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对营养液过敏。”颜焱神色自然地说出了这件事。
云陆瑾表情一滞。
显然完全没料到这一点。
但他反应很快,迅速将这杯营养液转了回来,吩咐服务员去榨一杯西瓜汁。
“我听说顾小姐心地善良,如果你再去找她,她估计会不计前嫌……”颜焱冷冷的看着他,期待着他是什么反应。
【大小姐您有种势必要把约会搞砸的气势】
颜焱抿唇。
她意识到了,在与云陆瑾今天相处的时间中,她很少会想起要维持恶毒设定这件事。
也就是说,这些话,那些行为,全都是她下意识……说出来的做出来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但没有契约后,第一个遇到的是你。”他没有回避颜焱的目光。
颜焱不悦地皱眉,第一个遇到谁就贴上谁?
当着她的面这么说?还要不要讨她欢心了?
不如鼠比的万分之一啊!
他不紧不慢接着说:“时间,地点,人物,偏偏遇见的是您,这是很奇妙的缘分。”
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一次擦肩。
那天他确实只是路过,路见不平帮了个忙。
“我可不相信这一套。”说着,她往嘴里塞了一口慕斯。
“还行,跟我一位兽夫做的面条味道差不多。”
“哦?那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品尝到那份面条。”
颜焱吃完放下勺子,擦了擦嘴:“你好难缠。”
她刻意找茬那么多次,他总是面不改色,笑着回复。
云陆瑾垂下眼睫:“让您产生负担了么?”
这句话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却意外地在颜焱心尖上搔了一下。
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面前新送上来的西瓜汁。
“知道就好。”她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却没了之前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她轻轻抿了一小口西瓜汁,低眸望向窗外。
下方是林立的高楼,型号塔多得令人头皮发麻。
不少飞行器正快速掠过上空。
有那么片刻,她完全沉浸在眼前的景色中,忘了周身的一切。
等她回过神来,她想起来。
眼前还有只鸟,家里还有鸟鱼鼠等着她,也许,还要应付只小狐狸。
好在白云轫与夜祁出了幽暗炼狱后被召回了军部。
估计是军衔表彰吧什么的?
真好,夜祁离他心心念念的机甲兵更近了。
总体来说,这一天的体验让颜焱非常满足,云陆瑾给的情绪价值非常到位。
飞行器停在门口,云陆瑾先一步下来等待着她,准备将她送进屋内。
颜焱站在飞行器上没动:“为什么不扶我?你想摔死我吗?”
云陆瑾一惊,赶紧把手搭了过去,哑然失笑。
她这才慢悠悠地将手搭在他那骨感的手掌上,借力走下。
脚尖刚沾地,她便想抽回手,同时不忘贬低他今天的表现:“哼!笑什么笑!你今天的表现很一般啊,就那样吧,勉强及格。”
她试图用挑剔来掩盖自己内心那点不自在。
可就在她抽手的瞬间,云陆瑾的手指却不着痕迹地收拢,将那试图逃离的柔荑轻轻握了一下。
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占有意味,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过来。
颜焱心头一跳,猛地抬头瞪他。
云陆瑾却在她发作前,恰到好处地松开了力道,让她顺利抽回了手。
脸上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温润笑容,仿佛刚才那短暂的禁锢只是她的错觉。
这欲擒故纵的把戏让颜焱更加气闷,感觉自己像只被逗弄的猫。
她气愤地转身,不再看他,快步朝别墅大门走去,心里惦记着鼠比有没有乱跑,以及云陆安醒来后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她焦急地快步走去,但当那具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时,她的心脏直接跳漏了一拍,脚步也停了下来。
“姐姐回来了。”
颜初弦关掉了脑域内的帖子,反复用目光摩挲着眼前的雌性。
从她泛着红晕的脸颊,到那身黑白套裙,最后落在她因为些许慌乱而微微闪烁的眼眸上。
即使刚刚点开图片就被吓了一跳,但当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是一番美景。
美景不长,被追上来的云陆瑾打破了。
“颜小姐,您的包忘了拿。”云陆瑾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响起。
他走上前,目光与颜初弦对上,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意外,那双桃花眼底反而闪过一丝极快的得逞与挑衅。
仿佛这是他期待的画面。
云陆瑾将鞋包递过去,一副正牌做派:“初弦少爷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转向颜焱,语重心长般说道,“颜小姐今日逛得有些乏了,我怕她回去不好好休息,接下来有初弦少爷您悉心照料,我也就松了口气。”
他刻意加重了某两个字的读音。
这话听着是托付,实则是赤裸裸的炫耀和划分界限——
他将自己放在了“陪伴者”和“关心者”的位置,而将颜初弦定位在了“弟弟”和“照料者”的角色,隐晦地强调着自己与颜焱今日独处的“特殊性”。
颜焱看着狐狸脸上那几乎快要维持不住的、逐渐冰裂的假笑,心中奇异地被一股莫名的爽意覆盖。
能看到这总是一副掌控一切模样的狐狸吃瘪,让她有种扳回一城的快感。
“谁需要你照顾了?谁让你来了?滚开。”她嫌弃道。
【并没有检测到大小姐您脑海里进行过思考】
颜焱:“……”
不知道哇!她就是想看这狐狸不爽!
颜初弦冷着脸接过鞋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不劳云先生费心。作为弟弟,关心姐姐的安危是分内之事。”
他刻意咬重“弟弟”二字,反击回去,随即目光锐利地看向颜焱,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姐姐,为了您的安危着想,您不能如此草率地与身份不明、意图难测的雄性单独出行。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颜家担待不起。”
云陆瑾面对这几乎是指着鼻子的指控,非但不恼,反而轻笑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优越感:“颜小姐都成年了,完全有自己判断危险的能力,怎么说都轮不着一个未成年来提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