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撑着下巴，目光注视着场内。
长安虽然表情冷峻地训练，但有些瞬间总会下意识看向自己。
云欢唇角微微上扬，也不划水了，拿出笔记本记录一些学员训练时的动作透露出来的身体细节。
训了一会儿后，长安终于“大发慈悲”，让他们中途休息。
范晓萤一听休息，立马不累了，像只小麻雀般凑到云欢身边：“云医生，你和长安教练怎么认识的呀？”
云欢正准备回答，长安的声音突然传来：“看来有些人好像不是很累，那就休息时间结束，继续训练吧！”
范晓萤立刻哀嚎，“没有没有，我很累的。”然后跑到了戚百草身边，直接瘫在了她身上。
长安不搭理她了，而是坐在云欢身边，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坐着。
一直到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进道馆，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长安才叫停训练，走到云欢身边：“今天辛苦你了，在这里待了一下午，饿了吧，我请你吃饭。”
云欢刚要意思意思拒绝一下，就看到他不容置疑的眼神，也不意思了，直接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暮色里，蝉鸣声渐渐弱下去，街边的路灯次第亮起。
长安沉默地走在外侧，刻意拉开半步距离，却在路过拐角处时，抬手虚护着云欢避开一辆急驰而过的电动车。
“谢谢。”云欢垂眸轻笑。
餐厅是间日式料理店，榻榻米包厢里铺着浅棕色竹席，暖黄壁灯映得长安的侧脸柔和几分。
他利落地接过菜单，点了几样招牌菜，末了转头问：“忌口吗？”
“不用太费心，我不挑食。”云欢端起温热的大麦茶，“倒是你，现在开始训练了，要注意饮食营养。”
长安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目光掠过她垂落的发丝：“以前在我都是在国外比赛，那时候有营养师搭配餐食。”
正说着服务员在外面敲门，然后开始上菜了。
刺身拼盘色彩鲜亮，三文鱼纹理细腻如霜雪。
“尝尝看，怎么样。”长安语气温柔的说道，然后将芥末一点点均匀抹在姜片上，“这样吃更能中和鱼生的腥味。”
他说着将处理好的姜片推到云欢碟中，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云欢咬下姜片的瞬间，辛辣直冲鼻腔，眼眶泛起生理性的水雾。
长安立刻递来纸巾，指尖擦过她手腕时，两人同时僵住。
长安别开脸，耳尖红得滴血，看起来无比纯情。
云欢别过脸去佯装咳嗽，同时被长安触碰过的皮肤，酥麻感顺着腕骨一路攀到心口。
咳了几声后，云欢拿起茶杯喝了几口，余光瞥见长安紧绷着脸，突然觉得这场面莫名好笑。
“原来你也会不好意思啊。”她故意拖长尾音，“刚才教我吃姜片的时候，倒是镇定得很。”
长安被这么一调侃，面上的冷静也维持不住了，耳尖的红意顺着脖颈往下蔓延，端起茶杯的手差点泼出半盏茶。
他清清嗓子，盯着刺身拼盘里晃动的冰块：“刚才只是看到你被芥末呛到，所以才……”
“哦——”云欢拉长语调，长安能清晰看见在灯光到照射下，她睫毛上沾着的金粉般的色彩，“那现在我呛到了，长安教练要怎么负责？”
长安忽然溢出一声低笑，这还是云欢第一次见他笑到眼尾弯起，平日冷峻的眉眼像被春风揉碎的冰面。
他忽然倾身，指尖掠过云欢耳际，将一缕不听话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是触碰易碎的琉璃。
“负责请你吃更多顿饭。”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蛊惑的尾音，“直到你……原谅我刚才的莽撞。”
看着这样的长安，云欢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人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一直很正人君子，行止有度嘛，怎么这会儿……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云欢脑子里胡思乱想，但是嘴上说着：“那你可就做好请我吃很多顿饭的准备了。”
长安脸上带着笑，没拒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