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少剧烈运动。”云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将医嘱单推过来,“特别是你这右腿,再这么折腾下去,以后可就得拄拐杖了,到时候可就和你这张脸太不搭了。”
话才说完,窗外突然炸响一声闷雷,暴雨倾盆而下。
长安刚要起身,却见云欢已经不知道从哪儿抱着毯子走过来,“外面雨太大了,你跟我来吧。”
云欢将长安带到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那里有折叠床,你将就一晚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长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睡这里,你去哪儿?”
云欢摆摆手,“我有的是地方去,你还是别担心我了。”
就在云欢走出办公室门的一刹那,长安低沉的声音说道:“谢谢你,还有,我叫长安。”
云欢勾起唇角,没有说话,直接去了自家老爸的院长办公室,里面配备了小的休息室,正好睡觉。
云欢办公室里,长安感到右腿旧伤在阴雨天隐隐作痛,可奇怪的是,其他伤口处药膏带来的清凉感却让他莫名心安。
深夜的医院寂静得能听见秒针滴答,长安在折叠床上辗转反侧。
右腿的旧伤像被无数细小钢针扎刺,恍惚间,他听见门外传来细微响动,以为是错觉,直到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
云欢拿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雨停后,出来的月亮悬在天上,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身上镀了层银边。
“早猜到你会疼得睡不着。”她蹲下时发梢扫过长安手背,带着薄荷的气息,“我开了些止疼药,顺带再给你扎几针,不过需要先做个热敷才行。”
(针灸需要热敷吗?我不知道,我编的,错了也别骂我)
长安微微低头,“麻烦你了。”
云欢的指尖隔着热毛巾按压穴位,力度由浅入深,然后开口微微带着自我调侃:“不麻烦,毕竟医者仁心嘛,待会儿扎针会有点疼,但是对你的腿上有好处,你忍忍。”
长安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感受着腿上传来的热度。
等到毛巾的热度开始散去之后,云欢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银针包,然后开始消毒。
“温馨提示,我要下针了哦。”
长安点头,然后看着云欢捻起了一根不算短的针,然后熟练的扎在了腿上。
云欢按照下针顺序,扎了五针之后,突然感到长安的气息开始不稳,抬头看去,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很疼吗?”云欢的声音软下来,但是手上的动作是一点没停。
长安忍着痛,但是在第八针到腿上后,还是闷哼一声:“我……我没事,你继续扎就好。”
长安觉得比起以前,这是他第一次在疼痛中感到奇异的平静,云欢扎下的每一针都好像正顺着神经末梢灼烧进骨髓,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又会这样的感受。
长安的右腿基本上被扎成了筛子,但是随着最后一针落下,奇迹般地觉得自己的右腿好像从未受过伤一般。
“好了,你别动啊,等五分钟,我将针拔了,你就能好好睡一觉了,之后每隔三天扎一次,大概过上两个月,你的腿基本上就能好了。”
云欢交代了几句,然后坐在椅子上刷视频。
五分钟的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长安望着天花板,努力平复着刚才因疼痛而紧绷的神经。
云欢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时不时传来几声轻笑,打破这一室的沉寂。
时间一到,云欢放下手机,动作轻柔且快速地开始拔针。
她的指尖微凉,与长安腿上残留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每拔出一根银针,长安都能感觉到一丝轻松。
当最后一根银针离开皮肤时,他不自觉地长舒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云欢将银针仔细收好,抬头问道。
“好多了。”长安活动了一下右腿,眼中满是惊讶与感激,“谢谢你,云医生。”
也是今天看到云欢的身份铭牌之后,长安才知道她的名字。
云欢摆了摆手,站起身来,“别客气,你也算是我的病人,这都是我该做的,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着,她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长安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欲言又止,目送云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