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翊殿下。”小满行了男子抱拳礼。
落落大方。
秦翊脸上的讶色，一下子就消散，转而是满眼的欣赏，以及一丢丢的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悸动。
耳朵尖悄悄地红了。
他青白色的皮肤，不一时就红透了。
“哎哟，虾子熟了。可以吃了。”秦荣开起玩笑。
小满看着他这模样噗哧一声笑了，秦翊看着她笑，也不由的露出了笑颜。
“你想吃虾吗？如今河都结冰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去河边砸冰钓虾。说不得临江楼会有虾，我这就派人去订一个雅间。”秦翊看着小满，自说自话了半日方觉不妥，立时找补，温声问道：“可好？”
“好。”小满弯起嘴角，点一下头说：“那就去吃临江楼。”
一阵风吹过，雪粒子夹在一片落叶上飘了过来，秦荣打了个抖，娘哎，怎么忽然这么冷了。
秦翊伸了伸手：“小满姑娘，请。”
“哎～。”小满唰的一下打开扇子，“今日要叫我姜少爷。”
“姜少爷请。”秦翊立刻改口，乖觉的很。
“殿下先请。”小满伸出手，洁白的手腕上那串碧玺手串闪着漂亮的光芒。
秦翊不是表情特别外露的人，再欢喜，也有限。
此时的他整个人给人一种稳稳的慢慢的感觉，很舒服。
再没有从前的清冷阴狠之感。
秦荣看两人都没唤他，撇着嘴，侧了身道：“去吃临江楼可好？”
又站到另一边答：“好。”
还不过瘾，又自己伸了手：“荣少爷请。”
然后立直起身来，点了点头，甩了甩斗篷，追在两个人的后面走了。
青柠跟在他身后，看着秦荣这样，拿着帕子偷偷笑了起来。
几个人走出街口，坐上了秦翊的马车。
里面有点心，有茶水。
秦柠给众人斟了茶。
桌下是火炉，车厢里甚是温暖。
小满解下斗逢放在身旁。
“这处宅子如何？”秦翊问，“这是堂叔的宅子，若是看中了，我便从他手中买过来。”
“甚好，甚好。你买吧。只是我们这报馆初建，殿下你可给我们算便宜些的租金才好。小满，啊不，姜少爷发话了，从今日始，所有的费用都要从报馆账上支出了。”秦荣拿出手绢擦手，“我等实是不易。”
小满以为他要擦眼泪，还好擦了手。
鼎鼎小名的京城少年日报馆的馆长，还是要保持些高大上的形象的。
气势很重要。
“好说。好说。”秦翊只看坐他对面的小满，“姜少爷说多少，就是多少，只要姜少爷开金口。”
牙好酸啊。秦荣想捂嘴，但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做这些奇怪的动作。
心里痒痒的，恨不能掐秦翊一把。
“按市价吧。”小满说。
心里不愿占他便宜。
“这处无价无市，非要估量，一年三四百两要的吧。”秦荣说。
“咳，翊殿下，我们报馆初创，未来还不确定。看在我们这份报纸是竭力为普罗大众说话的面子上，给我们多些折扣吧。”小满跪得的非常丝滑。
秦荣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一年便一百两银子吧。回头我再把那处宅院面几个侍候的人的身契给你们送过去。你们若是想用呢便留下用，若是不用呢，便遣了也行。”秦翊说完，赶紧征求小满的意见，“姜少爷，这个价格可行。”
小满和秦荣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拱手，异口同声道：“多谢翊殿下。”
什么狗屁的气节，什么重要的面子。都可以不要。
双方对这个价格都很满意，于是到了临江楼之后立时写了一份契约。
做为馆长的秦荣与他签了契。
临江楼，临着河，应是那处宅子的上游。
离得也不远。
楼有三层，所有的雅间都对着江面。
屋中烧着炭，竟然还有用水做的更漏。
黄铜铸就的小桶，一个错一个的摆了一竖排，漂亮得很。
最上面的小桶里的水漏完，铜钟便响一声，是为一刻。
水慢慢漏到最下面的大桶里，便是一个时辰。再被水车把水车回最上面的小桶里，周而复始，连绵不断。
很有意趣。
水汽还缓和了屋中干闷之气。
最奢侈的是，窗户是大块的青色琉璃窗，可以看江中景色。
雪花飘飘洒洒，下得正欢。
屋中火盆燃得旺，暖洋洋的。
秦翊看见了小满空空的腰带，并未言语。
几人分宾主落座，这处不用点菜，几人喝了会茶，菜便陆续上了。
头一道菜就是香炸虾球。
这么看是秦翊提前安排好了。
青柠拿着长筷帮忙布菜。
“青柠，你坐下一处吃吧，出门在外，无需太过讲究。”秦荣说。
青柠应是，拣了张凳子，坐在凳角上，不敢坐实。
秦荣提议以茶代酒，敬翊殿下。
小满赶紧举杯。
秦翊坐在她左手边，与她杯子碰在一处，轻轻一声脆响。
小满豪爽的仰头喝干。
秦翊嘴角微翘，也喝了。
“啧，茶不醉人，人自醉。”秦荣和青柠碰了一下。
足足上了十八道菜，才算是结束。还好每道菜份量都不大。
几人大多都吃完了。
吃完饭已过午时，小满要赶着回府。秦翊送她。
秦荣也没叫车，带着青柠出去逛一逛，虽然临近年底了，但是能先做的事情先做一做，能买的东西先买一买，这样的话过完年就可以直接搬进去了。
“前院的房屋可看过了，想好要怎样布置了吗？”秦翊问小满，随手给她剥了个橘子。
“谢谢翊殿下。”小满接过并没吃，刚刚吃太饱了，把和秦荣商量好的计划与他说了一通。
秦翊听着连连点头，略一沉思道：“如今年关临近，许多人都返乡了。想找做活的工匠不太容易。这样吧，东宫养着一些匠人，明天便让他们过去帮你修缮，按你的心意帮你收拾好。”
“那可太谢谢殿下了。”小满大喜过望。
“不用一直言谢，能给你帮到忙，我很开心。”秦翊从腰上摘下一块玉佩递给她，“男人的腰带上，玉佩荷包不能少，这个你戴上吧。”
虽说收他的东西并不少，但一直收，也不好意思。
“戴上吧，回头你还我一个荷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