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话刚让厉沉舟脑子清醒点,走廊那头突然乱了起来。
“厉总!坏了!”一个手下慌里慌张跑过来,脸都白了,“肖瑶……被人绑走了!”
厉沉舟的火“腾”地就上来了:“废物!这么多人看着都能出事?!”
“不是,”手下咽了口唾沫,“是林渊干的!他带着人闯进来,伤了咱三个兄弟,监控拍到他们往城西仓库去了,还留了张字条……”
厉沉舟一把抢过字条,上面就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想要肖瑶活命,带她的孩子来换,单独来。”
厉沉舟捏着那张字条,瞅了没两秒就揉成一团,随手扔地上,眼神冷得像冻了冰。
“换?做梦。”他嗤笑一声,那语气里全是不屑,“想用肖瑶换孩子?林渊是疯了还是傻了?真当我会拿刚遭了罪的孩子去冒险?”
手下愣了,没料到他是这反应,嗫嚅着说:“可……肖瑶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得很,万一林渊对她下狠手……”
厉沉舟抬脚碾过地上的纸团,声音硬得像石头:“他敢动肖瑶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他碎尸万段!但想拿孩子当筹码,没门!那孩子已经被他害成那样,我绝不能再让他碰一下!”
苏晚在旁边听着,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厉沉舟护孩子,可没想到他对刚生产完、还在月子里的肖瑶能这么沉得住气,毕竟那是刚为他生了孩子的人。
“沉舟,”苏晚忍不住开口,“肖瑶刚出月子,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
“闭嘴!”厉沉舟打断她,眼神扫过来,带着股刺骨的寒意,“这是我和林渊的事,轮不到你插嘴。他想用肖瑶逼我就范,我偏不上当!”
他转头对旁边的手下吩咐:“派人盯紧城西仓库,查清楚林渊的底细和人手。另外,加派人手守着孩子,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是!”手下不敢再多说,赶紧领命去了。
走廊里又静了下来,就剩厉沉舟粗重的喘气声。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拳头攥得咯吱响。
肖瑶的安危,他不是不在乎,只是不能被林渊牵着鼻子走。孩子已经傻了,他绝不能让肖瑶再出事,更不能用孩子去赌。
“你真不管肖瑶了?”苏晚还是觉得不妥,“万一林渊气急了……”
“他敢?”厉沉舟回头,眼里的狠劲吓了苏晚一跳,“他要是敢动肖瑶,我就让他在牢里永远别想出来,连带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全给抖搂出来!”
厉沉舟那句“我就让他在牢里永远别想出来”刚说出口,走廊里的空气一下子就冻住了。苏晚却突然盯着他追问:“那肖瑶呢?你打算怎么救?不拿孩子换,你能有什么办法?在你心里,她到底算什么?毕竟刚为你生了孩子……”
厉沉舟这才意识到她话里有话,脸上闪过一丝慌,刚想解释,就听见苏晚轻轻问:“那我呢?厉沉舟,我又算什么?”
这话跟根细针似的,轻轻一下,却扎得人心里头直疼。
厉沉舟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看着她嘴角那说不清是自嘲还是失望的笑,喉咙突然堵住了。他想说你在我心里不一样,想说我从没忘过你,可话到嘴边,就被肖瑶被绑架的事、被那个傻了的婴儿、被这一摊子烂事堵得说不出来。
“晚晚,你……”他想伸手碰她,被苏晚猛地躲开。
“别叫我晚晚。”苏晚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眼神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以前你哄我开心的时候,也叫我晚晚;你说会护着我爸妈,会给我报仇的时候,也叫我晚晚。现在呢?肖瑶为你生了孩子,我就成多余的了。”
她吸了吸鼻子,使劲让自己声音听着平静:“我爸妈不在了,你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人。可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厉沉舟的心像被撕开个口子,疼得厉害。他想解释肖瑶的事是意外,想告诉她自己心里一直有她,可看着苏晚那双像看透了一切的眼睛,所有话都显得那么没用。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急得脑门上冒汗,“我和肖瑶……”
“我不想听。”苏晚打断他,转身就往走廊那头走,“你好好处理肖瑶的事吧,我不碍眼了。”
她走得挺快,背影挺得笔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厉沉舟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伸着的手僵在半空,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掏走了一块。
窗外的天更阴了,像是要下雨。他知道,苏晚这一问,把他们之间最后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也问得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