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城内外短暂的混乱,如同暴风雨眼中诡异的宁静。地下的爆炸撼动了伯瓦尔势力的根基,却未能将其彻底摧毁。随着伯瓦尔(或者说控制他的存在)返回要塞核心,一种更加森严、更加绝望的秩序,正以更快的速度重新笼罩这座沦陷的城市。
旧城区那间曾作为临时避难所的地下室,如今只剩下死寂与血腥。凯登与几名“鼹鼠党”成员的抵抗,虽然短暂却激烈,最终被绝对的力量碾碎。清道夫冰冷的金属节肢踏过废墟,扫描着每一寸空间,确认再无生命迹象。然而,它们并未发现那条通往更深水道的隐秘入口,也未找到那些关键物品的去向。
莉安德拉、塞拉摩战士以及昏迷的马蒂亚斯,在鱼眼用生命指引的水道中艰难前行。水道污浊不堪,充满了沼气与变异生物的风险,但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莉安德拉的圣光成了黑暗中唯一的指引,不仅驱散毒气,也勉强抵御着怀中那块阴影晶体持续不断的精神低语。她不知道这条水路最终通向何方,只知道必须远离暴风城,将用无数生命换来的情报和物品,送到瓦里安国王手中。
与此同时,暴风城外的联盟联军在初步稳住阵脚后,并未急于向防守森严的城区发动强攻。瓦里安·乌瑞恩深知,在完全了解敌人底细、尤其是那种“源血”污染的风险之前,盲目进攻等于送死。联军以夜色镇和刚刚收复的闪金镇为支点,构筑起坚固的防线,并派出大量侦察兵和小股部队,清剿艾尔文森林残敌,同时极力寻找并接应可能从城内逃出的幸存者或信使。
瓦里安本人则与珊蒂斯·羽月、矮人领主以及安斯雷姆大师等核心成员,日夜研究着当前局势。伯瓦尔体内存在的“恩佐斯低语”这一真相,如同阴云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上古之神的介入,意味着这场斗争的性质已经完全改变,不再是简单的内战或权力斗争,而是关乎整个艾泽拉斯命运的生存之战。
“我们必须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瓦里安在军事会议上斩钉截铁地说,“仅靠我们,无法对抗一位上古之神,哪怕只是它的一个碎片和影响力。”
“吉安娜女士的塞拉摩和杰迪斯队长的银色黎明已经提供了援助。”安斯雷姆大师指出,“但我们需要更多。库尔提拉斯舰队、达纳苏斯的哨兵部队、甚至……需要让部落知晓真相。恩佐斯的威胁是针对所有生灵的。”
提到部落,帐内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联盟与部落的恩怨积重难返,尤其是在天灾军团依旧盘踞诺森德的情况下。但瓦里安最终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派人以最隐秘的方式,向奥格瑞玛传递信息。不是祈求,是警告。告诉他们发生在暴风城的一切,告诉他们恩佐斯的阴影已经降临。信不信由他们,但我们必须尽到责任。”他顿了顿,继续道,“同时,全力寻找那支潜入城内的先遣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拿到的东西,至关重要!”
就在联盟积极筹划的同时,暴风城要塞深处,一场黑暗的蜕变正在加速。
高阶审查官玛尔拉·维克雷斯站在那个巨大的、曾经悬浮着能量图案、如今却布满裂痕的坑洞边缘。坑洞中的“源血”不再沸腾,却呈现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粘稠的暗紫色。伯瓦尔静立在一旁,他胸前的伤口已被某种活体般的暗影物质填充,气息似乎比之前更加内敛,却也更加危险。那双暗红的眼眸中,属于伯瓦尔本人的挣扎几乎已不可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非人的冰冷与计算。
“容器的稳定性暂时恢复,但‘源血’核心受到干扰,进化进程受阻。”玛尔拉向伯瓦尔(或者说他体内的存在)汇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与狂热,“那些老鼠……他们拿走了‘指引罗盘’和‘心灵棱镜’。”
“无妨……” 冰冷的意念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古老的把戏……无法阻止……真正的降临……加快……‘神选者’的……唤醒……”
玛尔拉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如您所愿,‘暗影主宰’。最后的调试已经完成,只需足够的能量注入……”
“能量……无处不在……” 伯瓦尔抬起手,指向北方,“……诺森德……那片冻土之下……埋葬着……无尽的死亡……与……怨恨……引导它……”
玛尔拉瞬间明白了:“您是说……利用天灾军团?但巫妖王……”
“阿尔萨斯……不过是……另一个……棋子……他的力量……亦可……为我所用……” 意念中带着一丝嘲讽,“启动……‘共鸣器’……让死亡的旋律……与进化的赞歌……共鸣……”
一道新的、更加险恶的命令被下达。伯瓦尔势力的目标,不再仅仅是固守暴风城或清除抵抗,而是试图主动连接并利用诺森德的天灾能量,用以加速某个终极“神选者”的诞生。
一时间,整个艾泽拉斯的命运似乎都系于几条脆弱的线索之上:莉安德拉等人能否带着关键物品逃出生天?联盟能否及时集结足够的力量并洞察敌人的新阴谋?远在诺森德的吉恩·格雷迈恩能否顶住压力,并察觉这来自后方的新威胁?而部落,又会如何应对这石破天惊的警告?
暗流在平静的表象下加速奔涌,汇聚向一个即将到来的、更加恐怖的爆发点。风暴前夕的压抑,笼罩着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