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轮回槎在死寂的星海中全速遁行,如同惊弓之鸟。槎内气氛凝重,林凡脸色苍白,仍在全力炼化丹药,修复被那大乘神念震伤的神魂与经脉。月瑶亦在闭目调息,琉璃仙光流转,驱散着侵入体内的那一丝阴冷邪气。墨清雪三女则紧张地守护在侧,同时操控星槎,确保航线隐匿。
“那蚀骨老人……恐怕已是半步大乘,甚至真正的大乘期存在。”月瑶缓缓睁开眼,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其追踪手段诡异莫测,我们虽暂时摆脱,但恐怕难以长久。”
林凡点头,感受着体内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势,沉声道:“大乘之威,确实非我等现在可以抗衡。硬拼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应对之法,或是……寻一处连大乘修士也难以轻易推算、追踪的绝地暂避锋芒。”
他取出万象星枢,神识沉入其中,试图从中寻找更多关于辰殿秘藏或特殊遗迹的线索,希望能找到一线生机。墨清雪也在一旁协助,以其星辰灵体感应星枢中可能隐藏的深层信息。
然而,搜寻良久,除了已知的几个已被仙庭盯上或环境极端险恶的遗迹坐标外,并未找到理想的避难所。众人的心情愈发沉重。
就在林凡几乎要放弃,准备冒险选择一处已知的辰殿废弃秘境时,他识海中与“归墟之眼”隐隐存在的一丝微弱共鸣,忽然剧烈跳动了一下!同时,他左眼深处的归墟漩涡,不受控制地加速旋转起来,传递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与指引!
“嗯?”林凡心神一震,这种感觉……与他初次接触虚界星核时有些相似,但更加深邃、更加原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归墟之眼的深处呼唤着他!
他立刻集中全部心神,循着那丝共鸣与左眼的悸动,将神识投向万象星枢中关于“归墟之眼”最核心区域的模糊记载。那些记载原本如同天书,难以理解,但在此刻这种奇妙的共鸣状态下,一些破碎的符文和星图轨迹,仿佛活了过来,在他脑海中重新组合、衍化!
一幅极其模糊、却指向归墟之眼最深处某个特定坐标的星图,缓缓浮现!星图旁,还有几个闪烁不定、蕴含着大恐怖与大机缘的古字隐约可辨:
“归墟……之心……寂灭……源点……”
“归墟之心?”林凡瞳孔骤缩!辰殿典籍中曾有提及,归墟之眼并非均匀的死寂之地,其最核心处,存在一个被称为“归墟之心”或“寂灭奇点”的所在,那是归墟之力诞生的源头,也是其最终归宿,蕴含着一丝宇宙寂灭的本源法则!据说,若能靠近并感悟其一丝真意,对修炼寂灭之道的修士有无上裨益,但也伴随着形神俱灭的极致危险!
“难道……左眼的共鸣,是在指引我去那里?”林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绝对是九死一生之地!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蚀骨老人如同悬顶之剑,寻常地方根本躲不过其追踪。或许,唯有归墟之心那等连大乘修士都忌惮不已的绝地,才能暂时隔绝窥探!
他将这个发现和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月瑶。
月瑶闻言,美眸中闪过一丝骇然:“归墟之心?你确定?那可是连仙帝级存在都未必敢轻易涉足的禁忌之地!传闻靠近者,十死无生!”
“但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林凡苦笑,“蚀骨老人紧追不舍,寻常秘境根本挡不住他。归墟之心环境特殊,法则混乱,或许能干扰甚至切断他的追踪。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的道,与寂灭息息相关。那里或许是绝境,但也可能是我的机缘!若能窥得一丝寂灭本源,或许能找到对抗仙庭、甚至破解‘蚀界计划’的关键!”
月瑶沉默片刻,看着林凡坚定的眼神,又感知了一下那冥冥中越来越近的压迫感,最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眼下已是绝境,唯有行险一搏。归墟之心虽险,但确实是目前唯一可能摆脱大乘追踪的地方。我陪你一起去!”
“林大哥(凡哥)!我们也去!”墨清雪三女齐声道,脸上虽有惧色,却无退缩之意。
林凡看着她们,心中温暖,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归墟之心的环境,化神修士难以承受,元婴更是顷刻间便会湮灭。你们留在槎内,我会将混沌轮回槎的操控权暂时交给清雪,你们驾驶星槎,远离此地,前往‘碎星海’深处我们之前发现的那处相对安全的辰殿观测站遗迹隐匿起来。待我归来,自会去寻你们!”
“可是……”墨清雪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林凡语气不容置疑,“这是命令!你们的安全,同样重要!若我们都折在归墟之心,辰殿的希望就真的断绝了!分开行动,反而能分散敌人注意力,保留火种!”
三女眼眶泛红,最终只能哽咽着点头。
林凡迅速将混沌轮回槎的部分控制权限转移给墨清雪,并留下了大量资源和通讯玉符。月瑶也取出几件保命法宝交给她们。
“保重!”林凡深深看了三女一眼,与月瑶对视点头,两人毫不犹豫地脱离星槎,化作两道流光,朝着归墟之眼最深邃的黑暗区域,义无反顾地疾驰而去!
混沌轮回槎则在墨清雪的操控下,调转方向,朝着相反的星海深处隐匿遁走。
林凡与月瑶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越是靠近归墟之眼核心,周围的虚空越发扭曲,归墟侵蚀力呈指数级增长!即便是合体期的他们,也需全力运转功法抵抗,护体罡光不断被削弱、湮灭。光线彻底消失,神识被压缩到极致,仿佛置身于绝对的虚无与死寂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穿越了无尽的黑暗长廊,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那并非光亮,而是一个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黑暗原点”!它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存在”,连“虚无”本身都在向其坍缩!仅仅是遥望,林凡就感觉自己的神魂、元婴、乃至对“自我”的认知,都要被其吸摄、剥离、归于永恒的寂灭!
那就是——归墟之心!
而在那归墟之心的边缘,林凡左眼的归墟漩涡前所未有地沸腾起来,一股源自本能的吸引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他感觉到,那里,有他道途最终的答案,也有……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们……到了。”林凡声音干涩,全力稳住心神。月瑶亦是脸色苍白,琉璃仙光摇曳不定,显然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能否在此地寻得一线生机,能否窥得寂灭本源,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是生死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