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的风铃晃过第七个春秋时,修真界的平静被一则流言打破。
南域的“黑风谷”中,谷主墨屠偶然得到一块星砂残片,从中窥见李长生当年灭魔域时,腰间玉佩散发出的温润灵光。他翻阅古籍得知,那玉佩能收纳天地灵韵,更藏着贯通人间、仙途、星海的秘密,当即召集谷中长老:“那青衫客看似平凡,实则身怀至宝!若能夺玉佩、炼其剑,我黑风谷必能一统南域!”
三日后,十二名黑风谷修士乔装成凡人,潜入江南小镇。他们趁夜围攻酒馆,淬了魔气的弩箭穿透窗纸,毒雾如蛇般缠向灯下温酒的李长生。然而箭簇未及近身,便在半空中化作飞灰;毒雾触及酒馆门槛,竟如遇烈阳般蒸腾消散。
“这点伎俩,也敢称修真者?”李长生放下酒壶,指尖轻叩桌面。酒馆内的灵气骤然沸腾,化作无形剑网,将十二人牢牢锁在原地。他们手中的法宝寸寸碎裂,修为在灵压下飞速溃散,最终只余下十二道惊恐的残影,在剑光中湮灭。
黑风谷中,墨屠正举杯等候捷报,忽觉心神剧痛——十二名修士的本命魂灯同时炸裂。他尚未反应过来,窗外已掠过一道青虹。李长生的身影立于谷顶祭坛之上,青衫在山风中微动,声音平淡却带着彻骨寒意:“觊觎者,当诛。”
话音未落,“人间”剑自行出鞘。剑光未及落下,黑风谷的护山大阵已如纸糊般破碎;谷中积攒百年的魔气被剑光涤荡,化作漫天星火;那些刻满邪术的石碑崩裂倒塌,露出下方被残害修士的白骨。墨屠祭出本命魔器抵抗,却被剑光轻轻一触,连人带器化作齑粉。整个黑风谷,从谷顶到谷底,在一息间化为平地,只余下一块无字石碑,碑上隐约可见“妄念”二字。
黑风谷覆灭的消息传遍修真界,却未能让所有人心生敬畏。北域的“血影门”宗主血无常冷笑:“黑风谷废物,怎懂至宝的真正用法?”他修炼邪功,需吞噬修士元神进阶,早已觊觎李长生体内那堪比万法之源的精纯灵气。
血无常带着百名门中精锐,布下“血魂大阵”,试图在李长生前往昆仑赴约的途中伏击。当青虹踏入阵中,血无常狞笑着催动阵法,无数冤魂厉鬼从地底涌出,化作血色巨掌拍向李长生。
“以无辜元神炼阵,罪孽滔天。”李长生眉头微蹙,腰间玉佩亮起暖光。光芒所过之处,冤魂厉鬼如遇救赎,纷纷消散于天地间;血魂大阵的阵眼被灵光穿透,百名精锐修士瞬间修为尽废,瘫倒在地。血无常惊骇欲绝,转身欲逃,却被一道剑光钉在山壁上——他体内的邪功反噬,最终被自身戾气吞噬,只留下一句未说完的哀嚎。
半日内,血影门总坛被天雷劈中,千年基业化为焦土。两道宗门接连覆灭,修真界终于震动。有人翻出古籍记载,才知当年灭魔域、定星海的上仙,从未真正归隐,只是以人间酒馆为锚。
可仍有不信邪者。西域“万宝楼”楼主钱万贯,自认智谋过人,遣人散布谣言,称李长生的玉佩是凡物,其修为不过是借星海之力,如今早已油尽灯枯。他暗中联合七大宗门,许以重利,欲在蓬莱界海设伏,以“众仙共讨伪仙”的名义夺宝。
界海之上,楼船连绵,七大宗门的长老们祭出压箱底的法宝,将李长生围困在中央。钱万贯立于旗舰之上,得意笑道:“上仙?今日便让你成为我等的踏脚石!”
李长生望着漫天法宝灵光,忽然轻叹:“三百年安稳,竟让尔等忘了尘埃为何物。”他抬手轻抚腰间玉佩,玉佩中飞出万千光点,每一点都藏着人间烟火、仙山灵韵、星海清辉。光点汇聚成剑,不再是凌厉的杀伐之气,而是温润却不容抗拒的秩序之力。
一道剑气而过,七大宗门皆灭
再无人敢觊觎李长生的宝物。江南酒馆的风铃依旧轻响,青衫掌柜依旧温酒待客。
界海之役后的第八百年,修真界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平和。曾经因夺宝而滋生的戾气渐渐消散,各宗门开始专注于灵脉修复与后辈培养,连市井间的修士都少了几分争斗之心,多了几分谦和之态。
这日,西漠的“流沙派”忽然传出异动。新任掌门沙烈是个年轻气盛之辈,听闻了当年黑风谷、血影门的旧事,非但没有敬畏,反而认为李长生“心虚”——若真是没有宝物,怎会灭七大宗门?他暗中寻访古籍,得知李长生的“人间”剑曾饮过魔域、星海的混沌之气,剑中藏着“不灭剑魂”,若能炼化,便可一步登天。
沙烈自恃掌握西漠第一奇阵“瀚海流沙阵”,能困杀化神期修士。他谎称西漠灵脉枯竭,派弟子前往长生酒馆求助,实则在必经之路的“断尘谷”布下天罗地网。当李长生踏着青虹落入谷中,四周瞬间黄沙漫天,流沙如活物般凝聚成无数刀剑,朝着中心绞杀而来,阵眼处更有沙烈以精血催动的“噬灵沙”,专噬修士元神与法宝灵光。
李长生立于流沙中央,青衫不染半分尘埃。腰间的玉佩轻轻震颤,散发出温润的灵光,黄沙在灵光外寸寸凝滞,那些刀刀枪枪竟化作普通沙砾,簌簌落下。
沙烈在阵外见状大惊,疯狂催动灵力:“不可能!我的噬灵沙连仙器都能腐蚀!”他亲自持着沙锤冲入阵中,沙锤挥出的刹那,竟真的撕裂了一丝灵光,擦着李长生的衣袖掠过。
然而沙锤尚未收回,便在半空中崩裂。沙烈只觉胸口传来灼热的刺痛,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竟已化作流沙,正顺着经脉向上蔓延——那是噬灵沙的反噬,被“人间”剑的余韵引回自身。他惊恐嘶吼,但无济于事。
李长生看着沙烈痛苦挣扎的模样,微微摇头,轻叹道:“贪婪之心,终会引火烧身。”说罢,他指尖轻点,一道剑气如流星般射出,瞬间贯穿沙烈的身体,沙烈瞪大双眼,连其宗门一同化作一团飞沙消散于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