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脸颊,没摸到什么,反而把粉末蹭得更开了些。
小陈在旁边忍着笑,递过来一张湿纸巾:“顾老师,用这个擦吧。”
接过湿纸巾擦干净脸,顾清欢才问道:“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刚才在里面完全没察觉。”
“没多久,”司砚辞语气很自然,“上次看你做实验,还是在学校的时候。”
他没说的是,刚才看着她低头做实验时,正好有一束阳光从实验室的窗户照进来,在她身上晕开一层浅金色的光,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率在直线上升。
“我听柳所说你最近就差住在实验室了,”司砚辞忽然说道,“实验进度可以稍微慢些,身体更重要,可不能因为做实验把自己熬垮了。”
“哎呀,柳所怎么什么都说呀!”顾清欢没想到柳所长还会和司砚辞说这些,“我心里有数的,最近正好有了一些新发现,所以才比较忙。”
“顾老师,东西我都收拾完了,要一起去食堂吃饭吗?”林茉从里面出来说道。
“茉茉,你先去,”顾清欢回道,然后看向司砚辞,“已经中午了,你肯定也没吃饭,研究所的食堂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司砚辞指尖微蜷,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平稳的笑意,尾音里藏了点不易察觉的轻扬:“好,正好可以请顾老师推荐一些好吃的菜。”
两人并肩往食堂走,走廊里的日光斜斜切进来,把影子拉得很长。
顾清欢的余光总是能够看到司砚辞,看着他好看的侧脸,有点微微走神,然后意识过来后连忙移开视线。
好在食堂很快就到,窗口前飘来饭菜的香气,她侧身问:“你想吃什么?这里的糖醋排骨和菌菇汤都很有名。”
司砚辞没看窗口,语气带着纵容:“你推荐什么,我就吃什么。”
排队时,和顾清欢关系不错的研究员笑着打趣:“清欢,这是你朋友啊?看着气度可不一般呐。”
顾清欢点点头,然后正好到她打菜。
两个人打好菜,找了个相对人少的位置。
司砚辞先尝了一口顾清欢推荐的菌菇汤,“确实很鲜,很好喝。”
“那你多喝点,从大学到现在,食堂也没少吃,只有这里的汤类最好喝。”
斜前方的几个研究员不知道在聊什么,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司砚辞下意识往那边看了眼,又很快转回来,轻声问:“待会儿还要回实验室吗?”
“嗯,还有组数据要核对。”顾清欢抬眼看他,“你呢?来研究所,肯定不是单纯来看我们项目的吧?”
“算是吧,”司砚辞放下筷子,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不过主要是想过来看看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要是忙得忘了时间,可以给我发消息,我帮你带点吃的过来,总比饿着好。”
顾清欢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心跳忽然快了半拍,看着司砚辞认真的眼神,没敢直接答应,只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吃完饭后,司砚辞陪着她往实验室走。
走廊里的阳光比刚才更斜了些,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快到实验室门口时,司砚辞忽然叫住她:“顾清欢。”
她回头看他,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递过来,是她最喜欢的橘子味。
“下午核对数据累了,就吃颗糖,”他声音很轻,“别熬太久,晚上我来接你下班,一起吃饭,可以吗?”
顾清欢看着那颗糖,又看了看司砚辞眼底的温柔,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过来,小声说了句“好”。
看着她转身走进实验室的背影,司砚辞站在原地,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剥糖纸时的甜味。
顾清欢握着糖走进实验室,指尖传来糖纸细腻的纹路触感,总觉得心跳还没从刚才那句“好”里平复下来。
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别的原因,一下午枯燥的数值比对,因为多了份隐秘的期待,竟也没那么枯燥。
夕阳把实验室的窗棂染成暖橙色时,她终于合上了数据册,指尖刚触到糖果,手机就震了震,是司砚辞发来的消息:“我在研究所的停车场,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