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话音刚落,却发现傅景明和任默的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白痴。”傅景明轻声说。
巴顿还没反应过来,他手中的遥控器,突然发出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彻底失灵了。
“怎么可能?!”巴顿惊骇地看着手中的废铁。
“没什么不可能的。”
顾承烨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在我的地盘,用我的电,还想炸我的人?
巴顿先生,你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
巴顿猛地回头,只见顾承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而他带来的那两个手下,已经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
“你……你们……”巴顿彻底慌了,他想跑,却被傅景明一脚踹倒在地,死死地踩住。
“游戏结束了,老东西。”
傅景明用脚碾了碾他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顾承烨走到沈星晚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他看着被制服的巴顿,眼神冰冷,“把他带下去。”
傅景明松开脚,巴顿瘫软在地。
随后被几个安保人员带了下去。
整个过程,没有引起宴会厅内任何人的注意。
耳机里,大宝的声音有些兴奋,“爹地,妈咪,目标已成功捕获,所有威胁解除。
晚宴内部系统已经恢复正常,无人察觉异常。
哦。对了,四舅舅和任默叔叔的心率又恢复正常了,看来漂亮姐姐的魅力实在太大了。”
傅景明听到大宝的表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臭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任默则轻咳一声,“巴顿只是冰山一角。
他背后的组织,才是真正的目标。”
顾承烨搂着沈星晚,“没错。
能让巴顿这种级别的理事亲自出马,说明他们对healer的渴望远超我们想象。
这一次,我们不仅要挖出他们,还要让他们为过去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傅家私人医疗中心,顶层。
巴顿被捆在特制的椅子上,嘴里塞着东西,眼神怨毒,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傅景明一脚踹在椅子的金属支架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房间都嗡嗡作响。
“老东西,看什么看?信不信小爷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
他恶狠狠地骂道。
巴顿不为所动。
“行了,傅老四,别跟一头疯狗浪费力气。”
任默斜倚在墙边,懒洋洋地剔着指甲,
“人家是搞‘上帝’工程的,狂热的信徒,你跟他讲物理伤害,他没准还觉得是升天前的考验呢。
对付这种人,得诛心。”
“你他妈说谁是疯狗?”
傅景明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转身就要跟任默理论。
“说你了吗?你这么急着对号入座,心虚啊?”任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傅景然皱眉低喝一声,两人这才闭了嘴。
整个房间只有顾承烨和沈星晚最为平静。
沈星晚缓缓走上前,她拉过一把椅子,在巴顿面前坐下。
她没有看他,而是拿起桌上一份关于巴顿的资料,“保罗·巴顿,六十三岁。
明面身份是国际医疗基金会理事,顶级神经学专家。
暗地里,是某个神秘组织的核心成员。”
她顿了顿,抬起眼眸,“你的妻子,艾米丽,死于三十年前一种无药可医的遗传性神经退行性疾病。
你的独生女,莉莉,十年前也因为同样的病症去世。
你这一生,都在和基因里的死神赛跑。
可惜,你一次都没有赢过。”
巴顿脸上的轻蔑瞬间凝固了。
他不说话,死死盯着沈星晚。
这些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痛苦,是他投身那个疯狂计划的根源,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很惊讶?”
沈星晚的嘴角勾起,“你以为你们的组织是上帝,在创造生命,逆转生死?
不,你们简直痴人说梦。
你们所谓的神医计划,在我看来,就像一群原始人围着火堆,就以为自己掌握了太阳。”
她站起身,走到巴顿身边,俯下身,“你妻子的病因,你们的研究方向,治标不治本……”
她的话刺激到了巴顿。
沈星晚描述的,是他们组织里最疯狂的理论,但只存在构想中,他们穷尽了所有资源,也无法触及那扇大门。
而这个东方女人,却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好似那不过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外科手术。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医生。”
沈星晚直起身,“一个能治好你女儿的病的医生。
只可惜,你选错了路,也让她……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不!不可能!你在撒谎!”
巴顿的情绪彻底崩溃了,“莉莉已经死了!你救不了她!
你们这些凡人懂什么!
组织会带领我们,我们才是未来!”
“现在,你还有最后的机会,告诉我他们的名字。
或许,这能让你女儿的死,变得稍微有点价值。”
“伊甸园……”巴顿猛地挣扎了一下。
“伊甸园?”
任默挑眉,“还真是够自大的,一群妄图扮演上帝的疯子。”
傅景明一脚踹在椅子上,“妈的,这名字听着就欠揍。”
顾承烨的眼神冷到极致,“伊甸园……很好。
巴顿,恭喜你,你已经失去了一切,但至少,你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他挥了挥,几名安保人员立刻上前,将巴顿带离。
巴顿绝望了,“你们……你们会后悔了……伊甸园……是不可战胜的。”
傅景明搓了搓手,解气地说道,“这老东西总算消停了。
现在就等大宝那边把它的老窝挖出来!”
任默走到沈星晚身边,“小小晚晚,你这诛心之论,简直出神入化。
比我们那些严刑拷打有效多了。”
沈星晚只是一笑,没有回应,她知道,对巴顿这样的人,精神上的打击远比肉体折磨更有效。
与此同时,顾家老宅。
顾母靠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毯,电视里播放着新闻,她却有些心不在焉。
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那目光没有恶意,等她回头时,却又什么都没有。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前段时间受了惊吓,精神太过紧张导致的错觉。
可这几天,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
有时候是在午后打盹时,她会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白茶香气,那是她年轻时最喜欢的味道,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她便再也不用了。
有时候,她晚上起夜,总觉得窗外似乎有人。
“难道真是老了,眼花了?”顾母揉了揉太阳穴,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