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8
第二节还剩1分11秒,甲骨文球馆的声浪像金色海啸。德雷蒙德·格林站在林昊面前,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地板上,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比汗水更炽热的东西——那是猎手锁定猎物时的光芒。
“八分分差。”格林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知道为什么还没到20分吗?因为我还没认真。”
林昊喘着粗气,左小腿的抽搐感越来越明显。他的体力已经消耗到58%,而【完美模仿】系统刚才给出了一个刺眼的警告:【连续模仿三个不同对象,技能精度下降12%】。
“认真?”林昊扯了扯嘴角,“你刚才那肘子还不够认真?”
“那叫篮球对抗。”格林张开双臂,防守姿势完美得像教科书,“但接下来,我要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防守。模仿者,我会让你今晚什么都模仿不了。”
裁判哨响,湖人边线球。林昊在弧顶接球,格林立刻贴了上来——不是普通贴防,是那种从脚尖到指尖都充满侵略性的压迫。林昊能闻到格林身上的汗味,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能感觉到他每一次重心移动时肌肉的紧绷。
向左突破?林昊做了个体前变向,但格林横移的速度快得惊人,完全封死路线。向右?背后运球接转身,格林像影子一样贴着,手不断干扰球。
进攻时间一秒秒流逝:10秒、9秒、8秒……
林昊被迫停球。他看向队友:科比正被伊戈达拉纠缠,加索尔被博古特顶住,尼克·杨被汤普森盯死。勇士的防守轮转完美无缺,每个人都在正确的位置。
“看到了吗?”格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就是我们的防守。没有个人英雄,只有五个人一颗心。你能模仿一个人,能模仿五个人吗?”
林昊咬牙。他启动【完美模仿】,对象是科比——背身单打。他靠向格林,一下,两下,然后转身后仰——
但格林预判到了!他在林昊转身的瞬间起跳,长臂完全封住了投篮角度!
哐!
打铁!球砸在篮筐前沿,弹得很远。格林落地后立刻卡住林昊,不让他冲抢篮板。博古特抢到球,甩向前场。
库里接球,面前只有退防的韦斯利·约翰逊。他运了一步,在三分线外两米直接出手——
韦斯利扑了上来,但太迟了。
唰!
50:61
11分分差。甲骨文球馆的欢呼声几乎要震碎玻璃。库里回防时对着林昊做了个“三分”手势,笑容灿烂。
“怎么样?”格林回防时还在喷垃圾话,“刚才那个背打,连科比一半的弧度都没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只是在模仿动作,没模仿灵魂。”
林昊没回应。他运球过半场,脑海中【完美模仿】系统正在疯狂运算。格林的防守数据在眼前滚动:横移速度、预判准确率、对抗强度……但最刺眼的是这一行:【对模仿类技能抗性:87%】。
这个混蛋研究过我。林昊意识到。不只研究,还专门练过怎么防模仿者。
“暂停!”德安东尼叫了暂停。50:61
---
湖人替补席,气氛凝重得像葬礼。德安东尼在战术板上画着跑位,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林昊身上——他正用毛巾盖着头,肩膀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林。”科比坐到他身边,扯掉毛巾,“看着我。”
林昊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格林在对你用心理战。”科比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心上,“他说你模仿不了灵魂?放屁。篮球没有灵魂,只有肌肉记忆和决策能力。你模仿的是技术,技术就是技术,没有高低贵贱。”
“但他预判到了我的每一个动作……”
“因为他研究了你所有的比赛录像。”科比看向对面替补席,格林正激动地和科尔说着什么,“但录像只能记录过去。接下来,创造点新的。”
林昊愣住:“新的?”
“对。不用模仿任何人,就用你自己的方式打。”科比在战术板上画了个简单的战术,“我给你做掩护,你直接突破。别想变向,别想后仰,就直线加速,然后……”
他顿了顿:“然后看情况决定。可能是上篮,可能是分球,也可能急停跳投。但最重要的是——别提前决定。让本能决定。”
本能。这个词触动了林昊。自从获得【完美模仿】后,他几乎忘记了什么是本能打球。每次进攻前,他都在系统里搜索最优解,都在想“这个场景该模仿谁”。
但现在,系统给出的最优解都被格林破解了。
“好。”林昊点头,“我试试。”
裁判哨响,暂停结束。50:61,第二节还剩44秒。
---
湖人进攻。林昊运球过半场,格林依然紧贴。但这次,科比从弱侧上提,做了个扎实的掩护。
格林被挡住了一瞬间——就这一瞬间,林昊加速!
直线加速,没有任何花哨动作,就像训练时最简单的突破练习。格林挤过掩护追上来,但林昊已经领先了半个身位。
杀入禁区,博古特补防过来。林昊起跳——
博古特也跳了起来,长臂完全封死了上篮角度。按照习惯,林昊会模仿科比的拉杆或者库里的抛投。但这一次,他没有。
他在空中顿了一下——不是技术动作,是真正的犹豫。该传还是该投?左手的加索尔空切了,右底角的尼克·杨也空了。
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让博古特的封盖时机错了0.1秒。林昊抓住这0.1秒,将球从右手换到左手,轻轻一挑——
球擦板,在篮筐上弹了一下,两下,然后滚了进去。
唰!
52:61
“好球!”解说员大喊,“林昊用一个非常规动作得分!”
格林回防时盯着林昊:“刚才那个……不是模仿。”
“对。”林昊擦去下巴的汗,“是我自己编的。”
格林的眼神变了。从之前的嘲讽,变成了警惕。
勇士进攻。库里运球过半场,控制时间。他们要打最后一攻。格林上提掩护,库里借挡拆突破,湖人换防,林昊对上库里。
小打大。库里连续胯下运球,节奏诡异。林昊压低重心,脑海里系统在疯狂预警:【库里后撤步三分概率72%,突破抛投概率18%,传球概率10%】。
但林昊这次没看系统。他盯着库里的眼睛,盯着他肩膀的晃动,盯着他运球时手指的发力。
向左!库里突然启动,林昊横移。急停!库里背后运球拉回,林昊也跟着急停。但就在这时,库里做了个极细微的动作——他的左脚向前踏了半步。
这是他要后撤步的前兆。林昊瞬间反应过来,他放弃了扑防,而是向前压了半步!
库里果然后撤步了!但他没想到林昊没后撤,反而前压!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库里被迫调高出手弧度——
球在空中飞行,轨迹比平时更高。
哐!
砸在篮筐后沿!加索尔抢到篮板!时间还剩6秒!
湖人最后一攻!加索尔长传给林昊,林昊接球时已经在三分线外两步。他转身,面前是全力退防的格林。
3秒。
林昊运了一下球,格林已经站好防守位置。
2秒。
向右突破!格林横移封堵。急停!背后运球拉回!格林也急停。
1秒。
林昊起跳,后仰,出手。动作既不像任何人,又像融合了所有人——科比的腰腹力量,库里的出手速度,纳什的柔和手感。
格林全力起跳封盖,指尖几乎碰到球。
球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先向上,然后突然下坠,像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
唰!
压哨命中!
55:61
半场结束!湖人将分差追到6分!甲骨文球馆一片惊呼,勇士球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昊落地,看着格林。后者还保持着封盖的姿势,眼睛死死盯着篮筐,仿佛想用目光把那个球拽出来。
“刚才那个……”格林转过头,声音嘶哑,“是什么?”
“不知道。”林昊诚实地说,“本能吧。”
两人走向球员通道。在入口处,格林突然拉住林昊:“听着,刚才那个球很厉害。但下半场,我会彻底锁死你。我说到做到。”
林昊看着他:“那我等你。”
更衣室里,湖人球员的情绪明显好转。从最多落后15分到只差6分,这个半场收官给了所有人希望。
但林昊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他坐在长凳上,队医正在给他的小腿做紧急放松。肌肉的抽搐感没有消失,反而因为刚才那个压哨球变得更强烈。
“体力消耗62%。”维蒂看着心率监测仪,“林,你第三节必须控制时间。如果超过70%,有抽筋风险。”
科比坐在旁边,左膝上敷着厚厚的冰袋。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睛依然锐利:“格林下半场会发疯。他那种人,被压哨球刺激后,只会更凶狠。”
“我知道。”林昊说,“但他越凶狠,破绽越多。”
“没错。”科比点头,“愤怒会让防守失去理智。但问题是……”
他顿了顿:“你能撑到他失去理智的时候吗?”
林昊看向自己的小腿。肌肉还在微微颤抖。62%的体力消耗,意味着他的爆发力已经下降,横移速度会变慢,投篮稳定性会降低。
而格林,那个体能怪物,可能才热身完毕。
更衣室的门被敲响,助理教练拿着平板电脑进来:“各位,看看这个。”
屏幕上播放的是勇士更衣室门口的采访片段。格林被记者围住,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怒气。
记者:“德雷蒙德,你怎么看林昊那个压哨球?”
格林:“一个运气球。他上半场模仿了四个人,用了七种不同的进攻方式,但只进了两个球。这说明什么?说明模仿终究是模仿,成不了真货。”
记者:“但那个压哨球看起来不像模仿……”
格林:“那更糟。说明他已经没招了,只能乱扔。下半场,我会让他连乱扔的机会都没有。我说过,我会让他什么都模仿不了——包括运气。”
视频结束。更衣室里一片沉默。
“他在激怒你。”保罗·加索尔说,“想让你下半场执着于单打。”
“我知道。”林昊站起身,走到战术板前,“所以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下半场,我减少持球,更多打无球。保罗,你在高位策应。尼克、韦斯利,你们多空切。我们……”
他在战术板上画了个复杂的跑位图:“我们用勇士的方式,打勇士。”
所有人都愣住了。用勇士的方式?跑轰?三分?快速传导?
“但我们不是那支球队……”尼克·杨弱弱地说。
“现在开始是了。”林昊看向每个人,“记住,篮球的本质是把球放进篮筐。至于用什么方式,不重要。”
德安东尼教练摸着下巴思考,最终点头:“可以试试。但林,如果你打无球,谁来持球?”
林昊看向科比。
科比笑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运几回球。”
“不是运球。”林昊说,“是组织。你在肘位接球,做轴。我们所有人围绕你跑动。”
这个方案很大胆。科比职业生涯大部分时间都是终结点,而不是组织者。但2014-15赛季的科比,因为年龄和伤病,确实在向组织前锋转型。
“好。”科比点头,“那就让我这个老头子,给那些年轻人上上课。”
更衣室的气氛活跃起来。但林昊心里清楚,这个策略的风险很大——科比的膝盖能否支撑他长时间做轴?勇士会不会针对这一点?格林会不会识破他们的意图?
所有问题都没有答案。但篮球比赛就是这样,有时候你需要赌一把。
裁判敲门:“三分钟后出场。”
更衣室里,所有人再次围成一圈。科比伸出手,但这次林昊抢先开口:
“各位,听我说一句。”
所有人看向他。
“上半场我们输了11分,但最后三分钟追回了8分。为什么?因为我们在打自己的篮球。”林昊环视队友,“下半场,勇士一定会更凶狠,格林的防守会更脏,库里的三分会更准,汤普森可能突然爆发。但无论如何……”
他深吸一口气:“记住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不是为了模仿谁,是为了赢。为了科比,为了湖人,为了我们自己。”
手掌叠在一起。
“湖人!”
“战斗!”
球员通道里,林昊和格林再次相遇。这次格林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野兽般的眼睛盯着林昊,仿佛要用目光把他撕碎。
林昊平静地回视。他的小腿还在颤抖,体力只有62%,【完美模仿】的精度下降了12%。但他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平静——就像暴风雨前的海面,看起来平静,底下却积蓄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走到通道口,甲骨文球馆的声浪扑面而来。林昊抬头看向记分牌:
55:61
6分分差。24分钟时间。
他踏进球场,灯光刺眼。对面,库里正在中场练习投篮,第一个球就进了。汤普森面无表情地做着拉伸。格林捶着胸口,对着观众席怒吼。
而科尔,那个戴眼镜的战术大师,正对着助理教练说什么,然后在战术板上画了个圈——正好圈在林昊的号码上。
未知的东西,要来了。
林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他再睁开眼时,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念头: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招。
而我会全部接下来,然后——
全部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