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前往楼外楼途中,老黄突然开口说道。
萧夜停下脚步,一脸迷茫看着他,“离开?你要去哪里?”
自三水村开始,他就习惯了与老黄相依为命,在萧夜眼中,老黄不止是一条狗,更是一个亦师亦友的伙伴。
萧夜没有家人,老黄就是他的家人。
如果没有老黄,他也不可能踏入修炼,最终如愿以偿进入书院。
如果没有老黄,早在青山镇那个雪夜,他可能已经死了。
如今,老黄竟然说要离开,直觉告诉萧夜,这一去恐怕时日不会短。
因为如果只有几天,几十天,老黄压根不会告诉他。
“一件私事,早就该去处理了,一直拖着也不好。”
“什么私事?跟我说说,以前都是你帮我,现在我也是筑基修士了,怎么着也能帮帮你了。”
老黄咧嘴一笑,“筑基修士,老厉害了!不过,这件事情谁也帮不了我,只能我自己去面对。”
见老黄不愿说,萧夜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失落。
“好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们读书人不是常说人生无不散的宴席吗?离别正是为了下一次相聚。”
沉默许久,萧夜深吸一口气,“要离开多久??”
老黄摇了摇头,“不好说啊,也许三年五年,也许十年八年,也许……”
老黄没有继续往下说,可萧夜已经听懂了,他心中咯噔一下。
也许……是一辈子吗??
“能不能不离开?”
“不能!”
其实在萧夜进入镜湖书院之后,老黄就该离开了,只不过,那时的它还不放心,害怕这小子受欺负。
可现在不一样了,萧夜已经具备一个强者该有的心性、手段和魄力。
相信在镜湖书院,他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萧夜突然弯下腰,紧紧抱着老黄,似乎只有这样,他就永远不会离开。
老黄有些于心不忍,“好吧,我答应你,等你有一天足够强大了,咱们会再见面的。”
萧夜突然探出一只手,“一言为定!”
老黄笑了笑,同样抬起一只爪子,和他重重拍在一起,“一言为定!”
萧夜站起身,继续朝楼外楼走去。
老黄坐在原地,静静看着他离去,“小家伙,快点长大吧,我能做的只是为你多争取些时间,期待和你再见的那一天。”
萧夜双肩微微抖动,刹那间,他心有所感,豁然转身,老黄却早已消失不见。
“老黄,你可一定要记得咱们之间的约定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吼过后,萧夜眼眶泛红,他拼尽全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因为老黄说过,男人流泪是一件很娘们唧唧的事情。
独自站在那里沉默许久,萧夜朝着虚空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去。
虚空某处,老黄站在那里,望着萧夜离去的背影愣愣出神。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身影突然出现在它的身旁。
“既然那么舍不得,干脆别走了!”
“放屁,本皇不走,你替我去做那件事??”
高大老者耸了耸肩,“自己造的孽,自己去处理,我才懒得管。”
“嘁,风凉话谁不会说,你可得帮我把这小子照顾好了,若是他出现一丁点差池,本皇就是拼着这十万年道行不要,也要拆了你的小世界。”
“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他的路还得他自己去走,咱们干预太多,最终只会害了他。”
“不过,老夫最见不得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之辈,生死攸关之际,该出手还是要出手的。”
老黄暗暗松了口气,有高大老者这句话,莫说是帝都城,就算整个天玑大陆,也没几人能伤他性命。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言罢,老黄转身没入虚空,彻底消失不见。
高大老者下意识转头望向西方,眼神中满是凝重,“前路艰险,希望你能成功吧!”
东城楼外楼,
萧夜刚刚走到大门口,廖管事已经满面春风迎了出来,相比上次初来乍到,此次廖管事无疑要热情许多。
开玩笑,能被楼主亲自出面招揽的年轻人还真不多。
“萧道友果真是个信人啊,楼主已经等候多时,请!”
萧夜笑着拱了拱手,“有劳廖管事!”
随即,廖管事带着萧夜径直登上楼外楼三楼。
一间宽敞的雅室内,夏西山端坐其中,见二人走进来,他笑着打招呼,
“萧兄弟,别来无恙啊!”
“如此丰盛的晚宴,夏楼主费心了,萧某诚惶诚恐。”
夏西山哈哈一笑,“不愧是读书人,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了就是舒服,有句话怎么说的?对……如沐春风。”
廖管事在一旁跟着陪笑。
萧夜却是心中一动,一句读书人算是彻底揭开了自己的老底。
看来这夏西山不仅查出自己住哪儿,还查出自己就是镜湖书院的弟子。
这么说来,自己上次来用化名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一念至此,萧夜看向夏西山的眼神已经变了。
“夏楼主如此煞费苦心,不知所为何事?若是不说出来,这顿饭,萧某怕是吃的不安心啊。”
夏西山莞尔一笑,“萧兄弟不要介意,调查身份一事纯属例行公事,并不掺杂任何私人恩怨。”
萧夜眉头微皱,“例行公事?难道说每一个和楼外楼做过交易的人都会被暗中调查?”
“倒也不是,主要萧兄弟上次带来的东西实在太过震撼,我们也是不得不如此。”
东西?
什么东西。
夏西山随即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正是先前萧夜用来兑换灵石的那些大额银票。
也是从王家兄弟身上搜刮而来。
萧夜面色古井无波,心中却是一紧,看来这夏西山邀请自己赴宴确实与王家兄弟被杀一事有关。
“不知夏楼主这是何意??”
夏西山笑了笑,“萧兄弟有所不知,帝都城有名的钱庄足有几十处,每家钱庄的银票都不尽相同。”
“而萧兄弟上次拿来的银票正是王家私人钱庄所有。”
萧夜一脸迷茫,“萧某不明白,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难道说王家私人钱庄的银票不能对外流通?”
“非也非也,王家私人钱庄的银票当然能对外流通,只是,一下子出现七十万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更巧合的是,就在萧兄弟离开楼外楼的第二天,王家就传出嫡系子弟在帝都城外失踪的消息。”
“最后证实,这两名王家子弟是被人杀死的,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想必不用本楼主多说。”
“萧兄弟,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
萧夜心中咯噔一下,这还真是百密一疏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问题会出在几张银票上。
只是,这个罪名他是不可能认下的,否则王家的报复只会来的更加疯狂。
深吸一口气,萧夜直视夏西山,“夏楼主,你说的这些我还是听不懂,仅凭几张王家钱庄的银票,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夏西山嘴角微微上扬,这小子嘴巴是真硬啊,事到如今还想抵赖。
“王家已经委托楼外楼追查凶手,你觉得我要是把这张银票交给王家家主,他会怎么想??”
威胁,赤裸裸地威胁。
随着夏西山话音落下,雅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
廖管事更是暗暗催动灵力,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萧夜与夏西山对视片刻,突然笑了,“夏楼主应该不会这么做。”
“哦?何以见得。”
夏西山饶有兴致盯着萧夜。
“如果夏楼主决定这么做,今夜就不会邀请我赴宴了,如果没猜错,夏楼主是想把这个当做谈判的筹码吧?”
“直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夏西山暗暗赞叹这小子的机灵,之所以没有立刻将这个消息送到王家,他的确是存了别的心思。
下一刻,夏西山挥了挥手,廖管事躬身告退。
与此同时,一座透明结界蓦然升起,笼罩整个雅室。
萧夜心头一动,看来夏西山接下来要说的话万分机密,他不由得心生好奇。