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袋勒得我呼吸加重,心跳也不断加速……可最关紧要的是,这种没有时间概念的等待才是最致命的,我不知道那个壮汉口中说的来找我的人究竟是谁,但在四周陷入一片安静后,我又想到当时放狠话要让我等着的二黎,在这个离市场并不远的城中村,我认为只有他。
我不清楚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以至于快有些喘不过来……在这种焦急的状态中,我忽然听见先前跟我说话的那个那个壮汉的声音,他喊了一声“撤”,之后抓着我胳膊的那几只手便同一时间松开了,我赶忙扯掉自己头上的塑料袋,重重地喘着气……
重见光明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报警!可那几个壮汉已经上了辆面包车远去了,我大口地喘着气,甚至连拿出手机的力气都没有,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我好狼狈,我此时真的好狼狈!
下一刻,二黎便从街角处走了出来,他表情冷漠的看着我,随即说道:“别找他们了,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起来跟我打一场,不是挺横的嘛!”
我愤恨地跟他对视着,攥紧拳头,真相已然大白了,那些人就是二黎找来的,至于理由是什么不太清楚……我搀扶着墙站了起来,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逐渐开始好转。
二黎这愣子说一不二,他没有给我喘过气的时间;便直直冲上来。
我们两个顿时扭打在一起……
……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谁报了警,我跟二黎就这样被带到医院进行简单的疗伤,然后又各自被带到了派出所分别进行审问,整个过程,我都深陷在一种迷迷糊糊地状态中。
直到负责盘问我的民警用手重重敲打了几下桌面,我这才回过头看着她,她的表情带着一种公正的冷漠,继而又向我询问:“让你来这不是在这干坐着的;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跟黎潮生(二黎)打架斗殴,你是防卫还是主动挑衅在先,赶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把自己信息一股脑的告诉眼前这个女民警后,等她做完笔录,我特不满的说道:“警察同志,我记得那附近是有个摄像头能照到的,你们去找找当时出事的视频,就知道是谁主动挑衅在先了,不仅是我们两个打架斗殴这么简单,在这之前他还找人来绑架我过,我记得车牌是:苏A A55……”
女民警瞥了我一眼,又用笔再次敲了敲桌面,语气严肃的开口道:“那块确实有个摄像头,这点我们在现场的同事也有发现,不过早就损坏很久了,你跟黎潮生究竟是谁先动手,不是一时就能够说的清楚,但仅从伤情程度来看,他更像是防卫的那一个,不过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出一个公正的。”
我突然就哑口无言了……她说的真没错,虽然是二黎动手在先,但后面全程基本都是我在压着他打,我当时真的是太气愤了,所以很多事情都莫名其妙的发生了。
……
后续,女民警又陆续询问了我一些问题信息,接着便收拾东西起身离开了,她没说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只是让我等着。
现在真是整个世界隔绝我了,我讨厌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的等着,可又不得不承担,就像自己很不喜欢在这么压抑寂静还狭小的房间呆着,可又不得不去忍受。
这个过程中,我断断续续的想了很多事情,又对很多事情感到无能为力的茫然,我不想再这么无所事事的下去了,也突然不想再去花店帮忙了。
我该何去何从呢?
或许跟蓝睫陶静她们回洛阳,无论是帮陶静打理她那几家快倒闭的大型商铺,还是去蓝睫即将在老君山拔地而起的民宿跟小梦他们一起工作都行。
那在南京的生活怎么办?
在南京我也是有选择的,比如路冉快要开业的咖啡店,她个小妞肯定不会像豪杰那样,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蛮复杂的,再其次、就是程烟,她承诺过会给我一份安稳踏实的工作,她不是个言而无信的女人,如果我真愿意接受这份安稳。
同样,我也不一定需要她们的帮助,我不认为仅凭自己会过的不行,那种从内心由外的奋斗感似乎将要重新点燃了,这让我竟然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而架起这把火的舞台,竟然是在派出所的审问室内。
我深呼出几口气,再次看向门口的方向,突然就很渴望能够见到阳光,见到一切象征光明的事物,不然在这种压抑无声的环境多待下去,迟早有一刻会崩溃掉的。
……
之后的时间里,我一直在焦急与不耐心中徘徊,直到门开,之前那个女民警又折返回来,坐在先前那个位置对我说道:“你说的那个车牌局里的同事查过了,是个套牌,而这些地方基本只有道路口会装监控,我们调查了几个监控也没有看到你说的那辆面包车经过。”
还未等她说完,我便着急的打断道:“这怎么可能……我不可能会认错,银白色的,左车门上有一大片被刮掉的漆痕,其中带头的那个他眉心上有一道疤痕,大概三厘米……”
“你有什么问题等下再问,先听我说完。”女民警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接着说道:“你跟黎潮生的这件案子已经有个结果了,有人帮你缴费了黎潮生医疗费用,并且他本人也选择谅解你,待会,你出去签调解协议书就可以走了,不过你说被绑架这件案子,我们还会继续查下去,查到底!现在打击涉黑力度的情况这么强烈,对于这种行为基本是零容忍。”
我久久不语……
这种感觉不好受,真的不好受。
从审问室离开后,我按照之前女民警说的去签了个调解协议书,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我情愿一辈子都不来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