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玄被擒后,各大家族一致决定将其关押在云深不知处的禁书室旁,由蓝氏弟子严加看管。至于那枚聚怨令,最终在众人见证下,由蓝忘机以灵力彻底销毁,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云深不知处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经历过此事,各大家族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层,少了些往日的隔阂,多了些并肩作战后的默契。
这日午后,魏无羡正躺在静室的屋檐下晒太阳,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蓝忘机坐在屋前的石阶上,手里捧着一卷书,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蓝湛,”魏无羡忽然开口,“你说温玄会不会真的知错了?”
蓝忘机翻过一页书,淡淡道:“知错与否,不重要了。”
“也是。”魏无羡耸耸肩,“做错了事,总得承担后果。”他坐起身,看向蓝忘机,“说起来,咱们好久没好好歇着了,不如出去走走?”
蓝忘机抬眸:“去哪?”
“去看看师姐吧。”魏无羡轻声道,“也该去给她扫扫墓了。”
蓝忘机点头:“好。”
次日一早,两人便动身前往莲花坞附近的山岗,江厌离和金子轩便葬在那里。江澄早已在墓前等候,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莲花,看到魏无羡和蓝忘机,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三人并肩站在墓前,谁也没有开口。风拂过山岗,带来远处荷塘的清香,一如当年江厌离在世时的模样。
“师姐,”魏无羡蹲下身,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我们来看你了。你放心,现在一切都好,江澄把念念教得很好,活泼又可爱,跟你小时候一样。”
江澄别过头,悄悄抹了把眼睛,声音有些沙哑:“阿姐,温玄已经被抓了,不会再有人捣乱了。你在那边……好好的。”
蓝忘机也上前,将带来的玉兰放在墓前,深深鞠了一躬。
从山岗下来,江澄忽然道:“回莲花坞坐坐吧,张婶炖了莲藕排骨汤。”
魏无羡笑道:“好啊,正好尝尝张婶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回到莲花坞,江念卿正坐在荷塘边的石凳上,由金凌陪着写大字。看到三人回来,立刻丢下笔跑过来:“阿爹!魏哥哥!蓝哥哥!”
“字写完了?”江澄板起脸。
江念卿吐了吐舌头,拉着魏无羡的手:“魏哥哥,我写了你的名字,你要不要看看?”
“哦?念念还会写我的名字?”魏无羡跟着她走到石桌前,只见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魏无羡”三个字,虽然笔画稚嫩,却很认真。
“写得真好。”魏无羡笑着夸赞,“比你阿爹小时候写得好多了。”
江澄冷哼一声:“就你会哄孩子。”
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几人坐在荷塘边,喝着莲藕排骨汤,听江念卿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偶尔插一两句话,气氛温馨而宁静。金凌坐在一旁,偶尔会被江念卿逗笑,少年人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朗。
魏无羡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没有了打打杀杀,没有了恩怨纠葛,只有亲人在侧,好友相伴,岁月静好。
离开莲花坞时,江澄送了他们很远,最后站在渡口,看着他们的船渐渐远去,才转身离开。魏无羡站在船头,望着莲花坞的方向,忽然笑道:“蓝湛,你看,其实江澄那家伙,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
蓝忘机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嗯。”
船行至中途,忽然看到聂怀桑坐着船迎面而来,看到魏无羡,立刻挥手:“魏兄,蓝二兄,好巧啊!”
“怀桑?你怎么在这?”魏无羡惊讶道。
聂怀桑笑着凑近:“我正要去云深不知处找你们呢。对了,下个月金麟台有场宴会,金凌那小子特意让我来邀请你们,说是想感谢你们上次在猎场的帮忙。”
“金麟台的宴会?”魏无羡挑眉,“不去不去,太无聊了。”
“去吧。”蓝忘机道,“阿凌一片心意。”
魏无羡看了看他,笑道:“好吧,既然你想去,那我就陪你。”
聂怀桑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才对嘛。对了,我还约了江澄,到时候咱们几个好好聚聚。”
船继续前行,两岸的风景不断倒退,远处的天空湛蓝如洗,飘着几朵悠闲的白云。魏无羡靠在蓝忘机肩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忍不住上扬。
“蓝湛,”他轻声道,“这样真好。”
蓝忘机侧头看他,眼中满是温柔:“嗯。”
是啊,这样真好。有故人相伴,有爱人在侧,有清风明月,有岁月静好。过往的伤痛或许无法完全磨灭,但早已被时光温柔抚平,化作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
前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彼此,便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