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寅仓库的硝烟与邪气,在黎明前的寒风中缓缓散去,留下满目疮痍与沉重。警方迅速控制了现场,将那些尚存一息、从培养槽中被解救出来的可怜人送往医院,但所有人都明白,他们身心遭受的创伤,或许永远无法真正愈合。残留的蛊虫与邪术痕迹被老敖和常天龙联手净化,那面彻底崩碎的核心镜面处,只留下一片能量真空般的死寂,提醒着众人方才那场跨越维度的凶险。
周斌站在仓库门口,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脸上没有丝毫破获重大罪案(尽管无法公之于众)的喜悦,只有化不开的凝重。他转身,走向正在调息恢复的王清阳和老敖。
“敖老先生,清阳,”周斌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今天的事,让我彻底明白,这个世界存在着一套……我们常规力量难以应对的规则和威胁。我代表我个人,以及相信我判断的有限几位同僚,正式请求与你们建立长期、秘密的合作关系。我们需要你们的专业知识,来应对‘影渊’这类组织,阻止他们更可怕的图谋。”
老敖与王清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这是必然的选择。
“可以。”老敖沉声道,“但我们有我们的行事法则,不可逾越。具体联络与协作方式,稍后细谈。”
“明白。”周斌郑重应下,目光落在王清阳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与担忧,“清阳,这次多亏了你。好好休息,接下来……恐怕还有硬仗要打。”
返回济世堂的路上,王清阳一直沉默着。体内力量再次透支,经脉隐隐作痛,但更深处,那与白瑾仙源融合后的力量,如同被淬炼过的精钢,虽然量未大增,质却更为纯粹坚韧。他能感觉到,自己对月华之力和心镜的掌控,比之前圆融了不止一筹。与常天龙、黄小跑等仙家的意念沟通也变得更加顺畅自然,堂单上流转的光芒似乎也凝实了几分。
然而,当他尝试去感应那至高无上的存在时,却只感到一片深沉如海的寂静。白瑾仙缘因那跨越空间的雷霆一怒而消耗过巨,已陷入沉寂,进行恢复。但在彻底沉寂前,一道冰冷的意念烙印在他仙源深处——那是一段关于如何进一步凝练仙力、稳固心镜,以及初步感知和辨识城市地脉节点能量异常的法门,并附有一句简短的告诫:
‘劫非一隅,缘系白山。勤修不辍,以待天时。’
劫难并非只在一城一地,缘分最终系于长白仙山。这既指明了未来的方向,也暗示了“影渊”所图之大,远超长春一城。
回到济世堂东厢房,王清阳开始了闭关式的休养与消化。他按照白瑾留下的法门,引导仙力缓慢修复经脉,巩固修为。同时,他也开始主动与堂口众仙沟通,了解他们的特长与习性,尝试进行简单的配合演练。常天龙经验老辣,擅长正面攻坚与毒术;黄小跑机敏过人,尤擅探查与速度;还有其他几位胡、黄仙家,各有辅助、迷幻、治疗等能力。整合这股力量,将成为他未来对抗“影渊”的重要资本。
福伯每日送来精心调配的药膳,老敖也时常过来指点他修行中的关窍。周斌那边则陆续传来一些加密信息,警方正在根据王清阳提供的能量特征,秘密排查长春城内可能的节点位置,已初步锁定了几个可疑区域,但不敢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日子在表面的平静下悄然流逝。长春城依旧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绝大多数人浑然不知脚下潜藏的危机。但王清阳知道,这平静只是假象。“影渊”损失了一个重要实验室和镜蛊师这枚棋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要么会加速其他节点的布置,要么会采取更极端的报复行动。
这天夜里,王清阳正在静坐,忽然心有所感。他走到窗边,望向城市西南方向。在那里,他凭借白瑾所授的感知法门,隐约捕捉到一丝极其隐晦、却与丙寅仓库节点同源,但又略有不同的能量波动,一闪而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很快平复。
“又有节点被激活了?还是……新的实验开始了?”王清阳眉头紧锁,心中危机感骤增。
他转身,看向挂在墙上的堂单,目光扫过上面一个个闪耀的名号,最终落在最顶端那清冷孤高的“白瑾”二字上。
少年时代的懵懂与恐惧,已在小北沟的寒夜与长春的诡战中彻底褪去。立堂出马,仙缘落定,随之而来的是沉甸甸的责任与更广阔的战场。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病弱少年,而是济世堂的弟子王清阳,是肩负着守护这座城市、追查“影渊”、阻止其亵渎长白仙藏使命的出马仙。
前路漫漫,劫波暗涌。但他道心已定,仙缘在身,更有整个堂口作为后盾。
王清阳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而平静。
他知道,短暂的休整即将结束。针对遍布全城的邪术节点,以及那隐藏在更深黑暗中的“影渊”组织的战斗,即将全面打响。
第三卷 《立堂出马·诡案追凶》的序幕,已在这一片山雨欲来的宁静中,悄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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