伸手帮他理了理皱巴巴的衣领，手指碰到他脖子时，还特意多停留了几秒，“怎么看着没精神？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厉沉舟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眼神有点不自然：“没……没有，可能是最近有点累。”他没敢提昨晚的事，一是怕苏晚觉得他还在怀疑她，二是他自己也不确定那到底是梦还是真的，万一只是个噩梦，说了反而会影响两人刚缓和的关系。
“累了就多休息会儿，今天别去公司了，在家陪我和柔柔好不好？”苏晚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柔柔说想跟你一起玩游戏，我还买了新的桌游，咱们今天在家好好放松一天。”
看着苏晚真诚的眼神，厉沉舟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了。他点了点头：“好，今天不去公司了，在家陪你们。”
洗漱完坐在餐桌前，苏晚已经把煎饺和小米粥摆好了，还给他剥了个茶叶蛋。“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苏晚坐在他对面，托着下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笑意，“你看你，都瘦了，得多吃点，补补身体。”
厉沉舟拿起筷子，咬了一口煎饺，熟悉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抬头看了看苏晚，又看了看坐在旁边吃早餐的苏柔，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或许昨晚真的是他太紧张了，才会做那种奇怪的梦。苏晚都已经跟他保证过了，肯定不会再做那些可怕的事。
吃完早餐，苏柔拉着厉沉舟去客厅玩桌游，苏晚则收拾碗筷去了厨房。厨房的水龙头开着，水流哗哗地响，苏晚站在水池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她刚才在厨房，其实早就听见厉沉舟起床的声音了。昨晚她躲在床底下，听着厉沉舟慌乱的脚步声，还有他那句“难道真的是做梦”，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她就是要这样，一点点地让厉沉舟放松警惕，让他以为那些可怕的事只是他的幻觉，等到他彻底放下防备的那天，她就能……
“姐，你快过来啊，我们要开始玩了！”客厅里传来苏柔的声音，打断了苏晚的思绪。
苏晚立刻收敛了眼神，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擦了擦手走出厨房：“来啦！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点零食过来，咱们边吃边玩！”
客厅里，厉沉舟和苏柔正坐在地毯上摆桌游，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看起来温馨又热闹。苏晚端着零食走过去，坐在厉沉舟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沉舟，你可要让着我和柔柔，不许欺负我们哦。”
厉沉舟笑着点头：“好，让着你们，肯定不欺负你们。”
游戏开始后，厉沉舟果然让着苏晚和苏柔，故意输了好几局。苏柔和苏晚笑得很开心，客厅里满是欢声笑语。厉沉舟看着身边笑得灿烂的两人，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再也不让他们受任何伤害，也再也不让那些可怕的事发生。
可他没注意到，苏晚在笑的时候，眼神偶尔会飘向他的脖子，嘴角还会勾起一抹极淡的、诡异的笑容。就像一只耐心的猫，正在慢慢玩弄着自己的猎物，等到猎物彻底放松警惕，就会一口咬断它的脖子。
中午吃完饭，厉沉舟有点困，就回房间午睡了。苏晚说要去给花浇水，让苏柔自己在客厅看动画片。厉沉舟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这次他睡得很沉，没再做噩梦。
苏晚端着浇花的水壶，站在卧室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看着床上熟睡的厉沉舟。她慢慢走到床边，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厉沉舟的头发，声音轻得像梦呓：“沉舟，你睡得真沉……等西瓜真正熟了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说完，她站起身，轻轻带上门，转身去了阳台。阳台上的向日葵开得正艳，苏晚看着那些朝着太阳的花朵，嘴角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容。她要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一个能让厉沉舟永远留在她身边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