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实验室的生存法则：权限与盲区
佐藤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像秒针在倒计时。林辰把脸埋得更低，指尖捏着数据单的边角，几乎要把纸页揉皱——他能感觉到佐藤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工位，冷得像实验室里的液氮。
“这就是新来的c-73？”佐藤的声音停在身后，林辰的后背瞬间僵住。张组长赶紧点头：“是，第一天来，还在学基础录入，手脚慢了点，刚才还录错了数据。”
林辰没敢回头，只听见佐藤“嗯”了一声，脚步声又往前挪了挪，停在老吴的电脑前。“上周的次元波动数据，给我调出来。”佐藤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老吴慌忙操作鼠标，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参数。
林辰悄悄抬眼，用余光瞥向佐藤——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比普通研究员的白大褂更显威严，胸前的徽章是银色的齿轮蛇，比张组长的黑牌高了两个等级。他的目光在数据上扫得飞快，偶尔皱眉，却没再多问林辰一句。
“数据归档没问题，但格式太乱，”佐藤关掉页面，看向张组长，“明天之前重新整理，我要看到分类清晰的版本。另外，后勤区昨天少了一批‘低纯度能量合金’，你们数据组有人去过物资库吗？”
张组长愣了一下，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们这几天都在赶数据，没人离开过302室。”佐藤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身往门口走，路过林辰工位时，脚步顿了顿。
林辰的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攥着数据单的手全是汗。他能感觉到佐藤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制服口袋上，赶紧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假装去够桌角的笔。
“新人多学多看，”佐藤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在黑石实验室，别做多余的事。”说完，他大步走出了办公室，门“咔嗒”一声关上，林辰才敢大口喘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把制服浸湿了。
“吓死我了，”老吴拍了拍胸口，“佐藤主管可是出了名的‘铁面’，上次物资库少了根导线，他查了三天，最后把偷拿的保洁员都开了。”林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佐藤刚才的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他是不是已经怀疑自己了？
下午的时间过得格外慢，林辰一边假装录入数据，一边偷偷观察办公室的监控——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正对着中间的工位，自己这个角落因为有空调外机遮挡，摄像头只能拍到他的侧脸和肩膀，只要不做太大的动作，应该不会被发现异常。
“叮铃铃——”下班铃声终于响起，办公室里的人瞬间收拾东西，林辰跟着老吴往外走，心里却在盘算着宿舍的位置。老吴告诉他，员工宿舍在实验室东侧的附属楼，每个房间住两个人，有独立的储物柜，但“每周三下午会有后勤检查，不能放违规物品”。
“违规物品？”林辰追问。老吴叹了口气：“就是不该带的东西，比如私人通讯设备、外面的食物，还有……实验室的任何资料。去年有个室友，把实验笔记带回宿舍，被检查的人发现，当天就被带走了，再也没回来。”
林辰心里一沉——储物柜不安全，宿舍也不是藏符咒的地方。他跟着老吴走到附属楼，宿舍在三楼304室，另一个室友还没回来，储物柜上着锁，柜门上贴着“禁止存放机密物品”的标签。
“我先去食堂吃饭，你自己收拾下。”老吴放下东西就走了，林辰坐在床边，摸了摸内袋里的符咒，硬邦邦的菱形硌着掌心。他打开储物柜，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柜壁是金属的，没有任何可以藏东西的缝隙。
怎么办？
林辰坐在床边，脑子里飞速盘算——实验室里能藏东西的地方，只有那个废弃数据室。那里监控坏了，平时没人去，而且有那么多旧设备，随便找个缝隙就能把符咒藏起来。可问题是，怎么去？从宿舍到负一楼，要经过三个监控点，还要避开巡逻的安保。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是实验室的围墙，高得看不见顶，墙上装着红外感应器。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显示晚上七点半——安保换班的时间是八点，这是他下午整理数据时，从老吴的闲聊里听来的。
“只能赌一把了。”林辰攥紧符咒，把它们重新塞进内袋，拉好制服的拉链，悄悄打开宿舍门。走廊里没人，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顺着楼梯往下走，每一步都走得极轻，耳朵竖得笔直，听着周围的动静。
走到一楼大厅，安保室里亮着灯，两个安保正在里面聊天，桌上放着刚泡好的面。林辰贴着墙根，慢慢挪到通往主楼的走廊口——这里的监控正对着走廊，他必须等安保转头的瞬间冲过去。
“换班的怎么还没来？”一个安保抱怨道，另一个拿起对讲机，转头看向窗外。就是现在！林辰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冲过走廊，监控的红灯在他身后闪了闪，却没发出警报——他算准了监控的盲区，刚才的位置正好在摄像头的死角里。
冲进主楼负一楼，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的微光在远处闪烁。林辰顺着记忆往废弃数据室走，脚下偶尔踢到废弃的零件，发出“叮”的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终于到了废弃数据室门口，门还是虚掩着的，林辰推开门，里面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灰尘的味道。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这是他穿越过来时，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光柱扫过满室的旧设备，最后落在一个破损的示波器里——里面有个不小的缝隙，正好能放下十二枚符咒。
他刚要把符咒拿出来，突然听见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还有手电筒的光柱在晃动。
“谁在里面？”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是巡逻的安保！林辰赶紧关掉手机手电筒，躲到一台旧检测仪后面，屏住呼吸——他能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扫过门口，马上就要照进房间里了。
而他手里的符咒，还没来得及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