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坦白,老诏选择用沉默来回答,我没什么挫败感,毕竟在他这里,我永远都是那么矬!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的老诏,又主动跟他聊了起来:“老诏,你不是说让我不要辜负小杨或者小姜嘛,有件事我挺搞不懂的,为什么小杨她愿意对我好,却不愿意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想着,她今天会来跟我一起接你,看最后她却只是借了台好车、买了套得体的衣服给我,你阅历多,给我解答解答呗?”
“你跟小杨现在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继而脱口而出的回道:“不是朋友,也不是男女朋友。”
“我是你爸,小杨要是跟你一起来接我,我该怎么看待她,该怎么看待你们这不是朋友也不是爱人的关系?”
……
我错愕了很久,都没有个具体答案,直到眼前的红灯变绿,才下意识启动车辆向前方开去,车载音响里放着朴树现场版演唱的《那些花儿》,这首歌算是我比较喜欢的一首了。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幸运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听着朴树低沉的嗓音,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辆,我不由地想起很多往事,将要结婚的柳媛;已经离去的姜疏;还有大半年才从日照回来的啸哥……
我撇了撇嘴,只觉得心情更沉重了。
……
将车停在楼下,回到住处,这次还没等老诏开口我就先主动解释道:“租的。”
“早点安稳下来。”
老诏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下意识愣了愣,我不清楚他口中的安稳,是指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还是像之前那样,在三十岁到来之前尽快找个姑娘结婚,不过我觉得二者都掺杂着,于是回复道:“放心吧,会安稳下来的。”
老诏没有回我,他把自己的双肩包放在沙发上,又脱掉了鞋,然后才对我说道:“忙你的事情去吧,不用管我,我睡一会,晚上去动车到扬州再找地方住。”
我欲言又止,自知劝不动他,随性便点了点头,然后拿上桌上的钥匙转身向门外走去,我的下一站是去花店看看杨意,理由很简单,她到现在都没有回复我的信息。
……
带着忐忑的心情,我很快便驱车来到了“沙溪”市场,开过一小段市场路,我远远就看见杨意撑着下巴、独自坐在花店门前不远的小凳子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花店并没有我想象的这么忙。
在不远处停好车的我,来到了杨意面前,杨意也发现了我,她抬头向我笑了笑,继而放松自己的双手,向我问道:“你怎么自己来这啦,叔叔呢?”
我不回话,反问:“你怎么在这干坐着,也不回我信息?”
“刚刚来了几个买花的顾客嘛,我又要介绍啊,又得搬,忙得没空回你,后来闲下来,就更不想回了。”
我特郁闷!想不明白她干嘛不想回,是不是抱怨我没帮她搬花,可随后,她又从旁边拿来一张凳子拉着我坐下,我坐下后与她贴的很近,刚好,这时吹过来了一阵微风,将她发丝不知用哪个牌子洗发水的清香传了过来……
香味很好闻,我久久留恋着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郁闷了。
……
这个将近午时的时间段,轻风拂过,吹动街边挺拔着的梧桐树,树荫下的我们享受着既有风又晒不到阳光的快感,为了将这种凉爽进行到底,我还特意起身跑去附近一家水果摊买了半边切好的冰镇西瓜,与久久不语的杨意吃了起来。风吹动起她的长发,她特不耐烦的从自己口袋里找出一个橡皮筋,要我帮她系上。
这大概算是我一生中最感到满足的中午。
……
吃过午饭,我便开始忙碌,把那些早上未来得及搬出的花拿出来沐浴阳光,将外面不耐热,不宜久放的花搬进来,途中陆陆续续来了两三单顾客,这么一忙,时间很快就来到下午四点多。
我倚在花店的墙沿抽着烟放松自己,在一支烟抽完,将要点上第二支的时候,杨意不知何时已经走出来,并且抽走了我的打火机。
我看着她。
她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店铺钥匙,说道:“你不是说晚上叔叔就要去扬州吗,走吧,我订好了包厢,带上叔叔一起吃个饭。”
“你是不是又用花店的开支了?”
“哎呀,钱没了可以再挣,人生就要及时享乐嘛!”
我久久不语……
……
给老诏打过去电话说明情况,他也很快就答应了,于是直到开车前去住处接老诏时,我才开口向身旁玩手机游戏正起劲的杨意询问:“给我透个底呗,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钱?”
杨意放下手机瞥了我一眼,问道:“怎么,你个穷酸酸也想在我身上找优越感啊?”
“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有点好奇。”
“那你慢慢好奇去吧。”
说着,她又玩起了手机游戏,并且将声音放得特别大,一时甚至盖过车载音乐,我没有跟她争论,自觉将音乐给关掉了。
随后,在一个长达一分半钟的红灯停下来时,杨意又忽然泄了口气,接着主动对我说道:“穷酸酸,我说我现在全身上下就只有几百块了,连你工资都发不起,你信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相信,毕竟她这习惯了大手大脚的生活习惯,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过来的,正如她说的那样:钱没了可以挣,人生就该及时享乐。
我随即想了想,又回道:“我没说过要问你拿工资。”
杨意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忽然就伸出手揪住我的胳膊,很是气不过的说道:“你是不是又觉得我特不是个顾家的女人,没钱了也不知道节省花销,你干嘛总是用这样的眼光看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